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說的沒錯吧,你和阿端姐姐肯定有寶寶了。”阿端姐姐還真的帶球跑了啊。
她就知道聖女姑姑能看到更多東西。
兩人一狼正在回府路上,許秧秧說完後發現她大哥一言不發,似乎並不驚訝。
“大哥,你不會一早就知道了吧?”許秧秧好奇地問。
“沒有。”容城竹道,“我隻是有過這樣的猜測,烏一族人極易受孕。”
當他和阿端手指擦過閃過些許模糊的影子,再加上自己遺失了一段記憶,他就有過這樣的猜測。
竟猜準了。
“大哥,我們先去霧毒山,還是先去找我的小侄女?”許秧秧已經迫不及待想去抱香香軟軟的寶寶了。
“去霧毒山。”
“不找寶寶嗎?”
“聖女能通過蠱蟲獲取他人的記憶,或許這就是阿端一直不告訴我的原因,怕的就是烏一族人從我這裏知道孩子的消息。”容城竹覺得先去霧毒山娶妻比較重要。
走著走著,他忽然問:“兩歲了,你說她像我一些,還是像阿端一些?”
“女兒還是不要像爹的好,女兒像娘會貌美些。”容城竹說著就笑了。
許秧秧看著他的臉:“大哥,像你的話也挺貌美的。不是,大哥你真不去找啊?”
“嗯,我不去。”
……
容城竹決定天一亮就出發,雲京到南疆快馬也要十多天。
許秧秧也要去,若榴和霜女在給她收拾行李,她則提筆寫信。
寫完以後,朝雪狼招呼一聲,“崽崽,到你啦。”
雪狼熟練地抬起爪子摁在硯台裏,又摁在信上。
“好啦。”
“郡主,這封信送到哪裏去?”若榴插了一句嘴。
“太子府。”許秧秧抿抿唇,“不過我們天一亮就走了,誰去送信呢?”
忽的靈光一現。
“崽崽,你弟弟的傷好了沒?”
雪狼扭過頭去。
許秧秧知道它是醋了,蹲下來安撫,“崽崽你要知道,我最愛的隻有你,多個弟弟呢,是怕你無聊,給你找個伴,畢竟我們語言不通。”
“郡主你說太子殿下送的那隻鷹?一個天上飛的,一個地上跑的,應當也語言不通吧?”
許秧秧瞪了若榴一眼,若榴笑道:“那隻鷹的傷早好了,大公子用的藥。郡主你要讓鷹去送信?”
“試試咯。”許秧秧來到雄鷹麵前,拿著信耐心和它解釋一番,正要把信筒綁在鷹腳上,雄鷹撲騰一下,腦袋再次被狼爪摁得死死的。
“嗷嗚!”你傷她試試!
雄鷹蔫了。
“還得長兄如父啊。”許秧秧笑著,把信筒綁了上去,天也差不多大亮,她們要出發了。
許秧秧還不忘提醒若榴:“把哥哥送我的冪籬帶上。”
“帶了帶了。”若榴無語,郡主對太子這個哥哥送的東西未免也太上心了。
雕的那個木偶一直放自己的錢袋子裏。
王妃也是,不論頭戴多少璀璨的珠釵,都會有一支紅綠寶扇和一支綠檀簪子。
正是因為這頂冪籬,司徒君在陪南疆使臣遊玩雲京時,知道秧秧駕馬出了城門。
之後他才收到一隻鷹的來信。
信上,秧秧說思念舅舅舅母,要去南邊一趟,不知何時歸來,少則三月,多則半年。
年底之前肯定會歸。
司徒君捏著信紙的手緊了緊,他把信折好放進匣子裏。
第二日他見到烏一伶端時問:“伶端公主可知秧秧去了何處?”
一時間聖女也朝他望來。
烏一伶端道:“不知道啊。”
“多謝。”司徒君沒信。
送走南疆公主和使臣的那日,司徒君召了容驚春來太子府一道用晚膳,還準備了一壺酒。
還不等他問,容驚春已經開始埋怨:“你們司徒家真是欺人太甚,憑什麽不許我出雲京?”
“沒人不許你出。”
“是沒有明令禁止,但我們大將軍府要是不留個人在,你們司徒家不得說我們狼子野心,要叛變?”容驚春一屁股坐下,端起酒就給自己灌上半杯。
司徒君沒說話。
因為這是事實。
自古皇帝多疑心。
“大哥和秧秧去找爹娘了,又留我一個在雲京。”容驚春瞪向司徒君。
司徒君命人給他們斟酒。
“秧秧和大將軍他們是有幾年沒見了。”
“也就三四年,爹娘不能離開鎮守之地,秧秧能離開扶餘啊。”容嬌嬌上線,瞬間委屈上了,“我和爹娘有九年沒見了,那些個畫像和信,和看到人又不一樣。”
司徒君若無其事道:“孤和母後十三年未見了。”
容驚春倏地閉嘴。
也是,比起太子來,他爹娘健在,確實要幸運得多。
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地碰著,一壺酒很快見底,容驚春已經頭暈眼花。
“你為什麽一點事沒有?”
司徒君輪椅前的地上濕了大片,酒都灑在這裏,當然沒醉。
“孤酒量好。”司徒君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還喝嗎?”
“喝!”容驚春長臂一伸,下一瞬便趴倒在地上,嘴裏還不忘嘀咕著爹娘。
司徒君抬手,隨安和行雲立馬上前來把人扛到寢殿去,還是睡在太子的床榻之上。
容驚春呼呼大睡。
柏青從屏風後出來:“殿下,您真的要這麽做嗎?”
“麻煩老師了。”
柏青歎一口氣道:“也罷,你身在此位,又能任性幾次。”
容驚春醉得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在耳邊說話,努力地睜開眼睛,隻看到四個模糊的人影。
有個從輪椅上站起來了。
好可怕的夢。
他竟然夢到司徒君那家夥腿好了!
翻個身重新夢,重新夢……
這一次,他夢到了自己的爹娘,睡得格外的香,實在不想起。
耳邊卻一直有人在聒噪。
“殿下,殿下……”
美夢破碎,他不得不睜開眼睛,麵前是隨安和行雲,捧著衣裳要伺候他起身。
容驚春望了一眼道:“不穿月白色的衣裳,不耐髒。”
“殿下,這就是您日常穿的衣裳。”行雲恭敬道。
容驚春左顧右盼,沒見到其他人,像看兩個傻子似的說:“司徒君不在這,你們瞎啊。”
行雲繼續道:“您就是太子殿下。”
容驚春:“什麽玩意兒?”
隨安默默地端來銅鏡,在他麵前一照,裏麵確實是太子殿下的臉。
“……”容驚春往**一倒。
肯定是起猛了。
隨安小聲道:“殿下……”
“閉嘴!”容驚春猛地睜開眼,怒不可遏,“他去哪了?他去哪了!他不出來老子就去宮裏揭發他!”
隨安像個鵪鶉似的不敢說話。
四公子一拳是能把人掄扁的。
他就說這個法子不靠譜,四公子肯定會生氣的。
隨安看了一眼行雲,行雲跪道:“四公子,冒充太子是殺頭的大罪。”
“又不是老子願意的!”
“所以隻要不露餡,沒人知道就沒有殺頭的事。”行雲看似穩如泰山,實則把著拂塵的手都在抖。
容驚春就這麽趕鴨子上架,成了太子。
還得時時刻刻坐在輪椅上!
對於愛跑愛跳最不喜受束縛的容四公子而言,何其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