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說很重要的事?”許秧秧站在鬧市裏,手裏接過司徒君遞來的一盞兔子燈籠,“逛街?”

司徒君拿出碎銀遞給商販,轉身問她,“剛才可有吃飽?前麵有一家酥包,很好吃。”

許秧秧看他眼睛放著光彩,便道:“那去嚐嚐。”

兩人在前邊走著,霜女若榴,隨安行雲遠遠在身後跟著。

這家酥包也隻是一個商販攤子,卻深得食客們的喜歡,隊伍排得很長。

湊近就能聞見香味。

許秧秧真的有點想吃了。

司徒君讓許秧秧先去坐著,他則去排隊,許秧秧說:“一起排呀,我坐著也無聊。”

兩人站在隊伍的尾巴,很快後麵又來許多人,誰能想到一人之下萬人之的太子殿下和有著萬千寵愛的秧秧郡主就夾在人群中間。

越靠近香味就越濃,許秧秧肚子裏的蛔蟲都被勾出來了。

司徒君說:“他家的酥包有甜口和鹹口,甜口裏有花瓣,鹹口就是肉香,喜歡吃哪種我們就多買一些,現包現蒸的難免有些慢,再想吃就又要排隊了。”

許秧秧回頭望著長長的隊伍不由得感歎一聲,“許久沒出來了,什麽時候新開的酥包鋪子?”

“我也是上個月途經此處才知,讓人買來一個嚐嚐,味道確實極好。”司徒君凝著她的眉眼,“想著定要帶你來嚐嚐。”

許秧秧咧嘴一笑,伸出手指:“待會我要吃三個!哦不,五個!甜口兩個鹹口三個!”

“好。”司徒君的眉眼也含著笑,“你可還記得蘭老和蘭老夫人?”

“記得呀,當初蘭老夫人還來跟娘親學做果醬呢。”

“上次是蘭老夫人給蘭老做果醬,如今是蘭老給蘭老夫人做酥包,你也知道商販是不輕易給配方的,我聽人說,每隔幾日蘭老的馬車都會最早到這兒,買回去給蘭老夫人做早膳。”

許秧秧認真聽著,“蘭老夫人和蘭老的感情真好,一把年紀也會給對方做果醬,還會跑這麽遠,坐著顛簸的馬車來買早膳。”

“你早上可想吃?”司徒君問她。

許秧秧搖頭,“還不知道,等嚐嚐看。”

她說完又反應過來,“你這話的意思是,我要想吃,你也會早起來給我買?”

兩人麵對麵站著,許秧秧說話時仰著腦袋看他,一雙眼睛都在笑。

後麵有人推搡一下,司徒君猝不及防往前半步,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

望著秧秧璀璨的雙眸,他的喉結滾動一下。

司徒君伸手搭在秧秧肩上,將她的身子轉過去,聲音有些暗啞地說:“快到我們了,你瞧瞧要什麽。”

“我說過了呀。”許秧秧覺得他有點怪怪的,不過也沒細想。

麵前的蒸籠揭開,許秧秧的注意力全被酥包吸引去,和普通圓乎乎的包子不同,這個是有紋路的,鹹口的上麵沾著肉沫,甜口的上麵沾著花瓣。

香味竄在鼻尖。

許秧秧的眼睛更亮了。

“姑娘要什麽?”

“一樣來十個!”

“好嘞!”商販迅速給她打包好,遞給她時也伸手去拿銀錢。

許秧秧把燈籠塞給司徒君,然後一手提一袋熱乎乎的酥包,說:“銀子找我哥哥拿!”

“公子。”

“給。”司徒君遞過銀子,轉身出隊伍。許秧秧已經打開油紙,咬了一口鹹的,有點燙嘴,但是很好吃。

“慢點兒。”司徒君還沒說完,許秧秧就拿自己咬過的酥包塞到他嘴裏去。

還嚼著酥包的許秧秧說話都含糊不清:“你也吃呀。”

司徒君先把酥包從嘴裏拿出來,問她:“不是隻要五個?”

“那是我吃的,這不還有你們嗎?”許秧秧催促他快吃。

司徒君咬下一口慢慢咀嚼著。

許秧秧心滿意足地轉身跑去,把酥包也分給若榴隨安四人,再一手揣著一個口味的回來。

“這個是甜口的,哥哥你吃這個。”許秧秧拿著一個完整的給他。

“你先吃。”

“哦。”許秧秧也不客氣,這次一口咬去半個,剩下半個給司徒君。

還沒遞過去呢,許秧秧想起這樣不好,怎麽能拿吃剩的給他。

換另一個好的給他。

不過又是鹹口的。

司徒君沒接這個,而是看著她手裏的半個說:“我吃甜口的。”

“我吃過了。”

“沒事,剛剛吃過的也給了。”

許秧秧有點不好意思,還是把剩下半個給他,又吃一口肉的,剩下半個又給他。

司徒君接得順手,吃得也高興。

兩人繼續往前走著。

有人在雜耍,圍得也是水泄不通。

“我們也去看!”許秧秧拉著司徒君的手腕就往前跑,然後擠啊擠,擠到前頭去。

又是胸口碎大石,又是以口噴火。

眾人都拍掌叫好。

其實這些都是常有的表演,街上的種種也是日複一日大差不差,唯一有區別的就是人。

耳邊嘈雜,司徒君聽不見一樣,隻怔怔地望著自己的手腕。

秧秧還牽著他。

他的手指動了動,不知過去多久,也許隻能一瞬,他鼓著勇氣碰上秧秧的手指,想要牽進去。

許秧秧看得入迷,沒有注意到如此細微的動作,直到她想抬手鼓掌時,發現她們兩人的手牽著。

她眨眨眼睛。

“什麽時候牽的?”許秧秧小聲嘀咕著。

“剛剛。”司徒君沒敢看她的眼睛。

許秧秧本來想問“你牽的還是我牽的”,最後出口的隻有一個輕輕的“哦”。

她把手放下。

並沒有鬆開。

司徒君的嘴角揚了揚,望著麵前的雜耍起勁。

許秧秧不起勁了,她的心思都在自己手上,手掌越來越熱,她擔心會出汗黏糊糊的,有點丟臉。

實際上並沒有出一點汗。

雜耍看得差不多,兩人又牽著手往前走,隨安看得興奮。

許秧秧沉默不語。

“秧秧郡主怎麽不說了?也不笑了?”隨安疑惑。

若榴:“你被占便宜了會笑嗎?”

隨安:“……”

“他兩臘月初六就要成親了。”

“這不是還沒成?”若榴的臉如今和霜女也差不多了。

驀地,若榴看到身穿盔甲,手搭佩刀的容驚春,連忙大喊:“四公子!四公子!”

聽到聲音的許秧秧抬頭,她四哥正雄赳赳氣昂昂地過來。

她猛地撒開手。

容驚春:“你兩幹什麽呢?”

許秧秧:“沒,沒有啊。”

有種早戀被家長捉到的感覺,她一顆心差點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