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朱瑩瑩沒有等到魯華,反倒是先出來了一位身著藍衣的女子。
守門的弟子們見到她,立刻畢恭畢敬地齊聲喊道:“虞蝶師姐。”
虞蝶臉上掛著溫婉的笑容,柔聲回應他們:“辛苦了。”
虞蝶的視線隨之落到一旁靠著樹、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朱瑩瑩身上,略帶疑惑地問弟子們:“這是誰?”
一個弟子趕忙解釋道:“哦對了,師姐。這個好像是今天新入門的弟子,天賦測試好像是凡骨。”
虞蝶微微蹙了蹙眉,又問道:“那她不是該睡在集體宿舍嗎?為何睡在這裏?”
那弟子趕忙回道:“她說要找魯華師兄,有急事。但魯華師兄不在,我們不能放人進去,她就不願意回去,一直賴在這兒。”
“找魯華的?”虞蝶聽到這話,嘴角玩味地微微上揚,眯起眼睛笑了起來。
她緩緩蹲下來,仔細端詳著朱瑩瑩的容貌,輕輕說了句:“真好看。”
隨後,她伸出手溫柔地輕輕搖晃朱瑩瑩,輕聲呼喚道:“姑娘,你醒醒。”
朱瑩瑩被輕輕地搖醒,睡眼惺忪地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美麗溫柔的虞蝶,先是微微一愣,神情還有些恍惚。
虞蝶微笑著,柔聲說道:“姑娘,你醒啦,聽說你找魯華有急事?”
朱瑩瑩一聽到魯華的名字,瞬間來了精神,眼睛都亮了起來,連忙說道:
“是的,我真的有十萬火急的事要找魯華師兄。”
虞蝶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依舊保持著溫和的神情說道:
“那你先與我說說,或許我能幫上忙。”
朱瑩瑩猶豫了一下,上下打量著虞蝶,說道:
“你是誰,我隻跟魯華哥哥說。”
虞蝶輕輕笑了笑,嘴角上揚的弧度恰到好處,說道:
“姑娘,我是魯華的道侶虞蝶,你若信得過我,不妨告知。”
朱瑩瑩聽到“道侶”二字,臉色瞬間微變,不過她很快就掩飾了過去,強裝鎮定地說道:
“原來是虞蝶姐姐,其實我……我之前和魯華師兄相識,他送過我一個玉鐲,說會幫我在瑜藍宗立足,可現在我被安排去做雜役,住的地方也很差,所以想找他幫忙。”
虞蝶臉上的笑容微變,但眼神中卻多了幾分冷意,像是凝結了一層寒霜,說道:
“原來是這樣,那姑娘可知,魯華從未與我提起過你呢。”
朱瑩瑩心裏“咯噔”一下,慌亂不已,趕忙說道:
“也許魯華師兄還沒來得及說,姐姐,你一定要相信我。”
虞蝶站起身來,神色冷淡,淡淡地說道:
“姑娘,此事我自會與魯華核實,你先回去吧。”
朱瑩瑩著急地伸手拉住虞蝶的衣角,聲音裏帶著急切和哀求:
“姐姐,要不我先進去等魯華師兄吧。”
朱瑩瑩心裏想著,自己就是不想像喪家犬似的回到那個被趕出來的集體宿舍。
虞蝶見她如此不要臉,眉頭緊皺,臉上露出厭惡之色,用力甩開她的手,轉身便走。
隻留下朱瑩瑩在原地,手足無措,臉上滿是茫然和無助。
虞蝶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眼神冷漠如冰地看著朱瑩瑩,怒喝道:
“別在這裏礙眼,滾!”
朱瑩瑩咬了咬嘴唇,神色急切地說道:
“姐姐,這玉鐲就是證據,確確實實是魯華師兄給我的。我要的也不多,隻求姐姐能給我安排一處上等別院,再分給我幾個雜役女仆,我保證以後就不來找您的麻煩。咱們井水不犯河水,這樣豈不是更好?”
虞蝶冷笑一聲,眼中滿是嘲諷之色,說道:
“姑娘,你以為魯華送玉鐲的女子,隻有你一個人嗎?”
朱瑩瑩聞言,眼睛瞪得大大的,又一次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心中滿是難以置信。
虞蝶從容不迫地繼續說道:
“這樣的玉鐲,在我們房裏有整整一箱呢。而且你也不是第一個收到玉鐲的人,更不會是最後一個。我好心提醒你,好自為之吧。別打那些不該打的主意!”
