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曦,你過來。”容雨棠朝正在澆花的玉曦招了招手。
玉曦放壺過去,恭恭敬敬地喊義母。
“皇上派人來同我說了一件事,北寒王上有意娶你,讓我問問你的想法。”
“娶,娶我?”玉曦嚇得站了起來,她以為王上的意思是和從前一樣,讓她在身邊伺候。
“怎麽反應這麽大?”容雨棠一臉慈祥,拉過她的手腕重新坐下。
玉曦眸光躲閃:“我,我沒想到……”
“沒想到阿啟是要娶你嗎?”容雨棠拉著她的手道,“阿啟待你不一樣,我認你做義女,感激你是一部分,喜歡你是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原因是秧秧同我說,阿啟求我們照顧你。”
“你可能不知道那孩子小時候是個什麽樣,胖乎乎的,憨憨的,膽子也很小,卻有骨氣得很,從不求人,我們對他好一點,他就想法子從別的地方還回來。”容雨棠想起曾經那個小胖墩,又心疼又好笑。
玉曦知道一部分是王上的原因,但她還是很感激王妃一年多的相護。
容雨棠問:“你可願嫁?”
玉曦遲鈍:“我……”
容雨棠微微歪頭去看她:“那我換個問法,你可願意跟阿啟回去?”
玉曦輕輕點頭。
這次倒是沒有猶豫。
“行,那這事我和元鶴去跟皇上講,我們認了你做義女,你也是大雲的郡主,嫁妝這些我們都會給你準備,你好好做你的新娘子就是。”
“玉曦已承蒙義母照顧,怎敢還要嫁妝!”玉曦誠惶誠恐。
容雨棠隻道不用她管。
翌日便和司徒元鶴入宮覲見皇上,太子也在禦書房。
既然玉曦自己也同意,皇上也沒什麽說的,何況這也算得上一件利於兩國邦交的事。
司徒君道:“北寒王要娶玉曦做的是王後,玉曦嫁到北寒,代表的是我大雲,即日起就封為郡主。玉曦到底不是司徒家人,便不入皇家族譜,離親王府的家譜倒是可以入。”
“太子說得對。”皇上滿意點頭,畢竟不能是個人就入他們司徒家的族譜,“這件事通知禮部去辦,不能失了大雲的風範,聖旨就由太子去宣。”
聖旨交到司徒君手上。
皇上又說:“離親王和離親王妃留在宮中用膳如何?朕也許久沒和離親王敘舊了。”
司徒元鶴和容雨棠留下,司徒君拿著聖旨出宮。
宮門口,許秧秧站在馬車旁。
“秧秧。”司徒君低喃一聲,加快步伐過去,“怎麽來了?”
“接你下朝咯。”許秧秧挽上他的手臂,“好幾天沒回去看爹娘了,我們過去住兩天唄。”
“本來也要過去。”司徒君拉著她進馬車裏,“不過嶽父嶽母今晚嶽父嶽母不在府裏,父皇留他們在宮裏用膳。”
“沒事,又不是不回來。”許秧秧問,“你去王府,是不是有重要的事。”
“宣旨。”
王府眾人跪地,就包括小世子和小郡主,兩個小家夥因為咬了北寒王拒不道歉而被禁足兩日。
正好今天放出來,就乖乖跪在玉曦的旁邊,嘀咕著聖旨又要說什麽。
一道是玉曦姐姐封郡主。
一道是玉曦姐姐要嫁到北寒去做王後。
“啊?”小世子不可思議地抬頭,站起來說,“為什麽要去那麽遠?不去不去,玉曦姐姐不去。”
小世子理解不了遠嫁。
因為從小到大家裏人都在說,一家人要在一起,家人是一輩子都不能分開的。
玉曦姐姐也是家人。
小世子收斂,小郡主語出驚人:“可以抗旨嗎?”
許秧秧:“!”
妹妹!
