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盜地圖與癲老頭
丁三走後,接下來的幾日,開封府一片祥和其樂融融,大家與白如夢姑娘的互動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熱度,不過隻有一人例外——展小貓。
這幾天,汴京城內的治安好極了,展大人不分晝夜的巡街,一身煞氣令大賊小賊聞風喪膽,百姓安居樂業的同時也暗自心驚,瞧展大人每天綠著臉的架勢,該不會是衝到什麽了吧?
當然,無論展昭變成什麽樣都絲毫不能消減白玉堂調笑他的心情,他每天耍著扇子粘著展昭從街頭躥到巷尾,大姑娘小媳婦們礙於展昭的煞氣紛紛不敢靠近,隻能拿著畫冊遠遠的比對貓鼠二人,越比對越發覺劇情與現實的吻合,於是丁三的《貓鼠遊戲》銷量大增。
白如夢姑娘嘴甜模樣好,再加上吃苦耐勞,溫柔可人,在開封府混的如魚得水。當然,如夢姑娘是不會忘記自己的任務的。過了幾天消停日子,如夢姑娘開始蠢蠢欲動。
現如今開封府上下對她信任有加,毒藥什麽的自然是免了。挑了一個宜盜竊的黃道吉日,如夢姑娘準備動手了。
月黑風高。白如夢悄悄的出了門,施展輕功縱身至屋頂,借著夜色掩護飛簷走壁來到了包大人的書房。這幾日的觀察讓她發現,包大人進出書房的時候都是格外的小心謹慎,這更加確定了她心中所想——羊皮地圖就在書房。
一個鷂子翻身,白如夢輕巧的落地,看著書房門上今年最新款式限量版的銅鎖,她笑了,這種小物件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的技術含量。她拔下了頭上的細簪子,三下兩下便把銅鎖鼓搗開,輕聲推門步入書房之中。
書房很整潔,公文案卷井井有條,這很符合包大人的性格,但這也使白如夢找起東西來更容易。果不其然,沒多會兒她就在多寶格之上找到了一個巴掌大的檀木盒子,盒子中兩張羊皮對折著疊在一起。白如夢抖開羊皮,仔細檢驗了下羊皮的年代,嘴角一彎——就是它。
羊皮到手,接下來該怎麽辦呢?白如夢此時不著慌不著忙的窩在一把太師椅上,手指無聲敲打著扶手,垂目思考著自己的未來。任務成功後,是馬上離開開封府呢,還是在開封府一直住下去呢?這個展昭貌似對自己有點兒意思哈~如夢姑娘越想越美,等她美滋滋的起身推開書房大門準備撤退的時候,外麵的情況立刻讓她整個人都不美了。
火把亮起,展昭帶著一大隊衙役冷冷的看著白如夢,以及她手裏的羊皮地圖。
“展......”眼前的展昭一改往常的溫潤如玉,氣勢淩冽如刀,白如夢到嘴邊的稱呼愣是被硬生生的壓了回來,她艱難的咽咽口水,看著周遭的一切,袖管中的毒鏢悄悄滑落至手心。
“誰派你來的?”展昭冷冷的說,殺氣蔓延,刺得白如夢脊背一陣陣的涼。
“你沒必要知道。”白如夢背起雙手,暗暗變幻腳下的位置,“你也不會知道!”
說話間,數枚毒鏢悉數向展昭身後的衙役們招呼過去,展昭隻是眼一眯,巨闕出手,以驚人的速度如風一般將未到切近的毒鏢打落,快到白如夢都看不清他的招數。毒鏢落地,白如夢捏著羊皮紙的手心沁出了汗,她的暗算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讓她的士氣大落,她知道展昭武功高,但萬沒想到居然高到這個地步,她太大意了。
“說出來留你一條命。”展昭手腕一翻,巨闕直指白如夢,“不說也沒關係。”
展昭的話很明白,她說不說都沒什麽要緊,憑他的本事想知道完全可以自己去查,前麵的一句隻是順便問問。白如夢暗自咬牙,似乎在生死之間的天平上衡量。
展昭見她猶豫,補充道:“你若說出來,包大人自會考慮到你的安危,保你性命。”
白如夢抬起頭,凝視著展昭的眼睛,他的眼睛清澈堅定,沒有絲毫算計。
相持不久,終於,她垂下了手,準備坦白從寬,“是......”
