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太熱。”

“給朕磨墨。”

洛舒寧覺得,好歹和江鉉祁有了那層關係,自己總該比從前要多一些優待了,結果日子依舊苦逼。

她名為丫鬟,幹的也的確是丫鬟的活。

甚至比尋常丫鬟還要累。

江鉉祁這個小氣鬼,開始使勁的使喚她,讓她幹這個,幹那個,一整天下來她就跟個不停轉的陀螺一樣。

剛在殿門口的台階上坐一會兒,氣還沒喘勻。

裏頭又傳來催命的聲音。

“小騾子。”

“哎,來了。”

洛舒寧撐著膝蓋起身,在跨過殿門口的那一刻露出了一抹笑容,“陛下有何吩咐?”

江鉉祁豈會看不到她進門時還未消散的哀怨,暗自冷哼,“朕腹中饑餓,你去給朕做些吃的。”

“我去?”

洛舒寧指了指自己,她哪兒會做飯啊!

這門技能就沒點亮啊!

“有問題?”

江鉉祁雙眼微眯,帶著淡淡的威脅,洛舒寧強顏歡笑,“沒,沒有,奴婢這就去辦。”

見她又自稱奴婢,江鉉祁微微皺眉。

但看著她生無可戀的模樣,倒也沒有繼續為難。

“去吧。”

洛舒寧走出殿門,望天歎氣。

打工人,難啊!

攝政王府。

蕭寒江站在書房窗前,那日的確是想給洛舒寧一個教訓,但看到江鉉祁抱著她從屋內出來,他心中又五味雜陳。

反正不舒服。

難怪洛舒寧怎麽都肯向他投誠,每次都忽悠他。

原來是和江鉉祁咋就有了首尾。

“走,入宮。”

“王爺,您此時入宮,若是叫陛下知道……”屬下戰戰兢兢的勸,如今朝堂局勢已不如從前了,不是他們的一言堂,想入宮便能入宮這種事……也就以前可以做。

“本王心中有數。”

凝華宮。

凝妃正對鏡自照,身後悄無聲息的出現一個聲音。

“娘娘是愈發美貌了。”

銅鏡中,出現了一個碩長的身影,正是蕭寒江,他眉目含情,溫柔的令人心動。

凝妃淡淡道:“美貌有何用,該欣賞的人不願欣賞。”

“陛下不是不願,而是被迷了眼。”

“此言何意?”

蕭寒江猶豫片刻,看了她一眼,似有不忍,“陛下身邊提拔了一個一等宮女,娘娘可知這人是誰?”

“一個宮女罷了,本宮沒興趣知道她是誰。”凝妃郡主出身,自瞧不上這些奴婢。

“若是這宮女是陛下的心上人呢?”

凝妃驀然看向他,“你說什麽?”

不知不覺間,兩人之間的距離已近於無,可這消息太過令人震驚,凝妃竟忘了閃躲。

蕭寒江湊到她耳邊,“那日,陛下在鎮州寵幸了一女子,帶回宮中便留在身邊伺候,名為宮女,實則是一日也離不開。”

凝妃的臉色霎時扭曲。

“那人,娘娘也認得,正是洛公公。”

嗤——凝妃手中的帕子被生生扯壞,她定定的看著蕭寒江,“洛公公女扮男裝,便是犯了欺君之罪。”

“太後借由此事發難,奈何陛下有意護著,自然不成。”

至於如何護著,蕭寒江不需要說,隻這些消息,就足夠讓凝妃嫉妒的眼都紅了。

曾經所有的信任都變得頗具深意。

原來,外界傳言並非虛假,這兩人隻怕是早就暗中有了首尾。

待凝妃回過神來,蕭寒江不知何時已經走了。

她朝殿外喚道:“來人。”

一宮女走了進來。

凝妃眼神狠辣,“你去……聽懂了嗎?”

“是,奴婢這就去辦。”

“洛公公……嗬。”凝妃氣的狠了,覺得腦子嗡嗡的,連忙扶著頭在椅子上坐下,隻剩低低的聲音在殿中響起。

“我要你死。”

洛舒寧好不容易忙完一日,打算回殿中休息,迎麵一個宮女走來,輕輕撞了她一下。

“姑娘莫怪,奴婢並非有意。”

“沒事。”

“奴婢告退。”

宮女匆匆離去。

洛舒寧回到殿中,打開手中紙條。

——小心凝妃。

方才那宮女是來自於麗和宮,這紙條來自於誰便不言而喻。

有了提醒,洛舒寧自然就有了防備,第二日,有宮女來給她送茶,她笑眯眯的喝了一口,待宮女離開,連忙換下被茶水弄濕的衣服。

她躺在**,假裝昏睡。

不多時,一人偷偷摸摸推開房門,猥瑣笑聲響起,“嘿嘿,小美人我來了!”

一股汗味傳來。

洛舒寧屏住呼吸,暗道這人幾日沒洗澡了?

就在那隻手即將摸到她臉上時,被一隻腳給踢飛,侍衛的肋骨差點都被踹折了,抬頭看到穿著明黃色龍袍之人,頓時大驚失色。

“陛下……”

洛舒寧一骨碌爬了起來,“陛下,我沒說謊吧,有人要害我!”

江鉉祁看著地上的男人猶如在看死人,“說吧,誰讓你來的。”

侍衛眼睛亂轉,明顯不想說實話。

江鉉祁冷哼,“你若說了,朕給你一句全屍,不牽涉你的家人,若你不說……滿門抄斬。”

侍衛這才死了心,“陛下,我說,我都說!”

凝妃接到消息,本想去找太後,但還沒走到宮門口,就被一隊侍衛給攔住了,強行帶到太和宮。

麵對侍衛的指證,她自然不能承認。

“你這該死的奴才,敢汙蔑本宮,屍不想要命了嗎?”她暗自威脅,畢竟這奴才的家人都在她手中。

侍衛卻低著頭,一聲不吭。

凝妃身後的宮女麵色焦急,想說什麽,又不敢說,怎麽敢告訴娘娘,侍衛的家人已被人帶走。

“帶他下去。”

江鉉祁一擺手,讓人將侍衛帶走,而後看向凝妃,“證據確鑿,你不必浪費口舌辯解。”

凝妃頓時啞然,咬唇,泫然欲泣,“陛下,您對臣妾怎如此心狠?”

江鉉祁譏諷道:“你也不要裝出求朕戀愛的模樣,昨日,你和蕭寒江私下相見,當真以為朕不知道?”

凝妃臉色煞白,搖搖欲墜。

“陛下……”

謀害洛舒寧其實還不算什麽,但與人私通這一頂帽子若是落下來,即便是太後也保不住她。

“陛下,臣妾知道錯了,臣妾心中一直都是您,從未有過旁人,還請陛下明察啊!”

江鉉祁不予置否,“你想活嗎?”

“當然想!”

她費盡心思走到如今這個位置,當然想活,想要榮華富貴,哪怕隻是做一個被冷落的妃子,也好過丟了性命。

“既如此,就要拿出誠意。”江鉉祁抿了口茶,幽幽道,“你應該知道朕想要什麽,攝政王與你向來親近,你若是想要拿到些東西,應該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