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秧秧沒有聽見那話,頭也不回地要走。

手腕被拉住。

肌膚滾燙。

“錯了。”司徒君和她道歉。

許秧秧早聽慣了,哼一聲抽出自己的手腕,“尚未成親,保持距離,太子殿下。”

司徒君凝著她嬌俏的眼睛,“真不去逛?”

“不去。”

“接下來一月鮮少能見到了。”司徒君說,“半月後兩國使者到來,來人中有兩國儲君,我很忙。”

許秧秧無所謂道:“那一個月後見咯。”

司徒君的眸光暗了暗,還是尊重她。

許秧秧說著無所謂,真半個月未見,她又有點想人家,但話是自己說出口的,隻能忍著。

“郡主,兩國使者今日進城了,太子殿下領官員在城門接人呢。”若榴帶來外麵的消息。

許秧秧給雪狼梳著毛,一邊裝作不在乎的樣子,“哦”一聲。

若榴自顧自地說下去:“奴婢瞧了,那些蠻人個個皮膚黝黑,人高馬大的,壯實得很,走在人群中顯得我們大雲人個個嬌小。北寒則不一樣,男女都生得白嫩,模樣長得好,也和我們大雲人很像,若是穿上我們大雲的衣裳是辨別不出來的。”

“北寒為首的那個王子,和賀蘭世子長得差不多,年齡瞧著比賀蘭世子大,應該是賀蘭世子的兄長。”

“不過還是我們大雲的太子殿下生得俊俏,年齡比兩國的王子小,卻比兩國的王子有氣勢,太子殿下大國風範。”

“能不有氣勢嗎?小時候氣勢就很嚇人。”許秧秧嘀咕一句,拍拍雪狼的身子,“梳好了,一邊玩去。”

雪狼邁著步子去,許秧秧又雙手叉腰喊住:“還真走啊?”

雪狼回頭:“?”

“算了算了,去吧。”許秧秧又揮手示意它快走。

雪狼突然有點拿不住主意,走兩步就回一下頭,發現主子還在瞪著它。

四條腿慢慢停下來。

要不還是別走了。

它掉轉頭去找主人。

“看來崽崽舍不得我呀。”許秧秧蹲下來給它順毛,兩眼帶著笑,“還是你好,其他人都不如你好。”

她把腦袋親昵地貼上去,還側頭親一口。

“是誰不如崽崽好?”容雨棠撐著傘過來,盛夏時的陽光毒辣,還刺眼。

身後跟著的秋海和時菊一人抱著一個娃,也有丫鬟給她們撐著傘。

“娘!”

“不會是太子殿下惹著你了吧?”

難怪都說知女莫若母,容雨棠猜女兒的心思是一猜一個準。

許秧秧沒吭聲。

“近半月都不見太子殿下,秧秧想他了?”

“我可沒有啊。”許秧秧矢口否認,上前去逗弄弟弟妹妹玩,弟弟妹妹已經半歲大,睜著烏溜溜的眼睛,小嘴流著口水,咿呀咿呀的。

小手抓著她的手指,抓得很緊,身上一股奶香味。

許秧秧用腦袋去蹭弟弟妹妹的胸脯,逗得兩個小家夥咯咯直笑。

“娘要帶著弟弟妹妹進宮去?”

“太後想得緊。”容雨棠說,“你一塊去,太後也念叨你。”

太陽這麽大,許秧秧是不願意出門的,畢竟在自己的院子裏有冰塊,有水果,還有冰鎮的果汁,日子快樂著呢。

院子裏除若榴和霜女兩人以外,其他丫鬟沒有什麽事是不會進來的,她還可以穿得涼快一點。

出門可就沒這麽舒坦了。

尤其是進宮。

裹胸,裏衣,裙子,外衫……即使扇子不離手,她也會熱得冒汗。

“行吧。”許秧秧勉為其難答應。

容雨棠輕笑,“你先去換衣裳,娘在外邊等你。”

“你坐離冰塊遠點,別直接杵到旁邊,要是真的熱,讓人扇快點。”

“娘的身子其實已經……好好好,你說什麽是什麽,娘聽你的。”

許秧秧滿意了:“這才對嘛。”進去前還不忙再逗一下弟弟和妹妹,“姐姐不在你們要替姐姐管著點娘親哦。”

“都說聽你的了,快些進去,省得要天黑才能出宮,雖說你四哥他們最近都在緊密巡邏,但這也說明潛在危險多。”容雨棠看著女兒進屋去,自己逗著孩子等。

換好衣裳,母女二人一手抱著一個小家夥,秋海和若榴負責撐傘,跟著一塊進宮去,其餘人留在府裏。

馬車緩緩往北去,途中有停過一次,給容驚春送了點涼爽的吃食,容驚春忙,她們也忙,就隻是打個照麵。

四哥黑不少。

今日兩國使臣也要進宮,宮門口查得嚴,許秧秧她們又耽誤一會兒功夫。

太後實在歡喜自己的親孫兒孫女,到外邊天已黃昏,太後將她們留在宮裏過夜。

容雨棠和許秧秧自是沒意見。

但離親王有意見。

正在麟德殿一塊迎接兩國使臣的司徒元鶴聽到鍾靈親自來稟,讓鍾靈去回話。

“太後,王爺說他晚些會來接王妃一道回府。”

太後皺眉。

容雨棠一愣。

唯有許秧秧在那低低地笑,她說:“皇祖母,您是不知道,從我娘醒來以後,爹他是寸步不離。”

太後說:“興慶宮多的是寢殿。”

許秧秧:“不一樣的,爹他從不讓娘在別處過夜的,包括我的院子,包括容府的棠花院都不行。”

容雨棠瞪女兒一眼,解釋道:“母後見諒,是我的那盞燈在王府裏,王爺睡前醒後都要去瞧一眼才安心。”

“爹不能離燈,也不能離我娘,隻好不許我娘在別處留宿咯。”許秧秧再次接話。

太後一時不知說什麽。

生下兩個孩子,一個比一個癡情種。

大兒子非要娶平民女,二兒子一夜不離妻。

“罷了罷了。”太後最終沒把人留成,隻是不舍兩個孩子,在兒子來接人時,她側一下身假裝沒看見。

司徒元鶴:“……”

容雨棠抿唇,也不知道說什麽。

拜別時,太後都沒正眼看司徒元鶴一眼。

司徒元鶴拉著妻子的手挽在自己手臂上才安心些,一家五口出宮門去。

前方,兩國使臣也在出宮門,旁邊還有太子殿下。

許秧秧抬眸,和司徒君的視線對上。

隻對視片刻司徒君就移開目光。

許秧秧張嘴:“哥……?”

他居然裝沒看見?

什麽意思!

真要一個月後才能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