第54章夜招魂與六賢

展昭進來後,白玉堂桃花眼一眯,嘴角一翹,“來得夠慢的。”

“小三,住得還習慣麽?”展昭一進屋就跟領導關懷基層群眾似的向丁三詢問住宿的情況,說的自若,好像屋子裏壓根兒沒有白玉堂這個人。

被無視後,白玉堂的火“騰”就躥上來了,一躍從**彈起,怒氣衝衝的指著展昭咆哮:“死貓,你瞧不見五爺是不是?!”

“哦,白同學。”展昭這才看向白玉堂打了個招呼,特意把“同學”二字咬的的很重。

“你......”

“白同學有什麽問題麽?”

眼見白玉堂要抽劍,丁三扶額,“你們能一會兒再*麽,先說正事兒。”

“你說什麽?”貓鼠聽過這話後才放下芥蒂同仇敵愾的看著丁三眼中射著寒意。丁三見效果達到了,眯起眼,“能先解釋下王靖的事兒麽?”

白玉堂翻著白眼,重新倚在榻上,“王靖的頭和四肢都被砍了下來,他那麽大塊頭,你覺得現場的那點兒血夠他流麽?”

“可據李浩說,他去藏書閣的時候門鎖是打開的,所以說,王靖應該是去過藏書閣的。”展昭摸著下巴分析道,“四肢被砍斷,有可能是為了運輸方便。”

丁三不解的問道:“那這樣豈不是很矛盾?王靖去了藏書閣,卻又在別處被殺,然後為了方便,肢解了他的屍體又再運回藏書閣,凶手圖什麽?”

“這也是問題的關鍵。”展昭想不通,白玉堂也想不通。琢磨了半天,展昭還是決定再去現場看看。

中午,丁三和沈括結伴去飯堂吃飯,白五爺不愛來這種人多的場合,讓丁三替他打包回去。

兩人領了餐對桌而食,沈括啃了一口饅頭瞄了丁三一眼低聲問道:“今晚我準備去藏書閣招魂,你去不去?”

好奇,是丁三的軟肋,沈括摸清了丁三的脈,不痛不癢的這麽一戳,丁三馬上就來了精神,“怎麽招魂?”

“用我們茅山術唄,五年前的單平我沒什麽把握,不過王靖剛死不久應該可以的。”沈括對自己的術法很自信,一個勁兒的衝丁三擠咕眼兒慫恿她,丁三的心被他這話說活了,別說,活道士招魂她還真沒瞧見過。

沈括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經被洗腦了,趕緊趁熱打鐵,“這樣,一會兒咱倆吃完飯就去探測下地形。”

丁三欣然接受了沈括的邀請,兩個人麻利的吃完飯,打包了一份給白玉堂,接著奔著藏書閣就去了。

藏書閣周圍拉著橫條,禁止學生靠近,宋天保懶洋洋的坐在圍禁外看著,一有學生靠近,他就以扣德業分為名趕走好奇探究的學生。沈括和丁三趁宋天保不注意,躡手躡腳的繞到了藏書閣的後窗,發現後窗雖高,但若有墊腳的東西還是能翻進去的,沈括和白玉堂一樣,也是撬窗戶的一把好手,他試了試,沒什麽難度,兩個人便又偷偷的溜回藏書閣前。

“宋老師辛苦了,下午讓老王來換班吧。”聲音很熟悉,是院長杜滿生,丁三和沈括停住了腳步,躲在樹叢後麵偷窺。

宋天保一看院長來了,馬上從椅子上站起來,殷勤的說:“哪裏哪裏,也是為書院服務,您這是?”宋天保說著瞄了一眼蘇中安,蘇中安是個悶葫蘆,不說話也不熱絡。

“哦,我和蘇老師來看看藏書閣哪裏陳舊的厲害。”杜滿生望向藏書閣笑得有些勉強。

宋天保挺驚訝,“出了這麽大的事兒,藏書閣還要翻修?”

