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朕需要你的幫助!”每次小騾子都能用一種新奇的角度提出令人震撼的解決之法。

江鉉祁相信,這次也不例外。

他的目光太過信任,洛舒寧隻覺得壓力巨大,肩膀沉重,但是一想到那幾個衣著樸素,心地善良,滿腔才華的學子,心中也有些不平。

“陛下,奴才的確有一辦法。”

“說!”

江鉉祁目光太亮,洛舒寧清了清嗓子,回想起上一世查閱過的古代科舉改革文件。

盡量用簡潔的語言描述。

“如今科舉的最大弊端無非是有才者不能嶄露頭角,不如我們就對科舉進行一番改造,先放寬錄取和作用範圍,另外對於屢考不第的考生,也給他們一次機會,允許他們在遇到陛下策試時,報名參加附試,叫特奏名。這樣可奏請陛下開恩,賞賜出身資格,委派官吏,”

她越說越順溜。

“還有抄襲以及冒名頂替,也要想辦法杜絕,可以實行糊名和譽錄,把考卷上的名字籍貫,通通密封。連考三天。為了防止作弊,考官必須為臨時委派,由多人擔任!”

“考官獲任後要即赴貢院,不得與外界往來,考生到達貢院要對號入座,同考官一樣不得離場。”

她就不信這一連串的安排下來,還能有人徇私作弊!

江鉉祁聽著,若有所思,半晌後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手勁兒大,洛舒寧疼的齜牙咧嘴。

“好,這個辦法特別好,回去之後正在重新擬定一下,小騾子,將來天下寒門學子都要感謝你。”

洛舒寧撓撓頭,可不敢居功,“奴才不過就是想到什麽說什麽,最終下旨並讓大家奉旨行事的人還是陛下,他們要感謝也得謝您。”

別看江鉉祁現在高興誇她,回頭要真是讓那些人把他當成恩人,忽略皇帝,他指不定如何呢。

功高震主。

這個道理,洛舒寧門清。

既然決定改革,江鉉祁當即決定親自前往考察考生,他現在根本就不相信往年報上來的信息。

如今雖還是冬季,但為了春闈,全國各地的考生已經踏上路程,幾個月的不辭辛勞,就為了趕上春闈。

江鉉祁和洛舒寧悄悄脫離隊伍,偷偷前往考生必經之地,鎮州。

京城下的一處城鎮,

剛到城門口,就看見有許許多多背著背簍穿著長衫的書生正在進城,他們連著趕路數日,形容憔悴。

洛舒寧蹲在一棵樹下歎息,“真是不容易啊。”

“洛芯!”

洛舒寧看著一個身形瘦弱的長臉男人衝過來,一把一把抓住她的手,“我終於找到你了!”

“你誰啊?”

洛舒寧一臉懵。

男子氣急敗壞,看著她一身錦袍,那布料一看就貴,“好啊,你現如今自己發達了就不認哥哥了!”

洛舒寧愣住,哥哥?

原主還有哥哥?!

“這是……”

江鉉祁開口。

洛舒寧一個激靈,絕不能讓這兩人在此時碰麵,“公子,這位是我以前的同鄉,我和他說幾句話,去去便回。”

不由分說拉著這人就跑,洛秀林被她拽走,憤怒的甩開她,“你這是什麽意思?是覺得我現在出身寒酸,不願認我這個哥哥了是吧?”

“你既是我哥,就應該知道我當初是如何離家的。”

洛舒寧故意說道。

洛秀林臉色變了變,“你說這話便是還在責怪父母,你可知父母當初為何將你賣給那老太監?”

淦!

洛舒寧一見這哥哥的態度,就覺得不對,如果真心疼愛妹妹,乍然相見,一定是歡喜多過憤怒。

她覺得有問題,這才試探一句。

“那也是因為家裏太窮,馬上就要揭不開鍋了,而我又要讀書識字,筆墨紙硯哪個不要銀子?父親母親做下這種決定也是為了我們這個家,隻要我能考中狀元自然虧待不了你。”

“我呸!”

洛舒寧一個沒忍住,合著他為了考取功名,就把妹妹賣給變態老太監?這什麽狼心狗肺?!

還舔著臉說!

奈何江鉉祁還在,她絕不能在此刻暴露自己的身份,於是冷聲道,“你怎麽打算那是你的事,從你叫我賣掉那一刻起,你就不是我哥哥了,你若不想讓我怨恨你,就別再來找我。”

“你,你簡直就是沒有良心!”

洛秀林倒打一耙。

把洛舒寧氣的夠嗆,忍了又忍,“到底是誰沒良心?把我賣掉的銀子都進了你的口袋吧?怎麽不見你對我說聲謝謝?”

洛秀林恬不知恥,“你是我妹妹,為我謀取前程,是理所應當,況且送你入宮也是讓你享福,按理說你才應該對我說聲謝謝才是,要不是因為我,你能有今天這好日子?”

他看著洛舒寧一身綾羅錦緞的,心中一陣嫉妒。

洛舒寧翻了個白眼,“那我可要讓你失望了,我之所以出現在這兒,就是因為那看太監死了,臨死還不放過我,正找人追殺我,你要是不想被我牽連,最好離我遠一點。”

洛秀林果然被嚇了一跳,老太監之死,他是知道的,也曾打定主意日後遇見這個妹妹就當不認識,避免惹禍上身,可今日見她穿著得體,又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岔了。

“你真被人追殺?”

“當然。”洛舒寧忽悠道,“看見那邊那個人了嗎?他是我過來的保鏢,就是為了保護我的安全,而且你看我出門在外做男裝打扮,就該知道我是為了躲避仇人上門。”

見洛秀林麵色猶疑。就知道這話他至少信了五分。

隻要能將他糊弄過去,她回頭就帶著江鉉祁藏起來,保準不會再被這沒良心的抓到!

但事與願違,洛秀林的父母直接衝了過來,他們在旁邊聽了半天,到底不如洛秀林單純好騙。

洛舒寧的話,他們一個字也不信。

“你少拿這些話哄我們,要真是有人追殺,你還能悠哉悠哉在樹下看戲?你如今是發了財了,就像不認父母,不認哥哥,忘恩負義的孽畜!”

洛父張嘴就是一番辱罵。

洛母更是哭上了,“好啊,你這個不肖女,竟然這樣對我們,我一定要去官府告你,讓你吃牢飯!”

婦女哭嚷的聲音格外顯眼,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

洛舒寧頓時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