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倒是因為忙,危瑤精力有限,也沒去周府那邊候著周老爺了,沒想到周茹居然要成親了。

“去打聽打聽,哪家公子。”舒寧吩咐道。

危瑤聽聞,忙地跳下馬車,她走近隊伍,給了些碎銀,好一些問,終於問出了。

“師姐,是寺丞大人家的公子。”危瑤一跨上了馬車,氣喘籲籲道。

舒寧眉頭微微蹙起,想了好一會兒,便道:“這倒是太巧了,明日多去打聽,兩家的淵源。”

“是。”

古代街道不大,喜轎兩側又湊滿了人,不等他們走到盡頭,舒寧的馬車根本無法通行,若是以這個速度趕去酒樓,恐怕丞相那邊早就走人了。

舒寧不等了,“危瑤與我同去,褚方把馬車駕回去吧。”

褚方臉皺成苦瓜樣,“師傅,我想去。”他希望能幫上一些忙。

“對呀師傅,多一人多一份力量,讓褚方把車停到客棧幫忙看著吧。”危瑤也是這般想。

舒寧隻好同意。

下了馬車,把馬車交給附近的客棧後,舒寧往裏側道路走,外邊許多人都湊著熱鬧去撿喜糖。

而他們的身影在人群中額外顯眼。

“看,那是不是舒道長?”

人群中不知誰說了一聲,眾人聞言,也不湊熱鬧了,紛紛轉頭看向那人指的方向。

果真見到一女子穿道長服,淡若自如,帶著兩名小道士,從人群中穿過,仿佛短暫下凡一般。

大家紛紛朝著舒寧的方向跪下,“見過舒道長。”

連迎親隊伍都停下來了,坐在喜轎的周茹聽到外麵的呼喚聲,扭著衣角,身子顫抖。

那夜的事,舒道長清清楚楚,若是她想要迫害自己,完全能搬出來,就算把小貝殺了也無用。

這還不是最氣的。

她內心怨恨著舒寧撞破那晚,若不是舒寧,她與任修筠早就成了,也不至於要嫁給關策!

周茹掀開簾子,看著被萬人仰望的舒寧,可她神情卻依舊淡然,被如此捧月還能如此,真是偽善!

“怎麽不走!”

她放下簾子,忙的喊道。

外麵的丫鬟聽到了,把一臉想要跪下的迎親隊伍都給喚醒了,“還不趕緊的,耽誤時辰,要你們好看!”

迎親隊伍這才繼續敲鑼打鼓,隻是眼中的虔誠卻怎麽也揮之不去。

能偶遇舒道長可是不易,或許他們也是有緣人,可因為這門親事,他們卻要錯失了這次良機,就連多看幾眼都不行,心中不免有些生怨。

舒寧的人走到盡頭,拐向另一處街道與迎親隊伍完全相反的方向。

群眾這才站起來,他們不會追上去,這些福緣是可遇不可求的,主打順其自然,回過神,他們繼續搶著喜糖。

到達蘇月酒樓後,舒寧讓褚方去打聽一下,便知道丞相所在的雅間,他們指定了隔壁的雅間入坐。

一路上,舒寧便想了一些對策,這一次,隻是假裝偶遇,並不打算從丞相口中套話。

因為過幾天她會宣布接受到了神秘人的含冤,到了那時,需要季玉澤的幫助去盯著這些人。

隻是,季玉澤人呢。

舒寧抿了抿唇,若是都死了,那便罷。

褚方貼著隔間,想要聽隔壁的聲音,卻似乎他們有所準備般,音量很小,根本聽不到。

“回來吧。”舒寧淡淡笑道。

褚方眼睛如葡萄般黑,訕訕回到座位上。

菜上齊了,舒寧把這次當做遊樂,沒有任務。

至於田吉,隻能委屈他看館了,他們會打包些菜回去給他。

陳氏道館。

田吉正在搗藥,卻沒想到迎來了一位令他心生恐懼的人。

“舒道長在嗎?”穿著錦衣衛服飾的蘇大人站在他麵前,渾身散發著如魔鬼般冷血的氣場。

田吉麵露駭色,顫顫巍巍地站起來,結巴道:“我師姐不在,你有何事,我可以轉達。”

蘇大人坐在一旁,“不急,我等得起。”

田吉慌了神,可又沒有人幫忙去通知舒寧,他隻好坐回位置上,心不在焉的搗藥。

這邊,舒寧可不知發生了這件事。

她讓褚方留意隔壁的動向,若是丞相出來,那便來個巧遇。

隻是,到了黃昏,天空變得絢爛之時,丞相還沒出來,也不知是與誰人交談,舒寧盯著桌上冷透的菜,怔怔出神。

不知過了多久,褚方忙地跑過來,“師傅,他們出來了。”

舒寧回過神,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如今已經昏暗下來。

“出去。”她唇齒輕吐。

當丞相那邊雅間把門打開後,舒寧這邊隨即打開,他們走出去,看到丞相喝得爛醉,嘴裏一直呢喃著,不知說些什麽,可神情卻一副享受的樣子。

跟丞相出來之人穿著華貴,也是位中年男子。

似乎注意到了身後的目光,他轉頭一看,發現了舒寧等人,眼中閃過驚詫的光芒卻又化為虛無。

他拱手,“舒道長,近日聽聞您的大名,本想拜訪,卻怕無緣倒也不想如此刻意,卻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您,您說是不是有緣分呢?”

這男人轉過來時,舒寧這才有了一絲動容。

這張臉長得威嚴大氣,硬朗磅礴,身姿高大,如上位者般的氣場周旋周身,他頭發全束著,沒留下一絲發絲淩亂。

舒寧一作揖,“世間之大,既然遇到自然有緣。”

中年男子哈哈笑了幾聲,“看來本王這次還真請對了,既然如此,不如舒道長去本王府中一敘?”

舒寧眉心跳了一跳,當今聖上兄弟雖多,但最後隻留下了了慶王一人,所以,麵前這位便是慶王。

這倒是她沒想到的,超出了她計劃範圍。

“本道惶恐,何德何能,隻是今日不便,婉拒了。”舒寧再次一作揖。

慶王聽聞,並沒有發怒,依舊帶著淡淡卻威嚴的笑,“無礙,反正以後總有機會,舒道長如此成就,想來以後能為大元分擔憂慮。”

“過獎,國脈自有命數,不是本道小小肉身能觀測和左右的。”舒寧不動聲色把話轉回去。

慶王用手指了指她,“本王卻覺得可,舒道長就不必謙虛了,若是不嫌棄,本王命人將你們送回去如何?”

“不必,王爺請先。”

聽完這話慶王哈哈一笑,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