說完,轉身便要離開。
朱瑩瑩立刻換了一副嘴臉,臉上堆滿了委屈,可憐兮兮地說道:
“姐姐,我真的沒有說謊,我對魯華師兄那是一片真心,絕無半點攀附之意。”
虞蝶挑眉,語氣尖銳得像刀子一般說道:
“真心?就憑你這凡骨之姿,也配說真心?我看你就是想借著魯華往上爬,別做你的白日夢了!”
朱瑩瑩臉色煞白,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卻強忍著不讓它們落下,爭辯道:
“姐姐,我隻是想在瑜藍宗有個立足之地,真的沒有別的心思。”
虞蝶雙手抱胸,臉上滿是不屑,說道:
“那你就憑自己的本事去爭取,別妄想走捷徑。就算魯華真對你有過什麽承諾,在我這也統統作不得數。”
朱瑩瑩握緊拳頭,身體微微顫抖,聲音顫抖著說:
“姐姐,你不能這樣對我,魯華師兄不會不管我的。”
虞蝶走近朱瑩瑩,眼神淩厲,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說道:
“你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別再來糾纏魯華,否則,有你好看的。”
說完,毫不猶豫地再次轉身離開。
朱瑩瑩雙腿一軟,癱坐在地,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心中滿是絕望和憤恨,暗自咒罵道:
“憑什麽這麽對我,我不會輕易放棄的!”
朱瑩瑩望著虞蝶離去的背影,眼中滿是不甘和怨恨,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她心裏清楚,自己再怎麽糾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可一想到要回到那擁擠簡陋、如同豬窩一般的集體宿舍,她是萬萬不願意的。
思來想去,朱瑩瑩狠狠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決定去找穆子羽。
她一路打聽,腳步匆匆,終於來到了穆子羽所住的竹林小房。
穆子羽看到朱瑩瑩突然出現在麵前,臉上滿是驚訝,嘴巴微張,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朱瑩瑩淚眼汪汪地看著他,聲音帶著哭腔哀求道:
“穆哥哥,我實在是沒有地方可去了,你能不能發發善心收留我一晚?”
穆子羽麵露難色,眉頭緊鎖,想起朱瑩瑩往日的種種作為,心中不禁有些猶豫。
“穆哥哥,我知道錯了,嗚嗚嗚……”
朱瑩瑩此刻看起來無比狼狽又疲憊,頭發淩亂,衣服也有些髒兮兮的,整個人顯得可憐兮兮。
看著她這般楚楚可憐的模樣,穆子羽終究還是心軟了。
“好吧,你今晚就在這湊合一晚。”他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
朱瑩瑩進了房間,眼睛四處打量著,看到這裏雖然布置簡單,卻比那集體宿舍好了太多太多。
她眼珠一轉,心中頓時生出一計。
第二日,朱瑩瑩一直沒有提起離開的事,反而對著這個小房間指指點點,提各種改造建議,似乎自己要在這裏長住一般。
等她說要在房間內擺個豪華化妝台時,穆子羽終於忍不住打斷了她。
“瑩瑩,你該回去了。”穆子羽的語氣平靜,但眼神中卻透著堅定。
朱瑩瑩一愣,還企圖裝傻糊弄過去,
“穆哥哥,我回去買個梨花酒再來,你最喜歡梨花酒了。”
穆子羽平靜地說道:
“瑩瑩,我從來不喜歡梨花酒,我對梨花過敏。小時候,每當你逼著我喝完梨花酒,我都臥病在床好多天。好幾次險些丟了小命。”
朱瑩瑩想起小時候欺負他的場景,眼神有些閃躲,心虛地低下了頭。
她從小就是尊貴的小王姬,別人都得聽她的,她不必要為這些愧疚。
這是她從小接受的觀念,隻管享受,不必負責。
“那就不買梨花酒好了,買個桃花酒也行。我很喜歡桃花酒,你還記得嗎?”
朱瑩瑩裝作沒聽出他的送客之意,強顏歡笑道。
穆子羽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
“瑩瑩,這裏是我的居所,你一個還未出閣的女子,賴在這裏對你名聲不好。”
“穆哥哥,你這裏條件這麽好,不如你以道侶的名義把我接過來吧,這樣我也不用再受那些苦了。”
朱瑩瑩拉住穆子羽的衣袖,滿臉期待地說道。
穆子羽眉頭緊皺,神色嚴肅,果斷拒絕道:
“瑩瑩,我收留你一晚已是破例,道侶之事絕無可能。我對你早已沒有了那份心思,你莫要再提。”
朱瑩瑩沒想到穆子羽會拒絕得如此幹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心中又羞又惱,雙手緊緊握拳,身體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