“是啊,畢竟是皇上的恩賜,還得修,我下午就要離開書院回江南老家一趟,這不趕緊讓蘇老師來看看橫梁的結構,倒時候修起來能省點兒事兒麽。”

杜滿生挺為難,皇上禦賜了一車修訂版的《九經》,特意撥款為鴻鵠書院修繕藏書閣,藏書閣不翻修書也不能往裏放,隻能硬著頭皮趕緊動工。

三人寒暄了一小會兒,杜滿生和蘇中安就進了藏書閣,宋天保目送二人離開後,伸了個懶腰,重新坐回椅子上,眯眼曬太陽。

“他倒是會享受,走吧。”沈括一扥丁三袖子,發現沒扥動,丁三在原地愣神兒好像在琢磨什麽,沈括納悶的看著她問道:“你怎麽了?”

“我怎麽總感覺這個蘇老師有點兒熟悉呢?”丁三歪著腦袋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這個蘇中安到底哪兒熟悉。

“得了,趕緊走了,白五爺還等著吃飯呢。”沈括左右撒目一圈,又扯了扯她袖子。

“你怎麽知道白五爺?”丁三驚訝的看著沈括。

“嗨,我有這個~”沈括說著翻出了小本子一一細數,“展昭,禦前四品帶刀護衛,白玉堂陷空島五鼠錦毛鼠,你,曾經幫過安詳候周勤。”

丁三更驚訝了,真沒想到沈括消息靈通到這個地步,趕緊叮囑,“你可別出去亂說啊,這回他們都是奉旨來的,別惹了上層領導不高興。”

“放心,我還知道眉高眼低,趕緊回吧,下午我得準備準備。”沈括揚了揚眉毛,丁三會意,兩人貓著腰兒貼著牆根溜回了宿舍。

白五爺在享用了午餐後,懶洋洋的睡起了午覺,丁三也趁機竄到沈括的宿舍,和他一起準備晚上招魂的道具。

“你隨便拿點兒啥墊腳不好,非得讓我抱這麽重的磚頭!”丁三邊走邊抱怨。

“哎呀,你忍一會兒吧,沒看我身上的行頭比你還多麽。”沈括身上背著羅盤,桃木劍,各款式的符紙,香爐蠟扡,腰帶上還別著一個拂塵,經典款神棍套裝,看上去特別滑稽。

他二人沒費多大勁便成功的翻進藏書閣,一落地,丁三就後悔不該來了,她的後脊梁骨嗖嗖的冒著涼氣兒,還總有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心下慌了慌,緊緊的跟著沈括絲毫不敢落下。沈括倒是業務熟練,掏出一顆不知道什麽材料做的琉璃珠子,發著微微亮的綠色熒光,用它照著打量著藏書閣的內部構造。

沈括拿著羅盤在王靖陳屍的一樓勘測。羅盤上的指針沒有任何動靜,他納悶的自言自語,“橫死的沒理由沒怨氣啊,到底藏在哪兒了呢?真調皮......”

現場已經很恐怖了,沈括的專業術語讓丁三哭笑不得,她一想到冤死的阿飄正在某處伺機而動的時候,心裏就發毛,她催促沈括,“要是沒有咱們就趕緊走吧。”

沈括已經進入狀態了,這個時候撒手怎麽是他的性格,他舉起琉璃珠,照到了樓梯,回頭對丁三說:“樓上咱還沒看呢。”說的時候人已經往樓上走了。丁三恨自己好奇心太盛,不敢一個人呆在原地,跟著往上走。

藏書閣的木質樓梯很陳舊,腳一踏上去就發出一種即將要散架的“咯吱”聲,這麽寂靜的時候,這種單純的響動聽起來格外的讓人心驚,他們兩個沿著樓梯邊兒走,盡量不讓樓梯發出聲音。

“樓上好像比樓下更開闊一點兒。”

到了樓上,沈括打量著四周,屋子的北麵靠牆有一個案桌,南麵是一排排的書架,案桌和書架之間有一塊相對於樓下來說,比較大的空地。

兩人來到案桌前,瞧見案桌緊靠的牆壁上掛著一幅畫,沈括舉著琉璃珠照著畫兒仔細的瞧,“六賢圖。”

“管他六賢八賢的,你趕緊辦事兒吧。”丁三扯了扯沈括的袖子,都快嚇尿了。

沈括瞧她害怕的樣子好笑,打趣道:“誒~適當的放鬆下心情有助於緩解緊張,你也來瞧瞧?”

