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花船,李長生如約在黃昏的時候到來。
他倒不是對那個聖女感興趣,而是他知道巨鹿侯已經帶著殺手來暗殺他了。
作為二皇子手下爪牙,巴不得他死。
那李長生肯定不會低估對方的情報能力。
這是武道世界,就算沒有天眼,也會有其他各種奇奇怪怪的方式找人。
那他不得多跟知名人士待在一塊?
一來好讓他揚名立萬,證明他不是廢物。
二來,他也好奇聖女偷偷約他上花船為了什麽?
當然,這裏的花船是泛指。
起初是豪門世家包船出遊,後來多了一些煙花楊柳之氣,才有了花船之名。
但對於這些權貴階層,這反而是一個讓人驕傲的談資。
而實際上,也有很多正經的船遊。
沒蹦出人生選擇,想來不是什麽大事。
落日餘暉,太湖上花船一艘艘,武人、才子、歌姬一聲蓋過一聲。
“請李公子單獨上船。”
“我們四公子的仆從,又不會僭越,憑什麽不讓我們上船。”
“幾位大哥,和我坐旁邊的幾艘小船跟隨就夠了。”
李長生點點頭,康鼎、郭申等人不再跟隨。
他獨自上了船,發現穿上並沒有其他人,穿過甲板和小長廊,看見寬敞的船廳,鮮花鋪滿,陣陣琴聲傳來。
正是安妙曦在彈奏樂色。
她看到李長生後就停了下來。
“李公子,請坐。”
李長生問道:“聖女怎邀請我來?你不說清楚,我可不敢坐啊。”
安妙曦站起身,拖著長長的鵝黃色交領儒裙,飽滿的胸懷撐開衣襟,一條腰帶緊束小蠻腰。
小足下竟然沒有穿鞋,漏出一雙白淨腳丫。
腳裸上綁了一條金鑲玉的紅繩。
長發披肩,顯然故意鬆下來的。
不得不說,古典的美人,江湖俠女,李長生見慣了天才角色,除了他媳婦沈未央,連修圖美人在這聖女麵前都難有敵手。
“太子殿下。”安妙曦來到跟前,竟然行了跪拜之禮。
李長生也是愕然,摸了摸臉上的假須。
咋的,他這麽容易被看穿?
難怪這麽主動,原來識破了他的身份。
“你怎知道我的身份?”
“太子殿下與小時候變化真不大。還是殿下忘記了潛龍淵邊的下棋小丫頭?”
李長生哼道:“我早已經不是什麽太子。”
“太子便是太子,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李長生一屁股坐下,翹著二郎腿,識**份反而輕鬆了許多。
他說道:“起來吧。你不會為了戳破我的身份邀請我來的吧?有什麽事就快說吧。”
安妙曦緩緩起身。
這真的是緩緩,衣領口突然被胸前的四兩肉給壓了下去,漏出一片雪白春色。
“嘶。”李長生猝不及防被看了兩個大的。
他也懵啊。
還是古代好,沒有什麽束縛,本身挺的就挺,大小容易分辨,像安妙曦這般的當屬人間尤物。
李長生心中好笑:“難怪連酒樓店小二都說看一眼死而無憾。”
安妙曦起身給李長生拿些吃食與小酒。
李長生找的位置靠窗,方便他逃跑。
透過窗外,船已經劃到了湖中心,耳邊都是一遍鶯鶯燕燕的歡笑聲。
聽得李長生是耳根發熱。
突然,他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掠過,趙璿璣?
她不知道怎麽挨個花船都去搜一遍,但有反抗者,還被打了一頓。
按照這速度,沒過一會兒就輪到他這艘了。
“她怎麽來了?”
“還帶了個幫手,不知道的還以為抓奸呢。”
李長生並不想跟這個偏心的母親多接觸。
他絕不原諒。
當初孤苦伶仃你不理,如今老子發展起來你又後悔?
他立刻起身就要走。
“太子殿下?”剛剛端著桃花釀出來的安妙曦問道:“這剛來,就要走了?”
李長生道:“趙璿璣來了,我不想與她相見,告辭。”
安妙曦驚訝道:“神女前輩?殿下這已經在湖中心了,你小船怎麽走得掉?不如我幫你藏起來吧。”
李長生道:“好,哪裏有衣櫃,我蹲一下。”
但船上並無衣櫃,甚至連船下層甲板都沒有。
隻有一個沐浴用的大木桶,上麵的水還是溫熱的。
顯然,安妙曦會見李長生之前,剛剛沐浴完畢。
忽然船頭“砰”的一聲,趙璿璣已經上船了。
“聽聞是安師侄的船,我想向師侄打聽一個人。”
安妙曦指了指那桶,道:“殿下,要不你別嫌髒,先進去躲一躲?水能屏氣,高手也察覺不出你的氣息。”
李長生覺著也沒別的方法,忍一忍吧。
他直接跳入水桶中。
隨後,趙璿璣就進來了。
隨從的劍侍立刻在船上找人,好不講道理。
趙璿璣瞄了一眼,然後看見贏出來的安妙曦。
“神女,晚輩有禮了。不知前輩找誰,可船上隻有我一人。”
兩人雖然同為第一聖地的弟子。
但趙璿璣不僅實力更強,身份也更高,江湖地位自不必說。
趙璿璣問道:“妙曦……沒見一段時間,怎獨自在此劃船?卻讓手下在外麵用小船跟隨?聽聞你家的那個珍瓏棋局被破了,邀請的人呢?”
“回神女話,他有事先走了。”
“哦?你剛沐浴了?”
“是,正打算下榻就睡。”
此時,劍心已經搜了一圈,沒有發現。
趙璿璣走到安妙曦的房間中,伸手在那水桶裏撩撥了一下。
這水桶裏大量鮮花泡香,再加上燈火晦暗,肉眼是看不到水底的。
沒摸到什麽東西。
她一回身,道:“作為第一聖地的聖女,出嫁前要潔身自好,莫要讓那些臭男人壞了身子。”
安妙曦伸出玉臂,上麵的守宮砂仍在。
“神女前輩請放心,晚輩知道。”
趙璿璣說道:“我要找的人正是我大兒子。最近被陛下氣走,如果你發現,替我勸他回來。”
“是。”
“這是他的肖像,是你約的那位寫出《桃花庵》的年輕才俊嗎?”
安妙曦看著畫像,分明就是李長生無疑。
但她搖頭否認:“不是。”
“若見到他,立刻通知我。”趙璿璣一陣失望。
說完,趙璿璣就轉身走了。
安妙曦送到船頭,然後跑了回來,道:“殿下、殿下,你母後走了。”
咕嚕嚕……
李長生長噓一口氣,從水裏冒出頭來。
似乎跟他想象中的一起泡不一樣,不過這樣才正常。
從水裏出來,渾身濕透,還都是跟安妙曦身上一樣的花香味。
安妙曦道:“殿下,愣著幹嘛?脫衣服吧。你這樣不難受嗎?”
李長生摸了摸臉上的水,道:“你這可有替換的衣裳?”
安妙曦道:“殿下這是哪裏話,我一個未婚女子怎會有男子的衣服?我讓人去買一套便是。殿下也正好趁此機會洗刷幹淨。”
李長生覺得這樣也好,便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