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個價,爺包你[重生] 45討好 易看
寒冬臘月,路邊的樹早就落光了葉子,頭上頂著幹巴巴的枝椏,隨風微微晃動著。
狹長的綠化帶裏隻有兩邊低矮的冬青樹依舊殘留著那一抹綠,豐富著行人眼底的色彩。
有一搭沒一搭地掃著沿街的景色,半醉的夏唯隨手扯鬆了領帶,許是車內暖風打得太足,連解了兩顆領口的扣子仍覺得悶,索性便落下了半截車窗。
“阿嚏!”冷風驟然灌進來,去了朦朧睡意同時,激得夏唯輕輕打了個噴嚏。
拿紙巾揉著癢的鼻子,夏唯悶聲問包睿,“你真的不用回家?”
從後視鏡裏睨著夏唯的慵懶姿態,貪婪地盯著半掩的鎖骨悄然握緊了方向盤,包睿維持著他那一成不變的麵癱著臉升起了夏唯那邊的車窗,又趕在夏唯抗議之前降下駕駛座這邊的玻璃,留出了一道不耽擱換氣通風又不至於直接吹著夏唯的縫隙,平板板地反問:“怎麽,夏總才剛說過的話這就反悔了?”
“嗯哼。”冷聲哼笑了一聲,夏唯忍不住去端量包睿的側臉,“您這是長得什麽腦回路?爺的好心全被你當成驢肝肺了。”
“夏總今晚特意過來給我解圍……”麵不改色地握住了夏唯的手,包睿聲音裏添了幾許笑意,“我明明領情的很,要不然也不會以身相許,答應夏總跟夏總回家暖床了。”
“滾蛋!你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雖然嘴上在笑罵,夏唯卻並沒抽回被包睿攥在手心裏的手。
單手甩了根煙叼在嘴裏,吸了兩口醒了醒神,把剩下的大半截煙塞進包睿嘴裏,夏唯狀若漫不經心地道,“我聽說包氏藥業的包董在傳統這方麵一點兒也不亞於我們家老爺子,沒想到這大過年的他竟然會放任你在外邊過夜。”
“所以你才失算了。”似是無意識地捏著夏唯的手,包睿挑起眉,不緊不慢地調笑了一句。
直到車停在路口等紅燈的時候,包睿這才解釋了兩句,“你應該聽說過,包爺爺現在的妻子是他的第二任夫人。”
“嗯,早有耳聞。”
“我包倪爸爸雖然是包爺爺的長子,但他從十三歲就離家了,這麽些年,他從來沒帶我去包爺爺家裏攙和過他們一家三口的團圓飯。”
“這麽說你昨天沒去包家過節?”
“嗯……”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一抹無奈,“昨天晚上跟包倪爸爸一起去他男人家裏過的節,生了點不愉快。”
包睿緊接著輕聲調笑,“要不是夏總今晚臨時起意收留了我,我就隻能回悅海莊園獨守空房了。”
“你這身世可真夠複雜,真夠狗血的……”包睿眼底的落寞寂寥準確無誤地擊中了夏唯心底的弦,閉上眼佯裝著養神,夏唯反握住包睿的手平複完心底那近乎於同病相憐般的心疼,懶洋洋地重新指了路,“前邊路口右轉吧,咱不去二哥家了,爺帶你回北郊老宅。”
夏家老宅是祖上傳下來的,一套五進的複式四合院。
幾經修葺,縱使宅院的裏子早就成了時髦的大姑娘,外表上卻仍保留著她那原有的古典婉約。
把車停在前院,夏唯領著包睿走遊廊,穿過一進又一進的院子,往宅院深處走著,邊走邊介紹了幾句沿途的物事院景。
覷著包睿那略顯緊繃的麵部線條,怕包睿是不習慣,夏唯特意貼心地安撫了句:“別擔心,裏邊該有的現代化都有,不會讓你用恭桶的。”
“夏唯……”本來那點即將要見嶽父嶽母嶽爺爺的緊張感瞬間散了個幹淨,包睿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含著笑問夏唯,“我跟沒跟你說過,我小時候是在道觀裏長大的?”
