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攝政王,洛舒寧一路踩著落葉往回走,步子越走越沉,心情也愈發的沉重。
現在太後、凝妃和攝政王三人,將所有的壓力全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可她不過就是一個小太監而已,他們又怎麽能確定皇上就會聽她的話呢?
洛舒寧滿懷心事的來到了禦書房,見到她來,江鉉祁從堆積如山的奏折中抬起頭來。
“小騾子,你今日怎麽去的這麽久?凝妃可有為難你?”
洛舒寧整理了下心情,猶豫再三後,組織好語言,將太後、凝妃還有攝政王交待給她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複述了一遍。
不出他所料,得知此事的江鉉祁果然憤怒異常。
“他們的手,伸的可真夠長的!”
不過江鉉祁雖是震怒,但也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他隻是略微的思索了一下,然後交待她,“把他們推薦的人員名單列出來。”
“皇上是打算?”
洛舒寧摸不準他的想法,難道他這就同意了?
“那就如他們所願,也免得你左右為難,此事你就盡管按照他們的吩咐去做。”
江鉉祁現在這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倒是讓洛舒寧感到有些擔心。
“皇上三思,邊關事重,此事萬不可兒戲。”
她覺得皇上的決定多少有些草率,就算邊關再怎麽缺人也絕對不能用他們的人啊。
“此事朕的心中自有決斷,你隻管聽命行事便是。”
江鉉祁最後交代了一番,洛舒寧也不好強加勸阻,但見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也許此事真的是她多慮了。
不過太後、凝妃還有攝政王那邊,她倒是可以交差了。
有了江鉉祁的應允,接下來的事進展的一切順利。
她成功的將三家的人安插進了軍營中,而太後等人對她辦的差事也十分滿意。
另一邊,塞北夜涼如水,太後和攝政王等人安插進軍營裏的勢力,雖不是王公貴胄,卻也是世家子弟出身。
這些人甫一到了邊關,還來不及適應這裏的氣候和環境,就遭到了敵軍的偷襲和反撲。
三人不敵,直接殞命,第二天傳回京城的就隻有三人的死訊。
壽寧宮,一向沉穩的太後,在得知消息後,差點急火攻心,直接急壞了太醫院的一幹人等。
而凝妃的表弟命隕沙場,也不免遭到了家中的埋怨。
攝政王更是心有怨懟,卻也無可奈何。
三人都知道是江鉉祁搞的鬼,但人是他們主動送上門的,現在就隻能在暗地裏吃啞巴虧。
江鉉祁的寢宮,火盆裏的炭火燃的正旺。
他今日饒有興味的侍弄起花草來,用剪子胡亂的修剪了一通。
洛舒寧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於是上前道:“皇上,還是奴才來吧。”
她接過江鉉祁手中的剪子,將盆栽裏幹枯的枝丫悉數剪盡。
如今已是深冬,室外寸草不生,也就隻有這些貴人的寢宮裏,才能看見這些綠葉。
這說明什麽?到底還是得跟對主子,花草如此,人也是。
“皇上今日心情甚好,可是有什麽喜事?”
她在他身邊侍奉這麽久,像今日這樣喜形於色的樣子,還是少有的。
“你難道不想問問,之前太後和攝政王他們要在軍營裏安插人手的事?”
江鉉祁主動提起此事,倒是讓洛舒寧覺得他今日的好心情肯定是與此事有關了。
再聯想到他之前那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應該是早有計策應對。
“皇上智勇雙全,想必早有謀略應對此事,奴才的擔憂都是多餘的。”
“如果奴才沒猜錯的話,想必此事對皇上根本就構不成威脅?”
江鉉祁聞言大悅,“小騾子,還得是你深得朕心。”
“他們的人剛一到邊關的軍營中,便被朕的人偽裝成敵軍就地解決了。”
就知道你老謀深算,貫會扮豬吃老虎的。
但這些話洛舒寧可不敢擺在明麵上說,隻敢在心裏腹誹。
太後與凝妃的計策落空,但太後很快就又有了新的指望。
她迫切的希望凝妃能夠早日懷上子嗣,這樣就可以直接拿捏江鉉祁。
於是她趁著凝妃給她請安的功夫,趁機敲打凝妃。
“你入宮的時間算來也不短了,怎麽這肚子就一點動靜也沒有呢?”
她的話,看似是關心,實則是逼迫。
凝妃見此隻好如實招來,“太後,不是臣妾不想,而是臣妾始終不得皇上的恩寵,臣妾也是有心無力啊。”
“廢物!”太後震怒,“那你就不會想想辦法嗎?整日往哀家這裏跑又有什麽用!”
凝妃被太後懟的啞口無言,但是皇上連見她的麵都嫌惡,她又怎麽可能會有接近皇上的機會呢?
“太後說的是,可這些都是臣妾一廂情願的想法,皇上厭煩臣妾厭煩的厲害,臣妾又有什麽辦法呢?”
凝妃說的泫然欲泣,太後冷靜下來,思索了一番凝妃的話。
凝妃是她的人,皇上難免有所顧慮,所以凝妃不得皇上恩寵也實屬正常,看來她得從中想想法子才是。
“你回去後好好準備,哀家自有法子,讓皇上主動翻你的牌子。”
太後把話撂下,有了她的應允,凝妃自然喜不自勝。
“太後放心,臣妾一定好好把握機會,爭取早日誕下皇子,以解太後的心頭之憂。”
翌日,剛入夜,江鉉祁如期而至。
凝妃見狀大喜,果然還是太後有法子。
她起身相迎,卻兜頭被江鉉祁潑了一盆冷水。
“你還真是好手段!”
凝妃不解,“臣妾不懂,皇上這是何意?”
“少在這裏裝傻充愣,你以為用戶部國庫的命脈,就能威脅得了朕嗎?”
江鉉祁雖然知道此事不光和凝妃有關,但他還是把所有的怒火都撒到了凝妃的身上。
既然他們想拿捏他,那他就偏不能讓他們如願!
“臣妾不懂皇上在說什麽,但是此事真的與臣妾無關!”
凝妃見皇上大發雷霆的樣子便趕緊出言解釋,但皇上根本就不想聽她辯解。
他見到凝妃那單薄的衣衫,忽然就有了主意。
“你今日就穿著這身衣服跪在這裏,沒有朕的吩咐不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