“噗!”
白如夢驚恐的睜大了雙眼,直直的看著展昭,她的脖子正在向外噴血,手中的地圖也不見了。一個灰衣人翻出院牆,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麽進來的。展昭的眼神裏有了怒氣,飛身追去。
包大人與公孫先生從遠處疾步走來,公孫先生望著倒下的白如夢對包大人說:“一劍封喉,沒救了。”
包大人問周圍的衙役:“方才是什麽人?”
“沒看清,不過展大人追出去了。”衙役們還有些沒緩過神,高手之間的對決太快太刺激了,風馳電掣啊!
包大人指揮著衙役為白如夢收屍,順便等著展昭的消息。
半晌,展昭回來了,他終是沒有追上那個灰衣人。
見展昭懊惱,包大人安慰道:“展護衛辛苦。”
“那地圖?”公孫先生還是有些擔憂。
包大人對著茫茫夜空歎了一口氣:“還好有備份。”
衙役們散了,展昭沒有回房,而是來到了丁三的房間。他推開了房門,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她曾經睡過的**。
“出來罷。”展昭歎了口氣,怎麽走哪都粘著......
“作完了?”黑暗的屋子裏有人調笑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展昭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白玉堂笑吟吟的走了出來,“我知道,可那丫頭難受著呢。”
展昭也很無奈,“等過一陣子她自會明白了。”
“我覺得你也沒必要瞞她,有事兒說事兒唄,她相信你,你也得相信她啊。”白玉堂挨著展昭坐下,把玩著手裏的扇子。
“你是說她知道?”展昭眉毛揚了揚。
“一知半解吧,但是白如夢這事兒她應該能想明白,她也不傻,關心則亂麽。隻不過.....”白玉堂皺起了眉,“我總覺的她心裏有事兒。”
“你倒是了解。”展昭酸溜溜的說,其實他也發現了,自從在藥王穀,韓紹青認了她開始,她就總是一個人沉默不語,還經常發呆。
“去問問吧,也把事情跟她說清楚,雖然有些時候她有點兒迷糊,但大事麵前還是不馬虎的。”白玉堂用扇子敲了敲他的腿,算是一種鼓勵。
“開封府......”展昭猶豫。
“開封府這邊我給你盯著,你去吧。”白玉堂衝他微微一笑。
展昭雖然看不見白玉堂的微笑,但是他能感覺到,他心情複雜的看著白玉堂,說了一聲:“多謝。”
白玉堂能想象到展小貓此刻臉上的精彩表情,他笑而不語,心情卻同樣複雜。
屋外,飄起了今年的第一場雪,丁三小小的房間裏一片靜默。
這是一場男人之間的對話。
開兩朵,各表一枝。
丁三同誌在曆經千吐萬嘔後終於抵達了淩霄宮——所在的山腳下。丁三站在山腳下無比感慨,暈車暈馬暈所有交通工具真心沒法兒破,這要是展小貓點了她的昏睡穴......切,想他幹嘛。
她甩了甩頭,手搭涼棚眯著眼睛望著高聳入雲的淩霄峰,淩霄宮就立於那山巔之上。
拜托,這樣爬上去會不會有高原反應?丁三咽了口口水,撫了撫胸口給自己順氣。下過雪後的淩霄峰看著更像珠穆朗瑪峰了,丁三咋舌,這要是展小貓在,早就帶她飛上去了。
又想展小貓作甚!丁三怒了沒他小爺照樣爬,走著!
她雙手叉腰,站在山腳下無聲的哈哈怪笑,做了個起跑的姿勢,正要發力!