“唔,沒有吧,所以呢?”
“所以你不用擔心,我住四合院比住樓房別墅習慣的多。”
“嘖!原來是個俗家小道士,可惜了得沒留個長頭……”斜睨著包睿,似笑非笑地揶揄了一句,夏唯帶著包睿拐進了第四進院子東側第二個小院裏,指著正對遠門的房子道,“我跟二哥住這個小院,西屋是我的房間,裏邊有電腦有浴室,洗澡睡覺也好,上網打遊戲也好,你自己個兒先呆會兒,到這兒就跟到自己家裏一樣,甭客氣,餓了盡管吩咐傭人給你做宵夜,吳嫂子的雲吞麵做得一絕,我先去我爺爺那點個卯。”
“初次登門……”院裏梅香沁人,包睿卻無暇欣賞,忙不迭拽住撂下話就往外走的夏唯,微皺起眉心,“我是不是也該和你一起去跟爺爺問個好?”
“你?”挑起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包睿,夏唯拍著包睿的臉,慢悠悠地問包睿,“爺還沒說要娶你進門兒呢,咱先見外點兒成不?”
一時衝動勾搭了包睿跟他回家暖床,一時心軟帶著包睿進了老宅的門,但,夏唯真沒打算現在就帶著包睿去見家長。
他隻打算把包睿在自己房間裏藏上一晚,第二天早上就帶著包睿閃人,完全沒有橫生個枝節給自己添麻煩套枷鎖的必要。
無視了包睿眼底暈染的失望,拂開包睿的手,夏唯轉身出了小院,一時間卻忽略了這個小院為他跟二哥夏焱共用的事實,走前忘了叮囑包睿——不準跟著二哥夏焱去見老爺子。
碰見弟弟喜歡的東西就一定要想盡辦法送到弟弟手裏,看見弟弟喜歡的人就一定得不擇手段地幫弟弟把人攥進手心裏,這大概是所有重度弟控的通病。
夏唯前腳才走,跟柯正交流完感情後各回各家的夏焱後腳就進了小院。
盛開的白梅,剔透似雪的麵癱美人。
看著杵在梅花樹旁抽煙的包睿,夏焱臉上瞬間綻放出了親切無比的笑容:“呦!這不是包睿麽!幺兒呢?”
終於等到了要等的人,心思瞬間轉過十八道彎,包睿挑起眉,咬著煙不鹹不淡地道:“夏總去夏老那了。”
笑意漸斂,夏焱攥住在手指上打轉兒的車鑰匙:“你怎麽不跟他一塊兒去?”
明明心底下想去的很卻慘遭了拒絕,包睿臉上偏偏露出了一絲淡淡的不耐,擺出了一副冷豔高貴的姿態:“他去給他爺爺問好,我去算什麽事兒。”
“嘖!包睿……”
眯起眼,盯著包睿,夏焱眼底逐漸浮起些許不善,“既然答應了跟我家幺兒交往,就該拿出你的誠意來,要是敢玩弄我家幺兒的感情……哼!”
“我可不會管你是什麽身份。”
“……”對於夏焱的威脅,包睿未置可否,垂著眼漫不經心地吐了口煙,模棱兩可的說了句,“未必是我沒有誠意。”
“嗯哼!等著。”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聲,夏焱回房拿了個錦盒出來,遞給包睿,“我正好要去爺爺那點卯,你跟我一塊兒去,等下把這個送給爺爺,就說是你給他準備的見麵禮。”
“夏老喜歡翡翠?”打開盒子,包睿故作驚訝地問了一聲,旋即也不等夏焱答話便把錦盒還給了夏焱,“既然是我給夏老的見麵禮,怎麽好意思讓二哥破費……”
“我車裏正好放著一件老坑種的花開富貴,二哥要是不著急點卯的話不妨等我一會兒,我去車裏拿。”
“不急,”夏焱挑起眉審視了包睿一瞬,眼底的不善瞬間變成了笑意,語調裏更是添了幾分揶揄,“你車裏該不會剛好也有我爸爸喜歡的沈周真跡和我媽媽癡迷的七弦琴吧?”
