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眾矚目下,小秧秧又一次坐在人人望而羨之的地方,上次宮宴是坐了金鑾寶座,這一次是坐上金鑾馬車。
小秧秧依然如坐針鑽。
車簾大開,兩側的百姓和身後的百官都看著呢。
她還瞧見有人好奇地議論起來。
“皇上抱的是哪位小公主?”
過了一會才有認識的人道:“並非皇上所生的小公主,這好像是容大將軍的外甥女,許大人府裏的五姑娘。”
“哦!竟是那位!”
“皇上果真是寵這位五姑娘呢,頭一次見皇上親自抱別家的小姑娘一塊親耕。”
“上次見皇上抱小孩參與親耕,好像是五六年前了吧,抱的是已故的那位,也是五姑娘這般年紀。”
“是啊,誰說不是寵呢,這位可是要做那什麽的。”
眾人交換眼神,個個心照不宣。
容輕澈聽得眉頭緊皺,怎的雲京城個個都以為小秧秧要做太子妃?
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容驚春沒想這麽多,倒是得意得很,他妹妹這般玉雪可愛,自是討人喜歡!
皇上也不例外!
容輕澈用扇子敲一下他腦袋,“得意個什麽,好生跟著,保證秧秧要在我們視線裏。”
“哦。”容驚春乖乖聽話,兩人帶著仨侍女在人群裏跟著皇上的隊伍一直走。
馬車裏,皇上時不時朝百姓點頭微笑,同時詢問小秧秧:“聽聞你在許府裏有個關係不錯的哥哥?”
“對的。”小秧秧點著頭,腦子裏的弦連忙繃緊,皇上問這個做什麽?難不成娘親和離的事皇上要插一腳?
皇上瞧著小姑娘的神色,淺笑道:“你不要緊張,朕沒有別的意思,隻是隨意聊聊。你覺得那位哥哥如何?”
“我哥哥當然好啦。”小秧秧道,“他每天要好努力讀書寫字,還要學什麽下棋、畫畫,還會教我讀書練字呢,給我雕木偶玩呢。”
“哦?”皇上麵露驚訝,“還會雕木偶呢?”
小秧秧點著小腦袋,從自己的兜兜裏掏出來,皇上一看錢袋子上的繡花,好似在哪見過。
“朕怎麽覺著你這錢袋子有些許眼熟。”
“舅母給窩做的呀。”
皇上:“……難怪,如此別致。”
容大崇那家夥身上就有一個,曾經他嘲笑過,那家夥甩了他好幾天的臉色。
皇上見小姑娘的錢袋子隻有一點碎銀子和散銅板,不由得皺眉,“他們不多給你些銀子?”
“有給啊,隻是窩裝了哥哥送的木偶,就裝不下錢了。”小秧秧小心翼翼把木偶拿出來,“皇帝伯伯,你要小心一點哦,不是窩小氣哦,是這個很重要的。”
家人送的每樣東西都很很重要。
皇上拿過隻有巴掌大小的木偶瞧著瞧著,眼眶裏閃著些許淚光,又狠狠憋回去,拿著木偶在小秧秧的臉蛋旁比了比。
有些相似。
“原來雕的是秧秧啊。”
“對呀!”小秧秧高興,眼巴巴盯著木偶看,皇帝伯伯你看完了就還回來吧。
皇上看笑了,親自給她塞回錢袋子裏。
“秧秧,你喜歡這個哥哥嗎?”
“喜歡啊。”
“你娘和你爹要和離,你知曉嗎?”
小秧秧警鈴大作,警惕望著他:“當然。”
皇上又問:“你會跟你娘一塊離開許府嗎?”
“當然!”小秧秧拔高聲音,心裏突然有點怕怕的,小屁股開始挪動,她就知道皇帝的椅子不好坐。
“你跟你娘走了,這個哥哥怎麽辦?”
“你舍得嗎?”
“你走了,往後再有人欺負這個哥哥怎麽辦?”
在連續三問下,小秧秧眨眨眼睛,似乎難住了。
“皇上,到了。”馬車停下,正德公公適時出聲。
皇上抱著小秧秧下馬車,趙貴妃已經下了馬車在候著,見到皇上懷裏的小姑娘,高高興興地撫摸小秧秧腦袋以示親昵。
小秧秧從一開始就對貴妃娘娘生不出喜歡來,不過眾人皆在,她也不好表露什麽,乖乖讓摸。
已經到皇上和百官所要耕的一畝三分地,皇上覺著小秧秧還小,讓她在田埂邊坐著玩,又允了容家兄弟倆和侍女過來照看。
小秧秧就這麽乖乖坐著,望著“禦駕親耕、皇娘送飯、百官耕種”的場麵。
望著望著,眼皮開始打架。
打著打著直接倒了,容輕澈眼疾手快扶住她的小腦袋,容驚春驚慌失措地站過去挨著,沒讓小秧秧倒下去。
容輕澈看笑了,彎腰把小家夥抱到懷裏,小腦袋搭在肩膀上,整個軟乎乎的。
“容三公子。”一宮女拿著披風走過來,“大殿下怕五姑娘冷著,特地命奴婢拿披風過來。”
容驚春正欲伸手,忽而聽到三哥婉拒對方,又收回手來。
容輕澈:“多謝大殿下,隻是我家秧秧聞著不熟悉的味道,怕是要醒來。”
宮女隻好退下。
容驚春小聲想問為何不接,要冷著秧秧的,容輕澈隻道回去再議,此地不方便。
皇上、貴妃娘娘和百官仍在忙碌,他們不能先行退下,容輕澈轉個身,替妹妹擋去冷風,又將人往懷裏緊了緊。
容驚春道:“我讓木芙回去取衣裳了。霜女,若榴,往後跟著秧秧出門記得多帶件衣裳。”
若榴:“奴婢知曉。”
木芙尚未回來,倒是等來另一位,容輕澈認得她,離親王身旁的毓秀姑姑。
“三公子,這是王爺剛洗淨的新披風,給五姑娘裹上吧,雖說已至二月,天氣回暖,若是現在著涼,比冬日受寒更嚴重。”
“兩位公子放心,剛洗淨的,新的,未穿過。”
毓秀姑姑特意強調,想來是聽見剛才他回絕大殿下的話了,容輕澈這才示意若榴接過來,攏在小秧秧身上。
小秧秧眨巴眨巴小嘴,睡得更加酣甜。
毓秀姑姑滿臉慈愛,“五姑娘真討人喜歡,還有種神奇的力量。”
容輕澈:“嗯?”
毓秀姑姑:“前些日子奴婢詢問王爺,這般喜歡五姑娘,何不自己也要一個女兒,王爺竟未拒絕,還道此主意甚好呢。”
容輕澈也流露出意外的神色。
離親王多年不近女色,不再議親,聽這意思是有所鬆動?
“五姑娘神奇吧。”毓秀姑姑滿臉笑容,腦海中已經想到往後府裏會迎來一個女主人,再有一個如同五姑娘這般討喜的小主子滿院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