“哎呀!”
腦門突然被不知道哪兒飛來的小石子兒打了個正著。
“你大爺的誰打我!”丁三揉著額頭怒氣衝衝的四下撒目。
“啪!”又是一顆小石子打中了丁三的腦門兒。
“嘻嘻。”一個神經兮兮的笑聲在丁三右側的一個土包後響起。丁三憤怒的扭頭望去,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兒從後麵跳出來。
“打中嘍,打中嘍!”老頭兒高興的拍著手歡呼雀躍。
丁三氣勢洶洶的走到老頭跟前,將手中的小石子扔到他眼前,生氣的問道:“你憑什麽打我!”
老頭兒倒是不怕她,壓根兒沒有躲起來的心思,依然嬉皮笑臉的說:“想打你。”
丁三徹底無語了,這句話似乎無懈可擊,她仔細打量這有些瘋癲的老頭兒,他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頭發支楞八翹,說話粘牙倒齒,整個人也髒兮兮的。地上剛下的薄雪,他赤著腳一跳一跳的,顯然是受不了這涼。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這裏是淩霄宮的山腳下,四周罕有人煙,他一個人在這兒幹嘛?
老頭兒扁著嘴,似乎很委屈,“娘,我餓......”
“大爺您別介!”丁三一聽老頭叫她“娘”馬上淩亂了。
“娘,你帶我回家!”老頭兒竟然抱住了丁三的胳膊死活不撒手,丁三欲哭無淚,老紙特麽算來算去今年也就十六,人還沒長開,哪兒生你那麽大的熊孩子!
“大爺,您貴姓?”丁三問老頭兒。
老頭兒瞧著她不懂什麽意思。
丁三看著大爺一臉的茫然,又換了一種問法,“你叫什麽名字?”
“兒子!”大爺高高的舉起手。
“我剛還不是你娘麽,怎麽這會兒又成兒子了呢?!”丁三快要被這老神經病氣吐血了。
“我就叫兒子。”老頭兒有點兒委屈,見丁三不說話,可憐巴巴的搖著她的胳膊。
她低頭看了看老頭凍紅的雙腳,歎了口氣,“走吧。”
於是,丁三莫名其妙的得了這麽個便宜兒子。娘就娘唄,霜天雪地的,就這位這麽一身,非得凍死在外麵不可,淩霄宮家大業大,應該不缺他這一口糧食。
老頭兒見她答應了,樂顛顛的攙著她的胳膊往山上爬。
一個時辰後。丁三和老頭兒雙雙杵在了淩霄宮前。淩霄宮大門緊閉,門上沒有拉環,門兩旁也沒有什麽把守的侍衛。丁三仰頭瞧著厚如城牆的大門,又伸出手來看了看自己纖細的手指,估摸著用這手去敲這個門需要多大力氣門裏麵的人才能聽著響兒,思考了片刻,她點了點頭——多大力氣人家也聽不著。
“傻站在哪兒幹啥啊,進來啊!”老頭兒衝她一招手,丁三驚訝的發現他正在門裏扒著門瞧她呢。
“你怎麽進去的?”丁三眼睛瞪的溜圓。
“傻啊,一推就開了啊。”老頭兒說完反反複複扇乎著門給她做示範,還一臉的鄙視。
丁三綠著臉跟著進去了,畢竟被一個神經病嘲笑是傻子不是什麽太光彩的事兒,這大門雖然沒鎖,但見老頭兒推拉如此厚重的山門卻絲毫不費力,她不禁懷疑,這老頭兒到底是什麽人?
“哎呀,您這又是去哪兒玩兒啦!”一個小姑娘匆匆的向老頭兒走來。
老頭兒一瞧這姑娘,眼睛亮亮的,脆生生的喊了聲:
“娘!”
作者有話要說:丁三同誌走了
展小貓去追了
白五爺留下了
我好心塞
咱這算不算一首現代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