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對方清的話不置可否。

他雖然跟方清認識,但那是在當質子的二十年,她為小賢王效力獲取支撐家庭的財富和安穩的生活。

但她內心對大虞的仇恨,從不掩飾。

如今李長生成了長留人的王,方清指不定要搞什麽法子,來把他踹下去。

李長生好不容易獲得的地位,可不會輕易拱手相讓。

他道:“還有那麽長時間,等他來了也不是我的對手。方尊者不用太過擔心。”

方清眉頭一皺,想反駁什麽。

但一想到李長生回到大虞後的事,她反駁不得。

因為李長生實在進步太快,更是魔門聖鍾九響天賦,這絕對是天下聞名的天才。

但方清倔強道:“我不能讓你帶著我的族人去冒險。”

李長生安撫道:“等你所獲的嗜血人魔到了再說吧。方尊者。如今長留人百廢待興,正是用人之際,你是否也想在我手下做事?”

看見李長生拉攏她。

方清肯定不幹,區區一個放牧的質子,方清打心底不認可李長生能幹出什麽大事。

方清哼道:“你先給我們長留人都蓋上房子再說吧。”

李長生聽後,知道這樣的強大武者不容易拉攏。

但也沒關係,損失的人是她,不是自己。

李長生在長留山脈忙碌了快一個月,決定先返回雲州城。

同時他把一大群武王境的長留人帶了回去。

不得不說,長留人雖然錯練功法,但習武天賦真的是一絕。

這武王境的長留人就有三千多人。

這完全可以打造一支強大的武王禁衛軍。

關鍵這些人才三十歲左右,過去的精神瘋癲,如今恢複正常後,心理年齡勉強也就十六七八歲,稍微教育就能完全忠誠於李長生。

這三千多名武王境強者,是李長生最大的收獲。

帶著人回到雲州城,交給項龍去**。

滿城百姓看著三千多名白發紅眼的長留人,在太子帶領下有序入城,紛紛跪拜,高呼太子千歲。

因為常年打仗,互相仇殺的長留人他們見得多了。

這樣被列隊跟隨入城的長留人還是第一次見。

有人害怕躲進屋子裏,有人則遠遠觀望。

忽然,路邊一個三歲小孩追著一個木球跑出了大路。

木球玩具正好滾到了一個長留人腳邊,正好被一腳踩住。

一時間,周圍的空氣都緊張起來。

“啊!娃兒。”一個慌張的母親焦急地跑了出來。

但看到一個個銀發紅眸的長留人,這位母親嚇得兩腿一軟,不敢再向前一步。

常年的恐懼,讓她嚎啕大哭:“不要,不要殺我的孩子。”

無數雙目光盯著這邊,都以為那個無知的小孩會被一腳踹飛,人們都想好了怎麽罵那個母親的不小心。

李長生回頭看了一眼,那踩著木球玩具的長留人也看向李長生,似乎在谘詢應該怎麽做。

李長生道:“你覺得應該怎麽做?”

那長留士兵沉默片刻,彎腰撿起了那木球,擦了擦,然後遞給了傻站在麵前的小孩。

三歲小孩拿了後,還朝這長留人笑了笑。

李長生看著心中很滿意。

不枉費他過去一個月,花了那麽多時間給這些長留人做思想教育。

仇恨的鏈條不會在這一天半天內斬斷,但會在下一代斬斷。

都是普通人,何必互相仇視、仇殺而永無止境呢。

周圍的百姓看到這一幕,也是驚愕不已。

“太子真的收服了長留人啊。”

“對啊,平常瘋癲的長留人,如今正常多了。還不會仇恨我們。”

“剛才看到了嗎?還曉得擦拭幹淨那小球。”

“這血海深仇真的能放下?”

李長生走了個過場。

他當然知道這並不能真的讓兩地的百姓能互相理解。

所以,他決定砸錢。

但凡能與和諧相處,並成為典範的,都可以想雲州城府要銀子,每戶獎勵百兩銀子。

為了錢,就能讓很多人放下仇恨。

在初期,他會先讓少部分機靈的長留人進來,再把少部分機靈的大虞百姓帶去長留山脈發財。

隻要口碑下來,就不愁了。

剩下的一些頑固分子就沒轍了,重賞捕快,抓了就趕出去雲州城。

如今沒了長留人的威脅,整個雲州,那都是地。

而李長生手握整個雲州的礦藏地圖,不愁沒錢。

一通組合拳下來,兩地百姓互相仇恨的敵意確實少了許多。

畢竟,誰要跟錢過不去?

沉溺過去,也不急於一時,先賺了這錢再說。

李長生心道:“約莫二三十年後,兩地百姓就能正常相處了。”

這些事後話,暫且壓下不表。

李長生把這群武王境的長留人集中在軍營中,並且成立了自己的禁衛軍,打造甲胄、兵器,造反意圖已經清晰得不能再清晰了。

城主府的一些官吏嚇得連夜請辭,不敢待下去了。

李長生懶得理會他們,隨他們去。

隻要他有錢,還愁找不到做事的人?

……

這剛剛成立了自己的禁衛軍,朝廷那邊就來人了。

李長生把人帶到府邸之內,看見對方是個瘦削的老頭,還有他的外公刀聖趙生潮。

二人是同時來到。

李長生看見這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內心也是複雜萬分。

不過還是先例行公事。

“老臣簫陽,見過太子殿下。”

李長生認得對方,項龍說過對方曾是自己一派的大臣,後來就倒戈了。

“簫大人來,可是陛下有了什麽旨意?”

“回殿下,陛下說太子為大虞開疆拓土有功,賞黃金萬兩。”

李長生現在也不缺這點錢,隨意一睹,填充入庫房。

理論上,自己給自己父皇做事,能獎賞的也隻有一些財帛之物了。

但李長生看著送來的聖旨,全都是公事公辦的措辭用語,沒半分對他這個太子的在意,或者關心。

李長生很欣慰,真擔心李轅要打親情牌。

結果他還是拉不下麵子。

那他更加不會有什麽顧忌,也不會承受什麽輿論壓力。

甚至還可以反利用一波。

他心道:“如今李轅應該知道我要做什麽。不,他上次與李族一起來,就知道不能再奈何我來。隻是他投鼠忌器,又要麵對方清的過境大虞,才擱置了對我的事情。”

“我必須要保證,我沒有霸王擎天丹的消息,不被外人知道。”

“我就能利用恐懼,拿捏住他。”

“不過,我還是要廣積糧,緩稱皇。”

李長生假裝感動結果聖旨,又表示會為大虞守江山,儼然一副孝子的模樣。

但李長生故意表現得過於浮誇,連下人看了都不會信。

簫大人尷尬不已,但還有打探情報的任務,也就說了幾句客套話就下去休息了。

李長生給侍衛康鼎一個眼神,後者立刻命人去跟著這位簫大人。

而房間內,也終於是他與外公趙生潮的第二次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