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驚春正在巡城,忽地眼皮直跳,跳的還是右眼。

左跳財右跳災。

姑母未醒家裏人都還繃著一根弦,他想回去瞧一眼好安心,奈何前方城門又有人鬧事,在其位謀其職,他不好擅離職守。

正瞧看見太子府的馬車經過,容驚春招手攔下。

“殿下,是容校尉。”

“停。”

馬車停下,司徒君掀開車簾,詢問何事,容驚春道:“我右眼皮直跳,你替我回府看看,尤其是秧秧那。”

“秧秧怎麽?”

提到秧秧郡主殿下才提起精神。

“她這幾天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琢磨什麽事,姑母又遲遲不醒,我怕秧秧等不及要做出什麽事來。那個老……慧通大師說的話也神神秘秘,一句我聽明白了,說什麽看秧秧努力費心。”

“嗯。”司徒君點頭應下。

容驚春叫木芙也跟著回去,要是真出事了趕緊來喚他。

木芙上了太子的馬車,一路往王府去,天色漸晚,到王府門口時天色全黑,王府大門緊閉。

裏麵時不時傳來銅鼓和銀鈴聲,似乎格外熱鬧。

行雲上前去敲門,開門的人見是太子殿下,先行禮後致歉,說今日王府不接待任何賓客。

“孤也是?”司徒君在王府可是有一個院子裏,事實上也算不上賓客。

下人道:“是。秧秧郡主說了,太子殿下也不見。”

司徒君蹙眉。

他第一反應是自己何時把人惹到了。

關門時他往裏邊瞧一眼,看見身穿異域服飾的人,似乎為南疆人士。

門關得快他也沒看清。

司徒君心有疑慮,轉身詢問木芙:“近日你跟著容校尉巡城,可有看見南疆人進城?”

“未曾。”木芙道。

“可有奇怪的人或是外地商隊等入城?”

木芙依舊搖頭。

入不了離親王府就去容府,容府是能入的。

平南郡主帶著兩個兒子在帶娃,小孩總是啼哭,得抱著哄著走著晃著才會安分些。

容泊呈已經熟練,容輕澈還在手忙腳亂,尤其是抱著抱著可能就會被尿,或是聞到一股子臭味。

容輕澈一度崩潰。

平南郡主道:“嫌?以後你自己的孩子夠得你嫌,現在隻是帶幾天等你姑母醒來。”

容輕澈捏著鼻子喊人過來,奶娘和丫鬟一個勁地笑,眼睛都笑眯成一條縫。

平南郡主哄著小世子,轉身瞥見太子殿下。

“太子怎有空過來?”

“容校尉說他右眼皮狂跳,讓孤來看看兩府是否有事。”

“勞殿下跑一趟,兩府無事。”平南郡主道。

司徒君點頭,詢問起離親王府大門緊閉的事不見客的事,平南郡主道:“秧秧的命令,每隔三日她就會閉門抄經,除離親王外,我們也不得見。”

“這是第幾次?”

“第三次。”

“九日前開始的。”司徒君喃一句。

旁邊的木芙恍然大悟道:“奴婢想起來了,九日前秧秧郡主出過一趟城,回來時的馬車上多了幾個箱子,因為是秧秧郡主的馬車,四公子直接放行未查。”

“王府確實多了人。”容泊呈道,“五妹說是扶餘的好友過來,隻是我們一直不得見,每次去王府時也沒見到多出來的人。”

容泊呈眼珠子一轉:“太子殿下是懷疑五妹在王府裏做什麽?”

“孤不懷疑秧秧。”司徒君語氣平靜,“孤方才好像瞧見是南疆人。”

“南疆人?”薑知蘊道,“秧秧說是扶餘的好友。”

再者,南疆人該是來尋伶端公主才是,怎麽是和秧秧有聯係?

驚春曾說過能用巫術救雨棠。

巫術……

薑知蘊目光一震,把孩子交到奶娘手裏,急匆匆地要過去。

然而兩府打通的拱門處有人把守,是堅決不能放人的。

王府下人說會驚了郡主誦經,也會驚了王妃歸來的魂。

言之鑿鑿。

薑知蘊也沒鬧,平靜道:“麻煩請離親王過來一趟,本郡主有事與王爺相商,事關雨棠和秧秧。代為傳話總能行吧?”

“是。”下人前去傳話。

王妃所在的院門也緊閉,九日前開始除去王爺王妃郡主貼身伺候的人外,他們這些下人已經不能靠近此處。

前來傳話時敲完門便要離遠些,等待裏麵的人出來問話。

出來的人是秋海。

得知是平南郡主要見王爺,她表示進去傳話。

“王爺,平南郡主要見您。”

司徒元鶴正在抄經,聽聞後起身要出去,他的手腕被女兒一把摁住。

“爹爹,今日不能見其他人,舅母他們也不行的。”許秧秧側頭問,“爹爹難道不想娘親早日醒來嗎?”

司徒元鶴當然想妻子早日醒來。

秋海說:“平南郡主說是與王妃、郡主有關的事。”

許秧秧眸光一凝,繼而溫柔地說:“娘親就在這裏躺著,我也在這裏,能有什麽事?有也是其他的事,其他的事等今日過後再談也不遲。”

“秋海姑姑,您讓下人把這話帶給舅母,秧秧和爹爹同舅母道歉了,如今我們我父女要以娘親的事為先。”

“娘親的氣息是穩了,可也越來越微弱,藥老說了現在他的藥也不一定能行了,我們等不得。”

“是。”秋海去稟此事。

許秧秧又吩咐剩下的三人:“時菊姑姑,霜女姐姐若榴姐姐,守好院門,若有人硬闖,不論是誰都不必客氣,隻管將人攔在門外並打出去,包括舅母舅舅兄長們,以及太子殿下,萬事都有本郡主擔著。”

四人是十二侍花女,曾經的主子是舅母,避免四人放人進來,許秧秧特地囑咐:“你們如今是我和娘親的婢女隨從,聽命的是我和娘親,我們才是爾等的主子,如今娘親昏迷不醒,你們便隻能聽命於本郡主,可明白?”

四人對視一眼,皆道:“明白。”

“出去守著吧。”許秧秧重新檢查一遍屋裏的燈盞,慧通大師和他的徒弟在一旁閉眼誦經,木魚聲清清入耳。

司徒元鶴懷疑道:“秧秧,你是要做什麽?”

“救娘親罷了。”許秧秧說,“爹爹不用擔心,待會爹爹隻需在屋裏守在這些燈盞,若有滅的,便立馬用我的燈盞點上,不過點燃之後還需往上麵灑上一物。”

她拿出一個小竹筒。

“這裏有個小洞,隻需滴上兩滴,娘親的燈盞就會繼續燃下去。”

司徒元鶴聞見一絲絲血腥味,他擰著眉問:“裏麵盛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