“趕巧兒……”包睿頓住腳步,回頭對著夏焱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笑意,“還真有。”
夏靜燁和夏靜司老早就成了包睿的粉,在包睿住進夏焱家裏之後,粉的程度更是以神七射的度腦殘化了,夏唯有心想攔都沒能攔住。
夏靜燁到底大一些,又是長孫,在長輩們,尤其是他爹夏勳在的時候隻能裝乖寶寶,不敢放肆。
夏靜司卻不用管這些,一看見包睿的身影便哧溜一下從夏老腿上滑到地上,扯開嗓門大喊著“小嬸,你宗於來了!窩想死你了!”一溜煙似的撲向了包睿。
手裏托著的都是怕摔的東西,包睿不敢托大,隻好適時停住腳步,微微舉高了手裏的錦盒,在原地接住了夏靜司牌人肉導彈。
任夏靜司抱著他的大腿撒嬌賣萌,包睿安靜地看著回過頭看見他之後便逐漸斂盡笑意的男人,不緊不慢地垂下了眼,恰到好處地露出了一抹落寞。
看看身邊這個似乎有點招自家弟弟不待見了的悶騷,又看看裏邊那個撂臉子的“傲嬌”,夏焱嘴角噙上笑意,提溜起夏靜司,邊抱著撲棱著非要小嬸抱的小鬼頭往裏邊走邊含著笑明知故問:“幺兒,你這是給二哥撂臉子呢?”
緩和了臉色,臉上重新堆起了笑,笑容裏卻少了幾分先前的真摯。
夏唯懶洋洋地靠在夏勳身上,使勁往夏勳懷裏蹭了蹭,這才慢吞吞地說了聲:“我哪兒敢啊。”
“不敢就趕緊出去領你媳婦兒……”拿腳尖窩了窩夏唯,夏焱把撲棱棱沒個消停的夏靜司塞進夏勳懷裏,躬身把他先前預備讓包睿討好夏老爺子的那個錦盒遞給了夏老爺子。
問完了好,夏焱順勢坐到夏勳另一邊,笑著向夏老爺子以及其他那些心裏揣著好(b)奇的爹媽叔伯兄弟們解釋,“門外站著那個是幺兒的對象包睿,幺兒把人家帶回家了又不舍得讓人家見人,剛好被我瞧見了就順路把他帶過來給爺爺看看……”
“我琢磨著既然咱們幺兒打算收心安定下來了,趕巧包睿也進了咱家門口了,怎麽著都該讓他過來給爺爺問個好。”
夏勳揉了把夏唯的頭頂:“夏焱說的沒錯,包睿這孩子不錯,既然帶他回來了,你就該帶給爺爺看看,讓爺爺高興高興。”
聽夏勳、夏焱都說好,夏老爺子特意戴上了老花鏡,笑眯眯地盯著包睿看了好幾眼,看得滿意了,忍不住拿著拐棍捅仍賴在夏勳身邊不動彈的寶貝孫子夏唯:“臭小子,還不快去把人領進來!”
“萬一凍感冒了,心疼的還不是你?”
一塊老坑種的花開富貴,一張唐代七弦琴,一副沈周真跡,包睿麵癱著一張臉,以他那特有的風度成功虜獲了夏唯他爺爺,夏唯他媽以及夏唯他爹的歡心,成了過了家長大關的準“媳婦”。
在今天之前,夏唯從沒現包睿那個麵癱原來是如此的長袖善舞。
被諸如“幺兒,小包多好的小夥兒,以後可不準再出去胡混了啊!”“幺兒,現在有了媳婦你要是再敢出去鬼混,仔細你的屁股!”“幺兒,你是該好好收收心了。”“幺兒,媽跟你說,你可不準欺負人家小包啊!”一類的話磨得耳朵眼疼,夏唯憋著滿肚子的鬧心笑眯眯地滿口稱完了是,親昵地摟著包睿跟長輩們撒著嬌道了晚安告了辭。
出了正堂,背了長輩們的眼,夏唯立馬便推開了懷裏的包睿,木起了臉。
心知夏唯心氣不順,不敢太過造次,隻敢試探著去牽夏唯的手,卻被夏唯毫不留情麵地一下子甩出了老遠。
包睿訕訕地摸了摸鼻子:“你生氣了?”
