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女又一次發現有人跟蹤,同若榴木芙交換眼神後轉身去逮人。

此次霜女去得久了些,若榴心裏隱隱不安,轉身眺望,又發現有人跟蹤,她欲迎上去,剛走兩步又重新退回來。

不對勁。

不能去。

小心調虎離山之計。

木芙也意識到危險,兩人往小主子們身邊靠近,也提醒小主子們,玩得差不多該回府了。

容驚春正春風得意時,他才不願走,一隻手牽著妹妹,另一隻手大手一揮,這是要前往下一個玩耍的地點。

若榴和木芙心裏有些焦急,打算直接上手逮著人就走。

“馬驚了!”

“馬驚了!”

“讓開!快讓開!”

一輛馬車在東大街上瘋狂馳騁,馬屁股上方插著一根細木根,馬兒正在滴血。

所經路上都有不少血滴。

馬兒疼得不停嘶鳴亂闖,馬車裏傳來陣陣慌恐的尖叫聲,百姓們頓時亂了陣腳,一窩蜂地亂不按躲避瘋了的大馬。

此時年初二,熱鬧的東大街上幼兒巨多,馬兒再瘋闖下去,就要傷到人了。

小兒嚇得啼哭不止。

若榴知道這不是普通的馬驚,怕是衝著四公子五姑娘來的,她們得緊緊護著主子才是。

可平南郡主和將軍府皆有訓,對黎民百姓不可見死不救。

若榴一咬牙:“木芙,看緊五姑娘四公子,我去馴馬。”

說罷飛身上馬,馬兒狂奔不止,歪歪扭扭,她沒能立馬拽住韁繩,隻好抱著馬脖子省得甩下去。

木芙緊跟著躲藏的主子,可是人太多了,人擠人,身邊還都是一群貴公子,眼看著四公子五姑娘被擠得越來越遠。

二樓的刀疤男立馬道:“就是現在,上。”

兩人蒙上黑麵,手握大刀朝木芙身後的位置砍去。

“木芙姐姐!”小秧秧看見了蒙麵人,大聲一喚。

木芙反應過來,拔劍轉身,以一敵二。

小秧秧頭一次見著真的打架,刀劍相向,電光火石的。

攔住前麵的刀,後麵的刀又砍來,木芙姐姐忙得不可開交。

她想找霜女和若榴,兩個都不在。

“別怕,四哥在。”容驚春雖然不會武功,可這樣的場麵沒少見,要比小秧秧鎮靜得多。

他拉著妹妹躲遠些。

這會兒就兄妹兩躲在角落裏,其他小公子都跑散了。

刀疤男勾嘴一笑,轉而來到兩人身後,灑下無色無味的粉末。

“四哥,你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小秧秧吸吸鼻子。

“沒有啊……”容驚春搖搖頭,忽然覺得頭有些暈,他暈頭轉向地回頭,看見了刀疤男。

一看就不是好人。

“秧秧,跑!”

刀疤男滿眼震驚,這個藥一直是立馬見效,怎麽對這兩個小孩好像沒什麽用?尤其是那個小女孩。

小秧秧反應過來,四哥已經倒地。

刀疤男朝她來了。

“!”天!

救命!

小秧秧拎著裙擺要跑,小短腿哪跑得過啊,直接被拎起來夾到腋下了。

嗚,好臭!

這人得多長時間沒洗澡了!

她沒被藥暈,要被臭暈了。

“放開窩!四哥!”小秧秧不停掙紮,嘴巴被塞了塊布。

不知從哪掏出來的。

好臭一塊布!!!

“唔唔唔唔!”

“喊什麽喊。”刀疤男腋下夾著一個手舞足蹈的,手裏拎著一個暈過去的,上了接應的馬車。

他吹了一聲口哨表示得逞。

木芙轉身,看見前麵陳舊的馬車,躍身要追上去,忽略後邊的兩人,手臂結結實實挨了一刀。

嘩啦……

袖子連肉一塊劃開,鮮血汩汩外流。

蒙麵人見得逞,轉身就跑,卻是與馬車相反的方向。

木芙從腰間掏出竹管信號,朝天發射而去,空中盛開一朵芙蓉花。

接著毫不猶豫轉身去追形跡詭異的馬車。

小秧秧嘴被堵,手腳也五花大綁,綁得跟個粽子似的躺在馬車上,動也動不得。

她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怎麽大過年就被綁架啊!

這人到底是誰?

刀疤男看也沒看地上一動一動的小姑娘,探窗去看有沒有人追來。

木芙一身輕功,追得很緊。

“操!這娘們怎麽受傷了還追得這麽緊!”

“快點,有寬敞的道兒!”刀疤男催促趕馬車的同夥,“輕功也得借外物,老子倒要看你怎麽追得上。”

馬車趕得越來越快。

出了城的道不平,一顛一顛的,要把小秧秧顛吐了。

沒一會兒,她又聞到剛才那個奇怪的味道,她下意識屏住呼吸,閉上眼睛。

刀疤男聲音響起:“剛才灑少了沒用,不信這次還沒用。”

空氣中的味道越來越濃。

她也快憋不住氣了,還是吸食到一些,也感覺到一些些頭暈,但是她一點昏睡的感覺都沒有。

可她也不敢睜開眼,隻能假裝暈了。

馬車一直在跑,轉過一個又一個彎。

小秧秧都記不清跑了多久,她一直繃著神經不敢睡著,害怕睡著就醒不過來了。

現在四哥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能睡,堅決不能睡。

她的意識掙紮著,好像過了很久很久,馬車終於停下,周邊全是嘈雜的聲音。

她被抱了起來。

有人朝小秧秧靠近,一股火源也在靠近,她不敢睜開眼睛。

小秧秧聽到刀疤男喊了一聲“三當家”,這好像是古代稱呼土匪頭子的吧?

所以她和四哥是被抓進土匪窩了?

三當家:“這個抓對了,怎麽多了個女娃?”

刀疤男:“這女娃也是將軍府的,我等也是到了雲京才知道,容大將軍有個妹妹,這是容大將軍妹妹的女兒,聽說整個府上都寵著呢。”

三當家:“對,容大將軍確實有個妹妹,兩個都丟到柴房去,綁好,別等醒來跑了,到時拿什麽跟容泊呈談條件。”

容泊呈?

這名好熟悉。

好像是她素未謀麵的二哥!

小秧秧眼皮下的眼珠子動了又動,又聽到刀疤男說:“三當家,這女娃金貴著呢,比男娃金貴,我聽人說皇帝要讓這女娃當太子妃的。”

小秧秧:“……”

“但容大將軍一家子沒同意。”

“嗤,狗皇帝還是這個德性,就喜歡做強搶民女的事。”

豁!

她怎麽覺得這個三當家,好像對雲京城裏的事挺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