這話可不興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啊。
她伸手捂住妹妹的嘴。
小郡主撇撇嘴,用眼神說好吧她不說就是了,大姐姐的手才拿開。
“玉曦姐姐你別哭啊!”小世子發現玉曦眼眶紅紅的,掏出自己的小帕子遞過去,“讓爹爹娘親去求皇帝伯伯。”
“謝謝小世子。”玉曦抬眸道,“小世子誤會了,我願意的,隻是沒想到,沒想到……”
“啊?”小世子還小,實在不懂大人的世界。
玉曦沒想到的是,王上竟然要娶她,還是娶她做王後。
接完聖旨她又緊張了。
王後……她哪裏能做得了王後?
玉曦緊張惶恐地望向太子妃,許秧秧走過去,手搭在她抱著聖旨而無措的雙手。
“別慌。”
“秧秧。”這一年,玉曦也漸漸改了口,不再喊什麽生澀的太子妃。
聖旨已經下了,很快就會曉喻天下。
禮部那邊並沒有送來封號,畢竟隻是離親王府的義女,大家都稱玉曦郡主,倒是送來婚服婚鞋。
皇家出了一份彩禮的單子。
雖比不上真正的皇家公主嫁妝豐厚,卻也是尋常王家比不上的。
玉曦一直處於誠惶誠恐的狀態,尤其是賀蘭辭送來三車實打實的聘禮後,容雨棠連著聘禮一塊放到她準備的嫁妝單子裏。
容家也出了一份。
玉曦感激地朝長輩們磕頭。
薑知韞道:“我家妹子認了你做義女,我們就是一家,家中嫁女,嫁妝是該準備的,不能讓北寒的人瞧不上你,瞧不上你就是瞧不上大雲,瞧不上離親王府。”
容雨棠點頭:“宮裏派了嬤嬤教你規矩,那嬤嬤會作為陪嫁跟過去,我們不在你身邊,凡事就和嬤嬤商量,嬤嬤在宮中多年,是個有手段的。”
“是。”
正說著,秋海端著一瓶桃花枝進來,稟道:“太子妃命人快馬加鞭送來給玉曦郡主的。”
許秧秧她們一行人外出賞花去了,隊伍裏有賀蘭辭,玉曦便不能跟著去。
即使沒有賀蘭辭,玉曦也沒空過去,忙著學規矩呢。
聽著是給玉曦的,容雨棠和薑知韞故作吃醋,說居然沒有她們的份。
秋海笑了笑:“太子妃知道王妃和平南郡主會吃味,還說了,這花不是她太子妃的,隻是送花來的人是太子妃派的。”
容雨棠:“不是秧秧摘的,那就隻能是阿啟了。”
說得玉曦臉蛋一紅,抱著桃花枝退下,她得去學規矩了。
二十裏外的桃花山上。
馬兒悠閑吃草。
司徒君、賀蘭辭、容驚春、聞季冬,還有容城竹五人和侍衛們在搭小木屋,許秧秧、長公主和阿端躺在桃花樹下,悠閑得很。
阿端的身上還爬著一個小奶娃。
另外三個小家夥在桃花林裏到處穿梭,霜女若榴她們盯著呢,要是跑遠了就拎回去。
許秧秧伸手接過一片桃花瓣,對著天空說:“大好的光景,二哥三哥不來真是虧了。”
“是啊。”阿端側過身子,一手撐著腦袋問,“二弟都三十多了,三弟也近三十了,四弟也是,也二十出頭了,為什麽爹娘都不見催一下?”
許秧秧也側身撐著腦袋:“因為他們有個好大嫂,好大哥,已經有兩個孫兒了。”
阿端嘖一聲,“那他們得謝謝我。”
許秧秧笑,“就是。”
阿端看向司徒含煙:“不是,長公主真睡著了?長公主,長公主……司徒含煙!”
把人給喊醒了。
司徒含煙迷迷糊糊睜眼。
許秧秧:“夜裏睡不好?”
司徒含煙搖頭:“近幾日總犯困,春困呢。”
阿端起身:“我給你紮兩針!”
司徒含煙一臉驚恐:“不了,你的針有毒。”
“哎呀,紮一針嘛!”阿端追著人要紮,司徒含煙繞著桃花樹一直躲。
後退時不小心撞到了人。
“二弟?”阿端還揚著銀針,看著容泊呈扶在司徒含煙身上的手,挑眉道,“不是不來?”
司徒含煙身子一僵。
容泊呈鬆手,她轉身道:“侯爺。”
“長公主,微臣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