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舒寧抬起頭看向江鉉祁,對上了他看著自己的眼神……
這怎麽個事兒?
怎麽這眼神看起來,還有點子曖昧?
洛舒寧下意識的就去摘戒指,“皇上,這不好吧。”
江鉉祁按住她的動作,直接將她的手裹在自己的掌心裏,“朕給你的,你拿著就是!”
哦莫,這霸總式的發言!
洛舒寧感覺自己的臉都要紅了。
“這戒指上有個機關,若是情況緊急,你按下這裏,朕便能知道你的情況,派人來救。”
說著,江鉉祁那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戒指上最大的那顆紅寶石,隨後便鬆了手。
剛上來的紅暈瞬間退了下去,洛舒寧在心中暗暗鄙夷了自己一番。
得,人家在說正事,她倒好,滿腦子廢料不知道想到哪裏去了。
見她半晌不吭聲,江鉉祁蹙了蹙眉,“我說的你聽明白沒?”
聽到了聽到了!兩隻耳朵都聽到了!
洛舒寧心裏忿忿不平,抬起頭卻笑容燦爛的看向江鉉祁,“奴才都聽明白了。”
“嗯,那就去收拾行李吧。”
三日時間,說短不短,可說長也不長,眼瞅著就到了要出發的時候了。
一想到渾身散發著陰鷙氣息的蕭寒江,洛舒寧就有些發怵。
這些身居高位的人,可真是不拿人命當回事兒,一言不合就給她下毒。
想想還是江鉉祁好,動不動就給賞賜,還幫她擦藥酒。
洛舒寧歎了口氣,“我要是告訴他,我中毒了,他會不會……”
還沒往後想,洛舒寧就瘋狂的搖頭,“我不過是個小太監,說殺了就殺了,沒了小騾子,還有小羊子,小馬子。”
可……
要是不告訴他,那每隔七天都要去找一趟攝政王,萬一被發現的話……
還不是死路一條?!
真是要了命了,別人穿越都是輕鬆模式,再不濟也是個普通模式,到她這兒,地獄模式都沒她這麽地獄的!
“洛公公,時候不早了,您該動身了。”
外麵的小公公敲了敲門,輕聲細語的提醒著。
“知道了。”洛舒寧應了一聲,拿起那輕飄飄的小包袱就走了出去。
原以為她就這麽直接出宮去找攝政王,誰知道才出院子,就看到了江鉉祁。
這是來為她送行的?
洛舒寧上前行禮,“皇上,您怎麽過來了?”
看著麵前身穿常服的洛舒寧,江鉉祁咳嗽兩聲,“朕來是要提醒你,別丟三落四忘了東西。”
“原來是這樣。”洛舒寧咧嘴一笑,露出兩顆虎牙,抬起手在江鉉祁的麵前晃了晃。
“奴才沒忘,皇上您就放心吧!”
她白皙的手指上,赫然是江鉉祁給她帶上的那枚紅寶石戒指。
看著洛舒寧的笑,江鉉祁喉頭梗了一下。
這小東西,這會兒笑的燦爛,可出了宮,就沒人護著她了。
攝政王蕭寒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她跟在蕭寒江的身邊,也不知道會遭遇到什麽。
“皇上,皇上?”
洛舒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江鉉祁這才回過神來。
“皇上,奴才……”
洛舒寧剛想說出中毒一事,身後就傳來蕭寒江陰惻惻的聲音,“微臣見過皇上!”
她臉一黑,一顆心直接沉了底。
不是說在攝政王府等她的嗎,怎麽這會兒跑來宮裏了!
江鉉祁的神色也嚴肅了許多,看著蕭寒江開口道,“即將出發賑災,攝政王怎麽還進宮裏來了?”
“微臣,是專程來接洛公公的。”蕭寒江說著看向洛舒寧,神情似笑非笑。
看他這個表情,洛舒寧心裏直罵娘。
他嘛意思啊!
這什麽表情啊!
巴不得江鉉祁懷疑她是不是?
“奴才惶恐。”洛舒寧趕忙開口。
江鉉祁不著痕跡的瞥了洛舒寧一眼,這才看著蕭寒江開口道,“既然攝政王親自來接,小騾子,你這就跟攝政王去吧。”
“是,奴才遵旨。”洛舒寧簡直是欲哭無淚。
她好不容易才做好的心理建設,結果就讓蕭寒江這狗東西給毀了!
不管心裏再怎麽罵蕭寒江,洛舒寧麵上卻始終是恭恭敬敬的,誰讓她隻是個伺候人的奴才,而對方是掌握生殺大權的攝政王呢。
賑災的隊伍越往幽州方向走,周圍的環境就越荒涼。
剛出京城的時候,客棧裏用飯還能點出十多道菜色,現在離幽州越來越近,別說點菜了,就連最基本的填飽肚子的食物都未必能供應的上。
但洛舒寧卻不曾受這樣的苦,有蕭寒江這個攝政王在,不光帶了足夠的食物,就連廚子他都帶了。
看著滿桌的珍饈,洛舒寧卻是有些吃不下。
“洛公公怎麽不吃?”蕭寒江開口問道。
洛舒寧抬頭看他,“王爺,咱們是來賑災的,外麵的百姓餓著肚子,咱們就兩個人,擺了一桌子的菜也吃不完,是不是有些浪費了?”
“浪費?”蕭寒江嗤笑一聲,“怎麽會浪費呢?”
他說著,走到窗邊,隨手夾起桌上的一個雞腿扔了出去。
雞腿落在地上滾了幾圈,沾滿了塵土,可離得不遠的那些人卻是蜂擁而上,伸手便搶,甚至還大打出手。
“你看,一隻沾了灰的雞腿都能搶成這樣,這一桌飯菜就算我們吃不完,外麵多的是人等著吃剩飯。”
蕭寒江說著,又在桌邊坐了下來,“洛公公應該也不想去外麵等著吃剩飯吧?”
他掀了掀眼皮,看向洛舒寧。
那眼神陰鬱,洛舒寧瞬間就繃直了脊背。
她就不該多那個嘴!
“是奴才目光短淺,隻看到眼前,不曾看到外麵,王爺說的沒錯。”洛舒寧偏開眼神,拿起筷子就吃。
看到她這樣,蕭寒江才滿意的彎起了嘴角,“洛公公是皇上身邊的人不假,可如今跟在本王身邊賑災,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公公可要斟酌好了再開口,畢竟,本王也不是時時都有這樣的好心情。”
洛舒寧塞了滿嘴的食物,蕭寒江這話說的她差點沒噎死。
蕭寒江起身離開,洛舒寧卻是看著窗外的那些災民們。
一個個臉色蠟黃,兩頰深深的凹陷了下去,根本就是骷髏架子上蓋了一層人皮罷了。
她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心中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