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娘娘根本就想過真的讓二哥來勸,來我們府裏都是做給二公主看的,要的就是逼二公主就範,讓二公主同意和親北寒!”許秧秧的腦子轉過來已經遲了,計已中。

被當了棋子的許秧秧有些生氣,宸妃娘娘這種手段,不去當皇後,坐妃位真是委屈她了。

平南郡主坐下來道:“是個兩全的法子,要麽讓泊呈去勸說,要麽就是用我們來威逼二公主,最終都會是二公主妥協。”

她喘一口氣:“不是秧秧讓若榴去告訴二公主,也會有別人去告訴二公主宸妃娘娘到我們府來的事。宸妃娘娘這人,為達目的誰都會設計,哪怕是自己女兒,不過說回來,她也是為二公主著想。”

“去北寒,確實比去西蠻好。”容雨棠拍拍女兒的手,知道她因為自己中計還在惱怒。

“北寒雖冷,有衣裳和炭火禦寒,西蠻的風沙是防不住的,長期吸入容易生病,而且西蠻個個生得壯實,西蠻父死子承的習俗也違背倫理,二公主的小身板怕是經不住。北寒也比西蠻富裕,二公主到那裏……哎……”

容雨棠最終還是說不下去。

一行人坐著的功夫,下人來稟,太子殿下來了。

容大將軍正心煩,擺手道:“沒空見,讓他們司徒家的人離我們容家遠點,一沾上都是麻煩。”

“雨棠給司徒元鶴生個孩子命都沒了,秧秧什麽都還不懂,就成太子妃了,老二更是邊都沾不上,宸妃娘娘直接找到我們家裏來……”

“老爺,太子殿下已經來了。”來稟的下人咽口唾沫。

眾人順著下人的視線看過去,太子殿下已經在眼前。

容大將軍憋著一肚子火,看見了也沒停下自己的嘴,還故意拔高聲音:“就他們司徒家的人金貴!”

司徒君聽得清清楚楚。

卻也隻能假裝沒聽見,容大將軍是大雲功臣,更是秧秧的舅舅。

他先去詢問秧秧和姨母有沒有事,有沒有哪裏受傷,宸妃有沒有為難她們。

容雨棠還是能分清宸妃娘娘的事和太子殿下沒關係,搖了搖頭。

平南郡主則是瞪容大將軍一眼,“你方才那些話,過激了。”

“有哪句是假的?”容大將軍大步流星地離開,屬於是看都不想看一眼司徒家的人。

“太子殿下不要生氣。”容雨棠說。

司徒君沒說什麽,再一次問秧秧:“有沒有事?”

“有,大著呢!”許秧秧伸出自己的

手,指腹上有小針口。

“她動私刑?”司徒君周身的空氣都冷了。

“你動的。”許秧秧瞄他一眼。

“太子殿下別聽她的。”容雨棠斜女兒一眼,“繡嫁衣讓針戳的。”

司徒君心疼壞了。

“疼?”

“你紮試試。”許秧秧微笑,瞧著他心疼的樣子,歪頭一問,“我不繡了吧?”

司徒君抬眸望她,沉默。

無盡的沉默。

容雨棠和平南郡主笑出聲來。

“太子若是心疼秧秧,就讓秧秧別繡了,或是慢慢繡,何時繡好何時成親。”

容雨棠說完,司徒君更加沉默了,他知道姨母是逗他的話,但他說不出一個“好”字。

秧秧不恨嫁。

他恨娶。

“太子殿下要是急,不如太子殿下給秧秧繡如何?”

“雨棠,哪有男子刺繡的。”

“哪裏沒有?元鶴上次還和秧秧一塊繡了膝蓋墊子,我看元鶴挺熟練的。”

許秧秧忍著笑看他。

司徒君點頭:“也行。”

三人一愣。

“好了,玩笑話而已,太子殿下不生氣就好,哪能真讓太子殿下給秧秧繡嫁衣。”容雨棠慈眉善目地望著兩人,“我繡,女兒的嫁衣,母親來繡。”

“不生氣。”司徒君認真地說,“秧秧說,不損不打趣沒有家的味道。”

皇家更不會這樣。

司徒君也隻有在兩府才會感覺到自己非高高在上的太子,高處不勝寒。

“娘你說是玩笑,但我當真了!”許秧秧是真的繡不來,“哥哥,交給你了!你能握得了劍,肯定也能拿得起針!舅母就是,舅母還給我們繡過荷包呢!”

但是家裏人都知道平南郡主的繡技一言難盡。

“咳。”平南郡主這張老臉也是要的。

許秧秧拽著人回王府去,翻出一塊布丟放到他手裏,還有金線和針一塊丟過去。

“哥哥,你要努力哦!這一塊就交給你來繡,能給我和我娘還有一塊的繡娘減輕一點負擔是一點!”許秧秧高興地說著。

“郡主!那塊是……”繡娘想說阻止,結果看到太子殿下已經將綢布揣進懷裏。

繡娘默默閉嘴。

緊接著司徒君就被許秧秧推著背出去,“好了,你快回去繡吧,繡好看點,繡不好看的話我不穿的,不穿嫁衣就出不了門。”

司徒君點頭說:“好。”

轉身後又回頭:“這上邊繡什麽圖案?”

“你喜歡什麽圖案就繡什麽圖案,你要是不知道的話,或許可以找個繡娘來問問?”

是個好主意。

司徒君匆匆來,又匆匆回,還吩咐行雲,去宮裏請一位繡娘來,是要繡過嫁衣的繡娘。

行雲去請了。

隨安好奇:“殿下您請繡娘來做什麽?”

司徒君道:“繡嫁衣。”

隨安疑惑:“太子妃的嫁衣不是已經在繡了?還是離親王妃和太子妃自己親手繡。”

私底下他已經不再喊秧秧郡主,而是喊太子妃。

這是他的經驗所得。

喊秧秧郡主做太子妃,他家殿下會暗戳戳的高興,殿下高興,他們做下人的就輕鬆,不用老是絞盡腦汁去猜主子在想什麽,高興的主子們會下意識多說點。

“秧秧被針紮了。”

“繡嫁衣繡的?”

“嗯。”

“看來太子妃很想嫁給殿下,哪怕被針紮也要繡。”

司徒君瞥她一眼:“現在她讓孤來繡。”

隨安:“……”

馬屁好像拍到馬蹄上了。

司徒君:“秧秧不想繡。”

隨安:“……”

他退了。

當天繡娘就從宮裏來到太子府,司徒君拿出懷裏的綢緞,詢問繡娘此處要繡什麽?又該怎麽繡?

繡娘拿過溫熱的綢緞,看了看欲言又止:“太子殿下,這是……新娘肚兜,要繡戲水的鴛鴦。”

司徒君一愣。

王府的許秧秧得知自己塞過去的是肚兜以後,倏地起身,紅著一張臉就往外跑。

容雨棠望一眼倒地的凳子,順勢扶起來,高聲問她:“哪兒去!”

當然是翻牆偷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