“沒有。”手揣進褲袋裏,杜絕了包睿“偷襲”的可能,夏唯目不斜視地在前邊走著,慢吞吞地讚了聲,“難為你有心。”
聽著夏唯的聲調確實不像生氣的,但剛剛那表現……
看著夏唯的背影實在摸不準夏唯的心情,緊走兩步試探著攬住了夏唯的肩膀,沒被推開,包睿這才稍稍鬆了口氣,留心觀察著夏唯的神色,輕聲討好:“托人幫你弄了一箱特供和一箱鑒道私藏酒,別氣了,嗯?”
斜睨了包睿一眼,夏唯未置可否,任由包睿攬著他一路沉默著回了房。
關了房門,包睿抱住夏唯,臉頰輕輕蹭著夏唯的臉頰,有意帶著夏唯往雕花**挪,想要以肢體語言好好訴訴衷腸道道相思。
人都倒在了**,包睿卻不得不在夏唯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下苦逼地刹了車,依言進了浴室,去獨自瀉火。
窗戶雖然還是老式的木格子窗,窗紙卻早就換成了玻璃。
夏唯躺在窗邊的搖椅裏,透過玻璃看著夜空裏那幾顆稀稀疏疏的星星,小口小口地啜著咖啡,把今天的事兒翻過來覆過去地想了幾遍之後,不禁又調出了他自己雇的私人偵探所反饋回來的信息。
一是嫌贏稷那的消息慢,二是對贏稷並不能百分百的信任,完全接手藍晨之後,夏唯便自己雇了幾個私人偵探去查古昱,不成想,他自己雇的那幾個偵探所反饋回來的信息卻遠不如贏稷透露給他的消息深入。
順手,當時真的隻是順手讓那些偵探查了查贏稷的身份,沒想到……
夏唯看著最新的那封郵件裏的內容,眉心不禁猛地一跳——“贏稷”那個賬號最後的登6地點是在悅海莊園12座。
巧合?但願隻是個巧合。
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夏唯不動聲色地關了郵件界麵,調出早就預備好的小遊戲界麵,滿臉無聊地挖了幾下金礦,旋即當著包睿的麵戳開了《神n1ne》:“沒記錯的話,你也在玩這個遊戲吧?”
“嗯。”包睿站在夏唯身後,看著夏唯登6了一個名字叫不負卿的滿級賬號,識相地自報家門,“我昵稱是迎……”
不知怎麽的莫名一陣心慌,已然到了嘴邊兒小號昵稱便被包睿隨著直覺硬生生換成了,“贏稷,你加我,以後我們一起玩。”
“贏稷?”
“秦昭王的名字,嬴政的贏,稷米的稷。”
“哦。”按捺下心底翻湧著感歎、疑惑以及懷疑,夏唯嘴角噙著笑,不緊不慢地敲著鍵盤,“我記得你玩的是個女號啊?”
“哦,你看見那個女號是我太師父的,我借來玩玩。”包睿俯身,撐著扶手,隔著椅背把夏唯圈在懷裏,嘴唇貼了貼夏唯的耳側,“你不去洗澡?”
“洗啊……”側頭躲開包睿的撩撥,伸著懶腰從搖椅裏站起來,夏唯挑起眉梢看著包睿,從上衣口袋裏掏出剛才提前簽好的支票,以食指和中指夾著在包睿眼前晃了晃,塞進包睿的領口,“三件禮品的錢,多退少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