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寧下了馬車,便看到田吉在門口等著了。

他見著舒寧,立馬上前,“師姐,有一位錦衣衛大人從下午一直等到了現在。”

舒寧眸光閃了閃,麵無表情吩咐道:“褚方,去把馬車停好。”

她說完,走上階梯,還沒走幾步,便看到一身黑色勁裝的錦衣衛服飾男子站在她麵前。

“舒道長,這麽晚了,還真是忙啊。”那人約莫三十好幾,看起來頗有成熟男子的氣概和冷肅。

舒寧淡淡道:“這是自然,閣下找本道所為何事?”

她繼續往前走,似乎沒因為他的到來感到意外。

走進道館,她徑自來到小屋,蘇大人隨即跟上,並把門關上。

“舒道長可是算到了我為何而來?”他坐下,坐姿慵懶,深歎一口氣。

舒寧饒有興致的泡茶,一係列動作形容流水,而蘇大人也不催她,就靜靜地看著她的動作。

過了半晌,屋內全然是清香的味道。

“給。”舒寧把倒滿茶的杯子推過去。

蘇大人接過,一口喝完。

“本道的神通可不是用在這上麵的。”舒寧淡淡道。

蘇大人砸吧砸吧嘴,點了點頭,“也是,舒道長的神通自然用在厲害之處,你可知少卿大人並沒有死?”

他話鋒一轉,一雙銳利的眼睛盯著舒寧。

舒寧輕笑一聲,“這事若是想查並不難,隻是本道想不想知道。”

“那舒道長是否想知道?”蘇大人問道,身子前傾,想給舒寧極大的壓迫感。

舒寧伸出手,手指輕撚,淡淡道:“還在。”

此話一出,蘇大人哈哈大笑幾聲,頗為無奈又帶著欣賞的意味,“舒道長果然不同反響,方才的話不過是出於敏銳,這會兒是真進入正題。”

“少卿大人想見你,他說見了你,他才會告訴我們想知道的。”蘇大人如鷹般的眼睛盯著她。

舒寧麵上不顯,內心卻疑惑。

關於這件事,秦沈儒卻沒有告訴她,難道是少卿大人臨時起意?

“為何?”舒寧問道。

蘇大人兩手一攤,“這我可不知道,我還想問你呢,以為他認識你。”

舒寧垂眸沉思,這件事若是答應,萬一出不來,那該怎麽辦,若是不答應,會不會被錦衣衛懷疑?

如今京城都知曉她的神通,萬一與少卿大人扯上關係,自己被列為嫌疑對象,定會有影響。

“本道這裏可不是寺廟,就算是寺廟也要給香火錢,他既與本道沒有緣分,卻又沒有誠意,本道拒絕了。”舒寧抬眸,眼神平淡看著蘇大人。

蘇大人沒感覺意外,輕哼道:“舒道長搞清楚,這件事,不是少卿大人委托您,而是錦衣衛請您來辦事,總不能薄了錦衣衛的麵子吧,若是我這小小的錦衣衛不夠格,那便請我們督總過來如何?”

舒寧很不喜歡他的態度和語氣。

“好,請他來一趟,本道便答應錦衣衛,如何?”

這話讓蘇大人愣了愣,“舒道長果真不一樣,年紀輕輕,一點也不怕惹事,既然如此,那我便回去帶話!”

他說這話已經帶上怒氣,誰人聽到錦衣衛三個字不退讓三分,這人居然還敢真讓他把督總請出來,真是不識好歹。

“請吧。”舒寧站了起來。

蘇大人甩袖冷哼離去。

等他走後,危瑤擔憂上前,“師姐,錦衣衛的人為什麽會找上門來?”

“關於少卿大人的事。”舒寧淡淡道,多餘的話沒有透露,她徑自回到屋內繼續畫符。

本以為這夜總算要平息了,卻沒想到當她快要熄燈之時,聽到院中傳來一陣比風還要厚重的聲音。

此時其他屋,除了褚方都已睡下。

舒寧聽到動靜,手中的藥丸輕抓著藥丸,慢慢走向門邊。

“舒道長,本官乃錦衣衛督總,聽聞手下傳話,你要見本官,這不,連覺都沒睡,忙完手中的活就來了。”

這人身影沉厚,是位中年男子。

舒寧打開門,卻看到另一邊褚方也把門打開了,他一臉憤怒盯著督總。

“師傅,要不要收拾這人?”

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很是不合時宜。

“哦?這位小道士真有膽識。”錦衣衛督總抬手,手指輕彈,一顆石子般的東西飛到褚方睡穴,當即倒下。

見褚方倒下,錦衣衛督總扭頭看舒寧,“舒道長不要覺得本官無理,是他先無理,你定是不會怪本官,對吧?”

舒寧沒說話,看著他的表情很是嚴肅。

這人是她遇到的所有人當中武力值最強的,方才那一動作僅在一息之間,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舒道長,是本官請你,還是綁著你過去?”錦衣衛督總負手,神情怡然自得。

舒寧想了想便道:“本道與少卿大人可以見麵,隻不過,是在這裏,督總大人還請把他帶過來。”

錦衣衛督總聽到這話,愣了愣,隨即大笑起來。

“好好好,這我倒是沒想到了,錦衣衛誰人不怵,就算是道長又如何,還請舒道長多多包涵。”

他這句話陰陽怪氣極重,可舒寧沒當回事。

見舒寧不為所動,他用手摸了摸嘴角,“好吧,本官便命人把他帶來,舒道長稍等。”

說完,他把手放在口中,吹響了口哨,附近傳來如貓咪小動物的窸窣聲,舒寧心下鬆了口氣。

還好沒有跟他硬拚。

不過多時,一位渾身是血的男子被帶上來了。

那人垂著頭,麵容看不清,督總毫不客氣扯著他的頭發,把他頭顱抬起,讓舒寧好好看他那麵目猙獰滿臉血痕的臉。

舒寧依舊麵無表情,倒是讓督總刮目相看。

對於城中的傳言,他可不信,最多隻這女子膽識過人,卻並不認為她有多大的神通。

“督總大人給本道一些時間,想來他是想與本道單獨談話吧。”舒寧輕輕瞥了他一眼,語氣篤定。

“確實,我們走。”督總到沒有糾結。

他覺得與其從一位信念極強的人口中套話,還不如找一位不相幹之人問出他們兩所聊的事。

至於他們想問的事,少卿大人不說,那舒寧就是他們下一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