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許府沒多久,若榴三人便肯定有人跟蹤,三人對視一眼,霜女點頭轉身而去,留下若榴和木芙照顧兩位小主子。
容驚春走在前頭,兩隻手背在身後,雄赳赳氣昂昂的,儼然一個小霸王。
怎麽看都很中二。
小秧秧眼裏多少有點嫌棄,放慢腳步同木芙說:“木芙姐姐,四哥一直這樣嗎?拽裏拽氣的。”
木芙笑了笑,“五姑娘是不是不想同四公子走一塊?奴婢也時常不想。”
“哈哈哈哈哈哈……”小秧秧笑得停不下來,聽到笑聲的容驚春回頭,發現三人離自己起碼十步之遙。
拽裏拽氣四公子:“?”
他轉身回去,本是想罵妹妹怎麽這麽慢的,張了張嘴,一看見妹妹那粉撲撲的臉蛋和水靈靈的眼睛,話鋒一轉。
“若榴,木芙,你們怎麽回事,五妹腿短走不快,你們就抱著啊!”
許秧秧凶他:“誰腿短!”
她上去就是一拳,隻能打到容驚春肚子上,還是軟綿綿的一拳。
“哈哈哈哈哈……”輪到絲毫無傷的容驚春嘲笑了,“你怎麽連拳頭都這麽沒用,看我的。”
猝不及防的,許秧秧胸口挨了一拳,一屁股蹲坐到地上。
小屁股傳來一陣疼。
小秧秧傻眼了。
若榴和木芙也驚了,沒想到四公子邊說邊動手了!
這可是將軍和郡主的寶貝疙瘩啊!
“五姑娘,沒事吧沒事吧?”若榴趕忙兒將小人兒抱到懷裏,摸摸她的屁股墩,幸好地麵兒是幹的,可冬日地麵兒也是冷的。
小秧秧眨巴眨巴眼睛,眼眶裏又盛了淚光,感覺下一秒能哭出來。
“嗷,沒事沒事。”
小秧秧越是這麽說,若榴和木芙越是心疼壞了,咬牙切齒地喊:“四公子。”
若榴:“四公子,您是不打算回將軍府了嗎?”
容驚春臉上的笑容僵住。
頓時石化在原地。
完蛋了完蛋了!
爹娘知道他傷了妹妹得殺了他!
“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們信嗎?”拽裏拽氣容四公子臉上的神情如臨大敵,慌亂地求小秧秧,“好妹妹,莫哭莫哭,四哥錯了,四哥真的錯了。”
“這事你回去別說,說了要被罵,還得挨揍,求求你了,好妹妹!”他雙手合十,不停地祈求著。
小秧秧摸摸屁股,其實也沒那麽疼,也沒生氣,不過還是故意逗他,歪著小腦袋“哼”一聲。
接下來整個熱鬧的東大街上都能瞧見大將軍府的那位小霸王,對著一個小女娃點頭哈腰,卑躬屈膝的。
一些熟人都瞧笑了。
容驚春多要麵子一公子哥,他絕不允許自己這樣出現在那群小跟班麵前,扭頭掏空自己的錢袋,小秧秧指哪買哪。
吃的喝的好玩的……一樣沒落下。
小秧秧坐在若榴懷裏,看得高一些,她發現河邊有一處紗幔飄渺的樓,掛著的燈籠都與別處不同,個個精致又漂亮。
她手指著那處,要去那兒。
容驚春順著一看。
已經歸來的霜女和另外兩名侍女也順著一看。
四人陷入集體沉默。
“那裏好看,去那兒。”
若榴拉一下她的手,委婉道:“五姑娘,那不是女孩子能去的地兒。”
容驚春:“男子也不能去!容家祖訓,不論男女絕不入煙花柳巷之地。”
小秧秧:“哈?”
居然是青樓啊。
“那窩們……”她正要掉頭,忽然瞧見一個熟悉的背影進了其中最大的青樓,“窩們必須去!”
容驚春:“!”
“不去,不能去!”
他竭力阻止,三名侍女也是,小秧秧沒聽,頭一次用命令的語氣,讓霜女和若榴帶自己去。
容驚春有自己的原則,說不去就是不去,黑著臉說:“本公子在這等你。”
“四哥拜拜。”小秧秧揮舞著小手,迫不及待地讓人抱著進去。
可這是青樓,女子難進,小孩更難進,若榴帶著走後門,自然也是被攔著的。
可若榴氣定神閑地詢問小秧秧意見後,將她一直貼身佩戴的吊墜拿出來,看門之人瞧見吊墜,連忙彎腰低頭,恭敬地將人迎進去。
霜女瞧了一眼吊墜。
三公子竟還開了青樓。
小秧秧摸摸三哥送的吊墜,本是兩個,一個給了她,一個在三哥手裏,兩個吊墜上的玉佩剛好能合成一塊。
所以我那首富哥哥還開了青樓?
有人將她們領到一個屋子裏,暖烘烘的,屋裏燃著清雅的木質香氣,紅紗飄幔之後露出一個隱隱綽綽的身影,抿了一口茶後起身。
“三公子從不出入我這風花雪月的地方,想必能持通行玉前來的,必是近日雲京城津津樂道的五姑娘了。”
婉轉動聽的聲音之下,從紗幔中走出一道曼妙的身姿,露著雪白的脖子,赤著腳,走兩步還能隱隱瞧見雪白的腿。
朱紅的唇,墨發間不簪金銀,隻簪一朵絨花,紅色的芍藥花。
“木芍見過五姑娘。”
“木芍?”聽到這個名字,小秧秧已經猜到這人和霜女她們一樣了,不過她第一反應是,“你和木芙姐姐是姊妹嗎?”
木芍翹著蘭花指抵著唇邊笑了笑,笑得風情萬種,聲音更似婉轉的黃鸝鳥了。
“不是,木芙木芍不過一個代號罷了。”
若榴道:“木芍原是三公子的貼身婢女。”
“若榴,霜女,多年不見了。”木芍同兩人寒暄。
霜女點點頭,是多年未見了,自從三公子私下從商嶄露頭角,木芍便甚少出現在三公子身邊,後麵更是從未出現過。
三公子隻道,安排了木芍打理生意,沒想到是這樣的生意。
“五姑娘,您來這裏做什麽?這裏可不是小女娃該來的地方。”木芍彎著腰,“冒犯了,五姑娘。”
她伸手在小秧秧臉上捏了捏,將她身上的吊墜放進裏衣,“五姑娘,這個可不能丟了,也別輕易讓人瞧見,可明白?”
“嗯,明白啦。”小秧秧重重點頭,還不忘正事,“木芍姐姐,窩那個壞爹來這裏了,窩想找他。”
“許大人?”木芍黛眉微蹙,“許大人倒是常客,五姑娘是想我將許大人趕出去,往後不許他來嗎?隻是許大人不來這,也會到別處去,怕是治標不治本。”
“不是不是!”小秧秧直搖頭,“窩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行啦!”
縱使久待青樓,多少葷話胡話,露骨的言語聽到麻木的木芍,此刻也讓小小的五姑娘驚住了。
“您是說,您要去看許大人……?”
“嗯!”
霜女:“……”五姑娘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