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天道看向下方盛折顏鑾駕。
“你的那件本命法器,禁斷冰宮之後又去幫盛折顏治病,先後與我最重要的兩枚棋子都產生了接觸,我又怎會毫無察覺?”
王令神色淡然,輕輕說道:“看來你都已經計劃好了,要我幫你集齊初意天道的九處天塚意誌!”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拒絕!”
天道說道:“這對我而言無傷大雅,畢竟將來你的兒子也會幫我完成這些!”
“我們之間就算無法合作,也不必拚個魚死網破!我若被其他天道洞悉,天元大陸所有生靈必死無疑,你和那位轉生者是唯一可能逃出去的!”
王令沉聲說道:“我需要考慮一段時間!”
“那位轉生者可不會給你太久的時間!”
天道說完巨大的金色巨眼緩緩合攏,就此隱匿而去。
王令的神情漸漸凝重,對天道他一直有所忌憚。
雖然他不是天道的對手,但現在他已經知曉對方害怕的東西,那浩瀚深邃星海之中的大道規則。
天道已經無法對其構成威脅,上位麵的轉生者慕容月嬋,將是他難以對抗的敵人。
現在唯一能讓慕容月嬋放棄殺死自己的人……
王令周身虛空破碎,再次出現在盛折顏的鑾駕之前。
“我們可以談談嗎?”王令問道。
盛折顏容顏清冷:“我們之間,無話可談,大周的建立除了一統天元以外,還有一個目地便是殺你!”
王令對大周皇朝自然沒有什麽畏懼,讓他真正感覺有威脅的是慕容月嬋。
王令看著盛折顏正色說道:“我王令並非貪生怕死之人,隻是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有完成!”
“你的事與我有什麽關係?”盛折顏寒聲說道。
“三個月如何?現在的你應該沒有把握殺我!”
王令一臉認真之色:“三個月之後,我可前往華蘊大周皇宮,你也可以做好一切準備!”
盛折顏眉頭微皺,看向遠處的那座孤城,淡淡說道:“區區一座金陽,我盛折顏隨時可取,三月之後,望你如約前來赴死!”
王令立於虛空之中,望著浩浩****離去的九大軍團,心中長長鬆了口氣。
盛折顏既然決定憑她自己的本事殺掉自己,那麽這三個月之內慕容月嬋應當不會再對自己出手了。
王令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心中忍不住暗道僥幸。
如果盛折顏一意孤行,如果沒有爭取到這三個月的時間,結果必將以自己身死道消而告終。
這三個月將成為自己努力提升,以對抗最終宿命的最後機會了。
因為當日天機係統脫離的最後時刻,王令看到了世界的盡頭!
這是盛折顏、天道、整個天元大陸,乃至上位麵轉生者慕容月嬋,目前都毫無察覺的絕對禁忌。
王令是唯一知曉這場末世浩劫即將降臨的人!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是為變數。
王令是這個世界的變數,是天道的眼中釘肉中刺。
同時也是背負使命,應劫而生的唯一。
現在王令已然被被迫站在了這個位置!
他的選擇不能說決定,但必然會影響這個世界盡頭的最終結局。
在天機係統突然脫離的那一刻,王令便知曉事情不會那麽簡單,最終一切也都如他所預料那樣。
他有足夠的理由懷疑,當日天機係統選擇脫離,並非隻是因為自己修為突破,有可能隻是一個籍口罷了。
更大的可能就是因為其洞悉,這個世界的末世浩劫將至,從而選擇舍棄自己這位宿主選擇逃跑。
天機係統都選擇了放棄,那麽自己這位應劫而生的唯一,將要何去何從?
雖然僅僅隻是這個位麵的終極黑暗時刻,比起隕落無數天道的大道無量劫差了十萬八千裏。
但對於身陷黑暗之中的一切,整個天元大陸的生靈,便是一切的最終歸宿和終點。
王令壓根不想當什麽救世主,更不需要一界生靈的歌功頌德。
做個俗人,貪財好色,隨心所欲,自由活著,僅此而已……
王令最初迷茫過,曾經猶豫過……
現在他的心已經漸漸堅定。
當他見到自己兒子那一刻!
那個繈褓中的小生命,還未見到這是怎樣的一個世界。
此時的他似乎找到了自己另一種存在的意義。
王令緩緩轉身看向金陽城方向,久久駐足而立,似在回憶。
最終他輕輕一歎,一步踏出破碎虛空。
他將用最後的三個月,去尋找那唯一的變數契機,迎接天元大陸位麵的末世浩劫。
大周皇朝,九大軍團退去,金陽城內歡呼聲震天響起。
此時眾人的心情,比起當初打敗玄元皇朝,甚至更加激動。
因為此次麵對的是強勢崛起,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的大周皇朝的九大軍團。
金陽城不費一兵一卒,依舊屹立於這片大地,為無數人提供了庇護。
當然所有人都很清楚,讓金陽城外的大周皇朝退去,依然是天機閣主所為!
天機閣前……萬丈樓內……金陽城各處,無數人漸漸停止歡呼。
他們望向金陽城平靜的上空,漸漸神色凝重呼吸停滯。
因為他們沒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沒有見到數次庇護他們危難的信仰。
大周皇朝的軍隊離開了,那位麵容和煦的少年卻沒有回來,似乎也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難道金陽城不費一兵一卒,退卻大周皇朝九大軍團的代價,便是永遠失去金陽城所有人的信仰嗎?
林清然站在天機閣大門前,想到師尊離開之時所說的話,不禁潸然淚下。
萬重山、陸知鳴等人,此時也站在天機閣不遠處,幽幽歎息神色悵然。
金元鍾立於城樓之上,望著漸漸遠去的大周軍隊。
他始終不曾看到過王令的身形,先前天道出手時那恐怖的天地異象與滅世之威,也根本不是他的實力所能窺見的。
“爹……”金良辰匆匆趕來,出聲叫到。
金元鍾看向兒子神色嚴肅,隨後輕輕搖搖頭。
金良辰臉色難看至極,雙手扶著牆垛,望向潮水般退去的大周軍團聲音顫抖喃喃道:“前輩,你去哪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