丁三沒好氣兒的跺了他一腳,沈括吃疼卻不敢出聲,丁三拿眼獵那張“六賢圖”,猛然間發現圖中有一個東西她好像見過。

“把珠子給我。”丁三奪過了沈括手中的琉璃珠,用琉璃珠的光照著畫中的一個人瞪大了眼睛,確切的說,她是在瞧那人正在下棋的棋盤,那個棋盤特別像不歸林的那個。

她又照了照畫中的其他內容,發現這幅畫畫的是六個在古樹下聚會的人。下棋的人在中間,他左麵坐著兩個武生打扮的男子,一人腰間挎劍,另一人背著彎弓,兩個人正在舉杯對飲,相談甚歡;另一邊有一人在撫琴,一人手執竹簡緊挨著撫琴的人臥坐,似乎陶醉在琴聲之中,再仔細瞧那撫琴的人,丁三驚訝的發現他所撫的琴竟然沒有琴弦。

最讓人吃驚的還是樹下的那個人,那個人抬頭望著眼前的五人正在作畫,而他筆下的畫已經畫出大半,那畫裏的內容居然就是這幅“六賢圖”!

沈括低頭瞧了瞧羅盤,欣喜地發現羅盤的指針微微一動,“有反應了!”他激動的低聲叫道。

他高興,丁三可傻眼了,這意味著這裏真的有阿飄啊!

沈括興奮的從身上開始往外掏家務事兒,丁三也幫不上什麽忙,心思又飄到了畫上,她越看越覺得不歸林山洞中的棋盤和這個很像,她突然想起,那棋盤的柱腳上有南天的字樣,若真的是,會不會這個棋盤上也有......想到這兒她忍不住湊近去看那幅畫上的棋盤。

“什麽人!”

腦後一陣勁風,沈括從地上一躍而起,薅著丁三的脖領子躲過了襲向二人的巨斧。

斧子沒有砍中兩人落了空,將案幾砍了個粉碎。丁三回頭一瞧,三魂嚇掉了兩魂半!一個披頭散發穿著寬大白袍的阿飄正立在二人麵前!

沈括掏出一張符紙,口中念念有詞催動三昧真火將符紙引燃,朝阿飄一揮,雙手快速結印大喊一聲:“困!”

點燃的符紙飛向了阿飄,阿飄身形一滯。

符紙在半空中飄落在地,靜靜的——燒完了!

這一刻屋子裏彌漫著不符合恐怖氛圍的燒紙味兒與尷尬,不隻是沈括呆住了,符紙對麵的阿飄也愣了,沈括難以置信的看著由茅山質量協會認證過的符紙變成了灰燼,抬眼看了看阿飄,掏出了羅盤,發現羅盤的指針一動不動。沈括有點兒慌,一把扯起坐在地上發愣的丁三,喊了聲:“快跑!”

他的動作不及阿飄快,阿飄一把扯回了丁三,舉著巨斧就要往丁三腦袋上招呼,沈括一回身,一腳飛向阿飄胸口卻被阿飄躲過,阿飄拽住沈括的腿,將他掄飛老遠。

“噔噔噔”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人上了樓,來的人居然是老王,老王提著燈籠大喊:“什麽人?!”

阿飄見了光,慌忙用袖子遮著臉,從窗口一躍而出,轉眼間銷聲匿跡。

見阿飄離開,丁三拍了拍胸口,長長的籲了口氣——脫險了。扭頭去看沈括,沈括也沒什麽大問題,好在他皮實沒什麽大傷,隻是“哎呦哎呦”的在地上打著滾兒哼唧個沒完。

丁三剛想向老王道謝,燈籠照不到的黑暗中便有人一字一頓的磨著牙說,

“你、是、要、作、死、啊!”

某冬:劇情需要麽......

丁三: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