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外麵有人急切地敲門。
容驚春大喊:“秧秧!秧秧!找到了!我和二哥找到一個法子!”
聽到聲音的許秧秧走出去,容驚春手裏拿著一卷書眉飛色舞地講述著一個招魂的巫術。
聽到招魂二字,許秧秧的眼睛蹭亮,拿過書來一看,上麵的字鬼畫符一樣看不懂。
容泊呈在一旁解釋與她聽:“姑母的情況有些像失魂症,不管有沒有用,我們總要試上一試,隻是上邊所繪的圖能看懂一些,文字我們從未見過,三弟這些年走遍各地,見多識廣,我已書信喚他回來瞧瞧。”
許秧秧問:“你們在哪裏找到的?”
容驚春說:“我在聞季冬家書房搬來的,我一本沒放過全部搬來了,這本好像是用來墊桌腳的,問過聞季冬了,他們都不知道是哪來的書,上邊是什麽文字。”
司徒君盯著上邊的文字若有所思。
“哥哥你識得?”許秧秧轉身問。
司徒君指著上麵的一個字道:“上次在烏一一族見過一個和它相似的字,又有不同,這可能是南疆文字。”
容泊呈恍然大悟,“倒是有些像。”
許秧秧扭身回屋裏,與其大家在這裏猜不如讓南疆聖女瞧一瞧。
南疆聖女在看到此書此法時,瞳孔猛地一縮,聲音微冷:“你從何處拿到的此書?”
“是南疆文字?”許秧秧跟著她的反應猜測,“此法是南疆巫術對嗎?”
聖女轉過身去,良久才道:“這不是原冊,原冊刻在石壁上,用的是南疆最古老的文字,寫這書的人對南疆文字倒是有研究,除去幾個字寫錯,其他的倒是一模一樣。”
“姑姑。”許秧秧知道她有意岔開話題,她目光灼灼道,“姑姑,我想知道的這個方法行不行得通?你不是說可以想法子把我娘親的異世之魂引回來嗎?這個方法可以是不是?”
“是。”聖女卻道,“你們不能用此法,這是烏一一族的禁術,曾經為禍一方,早被明令禁止。你們再想別的法子。”
聖女不願講下去。
許秧秧沒有追問,但也不會放棄,她握著此書心裏已經有相應的決斷。
時辰不早,伶端公主帶著聖女回了公主府。
其他人並未離開,都留在府裏用膳,他們望著許秧秧吃得越來越少,模樣也越來越消瘦,往她碗裏夾菜,許秧秧都會笑一下說謝謝,但隻會嚐一小口就不再吃。
容驚春放下筷子:“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容泊呈望著許秧秧道:“再吃一口。”
許秧秧聽話地又吃上一口,容泊呈便說:“好了,不想吃就不吃,餓了說一聲就是,我讓兩府的廚房都備著。”
“嗯。”許秧秧心不在焉問,“大哥什麽時候回來?”
“快了。”
“好。”
用完膳後許秧秧就會去守著她娘親,雪狼一直默默在後麵跟著,不吵也不鬧,它不能進屋子就守在屋子外麵。
霜女和若榴也守在屋外。
若榴一臉惆悵,她問霜女:“你說要是王妃醒不過來,郡主和王爺怎麽辦啊?還有小郡主和小世子。”
“會醒。”霜女說。
“嗯,會醒的。”若榴說,“王妃幫助了那麽多扶餘百姓,老天爺不會這麽沒眼的。”
“嗷嗚!”雪狼不輕不重地喚一聲。
若榴扭頭望它:“你也相信王妃會醒的對不對?我們也相信。”
……
深夜。
司徒元鶴收拾行李,來到床前親了一下妻子的額頭,又輕輕撫上趴在床邊睡著的女兒。
許秧秧緩緩抬頭,望著爹爹身上的行裝並不覺得驚訝。
“爹爹……”
“吵醒你了?”
許秧秧搖搖頭,仰頭道:“爹爹你要安全回來,我和娘親還有弟妹都在家裏等你,固魂草的樣子我畫好了,爹爹你揣著,還有山裏的一些路,我也隻記得一些,不全,希望對爹爹有用。”
司徒元鶴接過女兒手裏的東西,再次伸手摸摸她的頭:“府裏辛苦你了,為父去看看弟弟妹妹。”
“嗯。”許秧秧望著爹爹打開門出去,又及時喊住,“爹爹!”
司徒元鶴回眸,冷風吹飛他的幾縷白發。
“不管怎樣,請記住府裏還有我和弟妹,娘親明明知道會出事還是堅持生下的弟妹,是為爹爹生下的一雙兒女。”許秧秧眼底泛著淚花,似笑似哭,“所以一定要安全回來。”
司徒元鶴咽了口唾沫,啞著嗓子許下一句承諾:“爹答應你。”
許秧秧給了爹爹一個笑容。
司徒元鶴也回女兒一個笑。
他轉身關門離去。
兒女是容大將軍和平南郡主在照顧,深夜是兩個小家夥最精神的時候,以至於院子的燈還亮著。
司徒元鶴出現的時候,夫妻兩個一人抱著一個出來,注意到他身後的包袱,問他去哪裏。
他也沒有隱瞞,說要去找固魂草。
容大將軍把懷裏的小家夥丟給他,轉身再出來時也是一身行裝。
“雨棠是我親妹子,為她尋藥的事也該有我的份。”他轉身,“夫人你在家等我們好消息。”
“嗯。”薑知韞終於在司徒元鶴的臉上瞧見罕見的一絲笑容,“軟乎吧?兩個孩子出生半個月,還是第一次得親爹抱,多抱會再走。讓孩子記著你的味道,你也記著孩子的軟乎勁,有惦記就會歸來。”
司徒元鶴抱抱兒子,又抱抱女兒,眼神越發溫柔,一邊用手指逗逗他們。
“再等等,等你們的娘醒來就給你們取個好的名字。”
司徒元鶴和容大將軍一塊離開,臨走前司徒元鶴還要去見一見太子。
太子府的書房還亮著燭光。
行雲引著他們過去,一邊說:“白日殿下有私事,隻有夜裏才有空處理國務。”
至於什麽私事兩人心知肚明。
從除夕夜開始離親王府每日都能看見司徒君的影子。
來到書房門口,容大將軍就不進去了,他沒事找太子,倒是借著燈籠的燭光四處觀察起來。
“這書房的門窗怎麽比一般的低?”
行雲掃一眼,道:“……好翻。”
容大將軍:“?”
“你家殿下進書房都不走正門?”容大將軍叉腰,“這司徒家的人竟有些奇怪的癖好。”
沒一會,書房的門重新打開。
司徒元鶴和容大將軍邁著步子遠去,消失在濃墨般的夜裏。
“你同太子說了什麽?”
“不會是托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