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狼,我真是白養你這麽多年了!”
“那可是你親弟弟,你給他一個腎怎麽了?”
“今天你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否則你就別想出這個屋。”
迷迷糊糊間,劉冶聽見喧雜的吵鬧聲,下意識的睜開雙眼,入目的是一片陌生的環境。
“這是?”
疑惑浮上心頭,下一刻,一股記憶洪流驟然出現,這些記憶像一張張的黑白色相片,在劉冶腦海中翻動著。
他明白了自身的處境。
他穿越了,變成了一位同樣叫劉冶的青年身上,隻不過相比於前世他幸福的家庭...
這一世的他很不幸。
在他三歲時,母親因為勞累過度去世了,半年後,父親娶了另一個女人回家,這個女人也就成了劉治的繼母。
一年後,繼母生下了第一個孩子,取名劉華。
自從弟弟出生後,父親和繼母便把所有的關愛都給了弟弟。
可以說劉治從小就是撿弟弟不要的東西長大的,哪怕上學後他成績一直名列前茅,也沒有改變這一點。
甚至...
他十五歲正準備考高中時,他的父親於一場意外中喪生,家裏失去了頂梁柱。
對此,繼母第一時間讓他輟學打工,美曰其名讓他早一步進入社會曆練,也幫家裏度過難關。
但學習成績一直很差的弟弟,卻依舊上著學,零花錢從未被克扣過半分。
十五歲的劉治就被繼母送進了工地,每個月的工資也是由繼母拿去,留給他的所剩無幾。
幾年工地生涯,他回家次數寥寥無幾。
因為每一次,他穿著工地幹活的衣服回家,看著弟弟身上的名牌衣服,最新的智能手機,都會很壓抑。
但他一直堅持著,想著等成績很差的弟弟念完高三,踏入社會工作就好了。
他二十一歲時,他弟弟高考結束,考了280分,與他所想不同的是,他弟弟沒有選擇踏入社會工作,而是去了個專科學校。
這學費和生活費,繼續由他擔著。
在繼母‘家裏必須有個有學曆’的義正言辭之下,他隻能埋頭苦幹,
就這樣...
弟弟的花銷越來越大,他除了白天在工地工作,晚上又找了兼職,又是幾年時間過去,弟弟終於畢業了,讓他沒想到的是,弟弟一畢業就要結婚。
結婚的對象竟是......原本他準備要結婚的女孩‘孫豔’。
在孫豔‘你不如你弟弟,你沒前途’和繼母‘難道你不希望你弟弟過好日子嗎?’這許許多多的理由中,婚禮費用、彩禮,又落在了他的身上,他隻能幹更苦更累的活。
終於弟弟結婚,工作,還在城裏買了房子,本以為一切變好了,可繼母又說年齡大了,要來城裏生活。
在繼母‘你弟弟現在剛緩過勁’這種說法中,他又承擔起照顧繼母的責任。
......
說心裏話。
這一幕幕的回憶,讓劉冶心中怒火升騰。
特別是想到剛才迷糊中聽見的那幾句話,更是火燒心頭。
一個月前。
他這一世的弟弟劉華突然檢測出尿毒症,經過治療無果,需要換腎才有希望恢複。
這不,他繼母得知後,立馬逼迫劉冶去捐腎。
可能是哀莫大於心死,才有了劉冶穿越這件事。
......
另一邊。
川山市第一醫院,整個川南省最好的醫院之一。
其中,腎內科更是在全國聞名。
常年來不少其他省份的腎髒病人,千裏迢迢趕來川山市第一醫院,這造成川山第一醫院人滿為患,病房一床難得。
......
此刻。
腎內科,主任醫師辦公室。
“劉太太,你先生的病情不容樂觀,如果短時間內不換腎的話,恐怕...”
“王主任,還沒有合適的腎源嗎?”孫豔著急問著。
“咱們國家腎源方麵一直短缺,一般像你先生這種病情,都是由近親家屬,像父母,兄弟姊妹捐贈腎源。”
“王主任,我知道了,我一定盡快搞定腎源。”孫豔點了點頭,又聽著王主任交代了兩句,連忙跑回病房。
......
“劉華,王主任已經說了,你要再不換腎,你可就沒幾天時間了,你媽那邊到底怎麽說的?”孫豔一回到病房,也不管其他幾位病床患者,直接詢問。
“嗬,老太太怕死,不肯給我捐腎,說是正在做我大哥工作,讓我大哥捐腎呢。”臉色蒼白的劉華,咬牙切齒道:“一直說我是她的心頭肉,到了生死關頭,還不是一清二楚了。”
“行了,老太太要是能勸動你大哥也行,何況老太太多大歲數了,那腎能比得上你大哥的嗎?”
孫豔想了想,又道:“那你大哥是怎麽說的?”
“我大哥那人你還不了解,窩窩囊囊,肯定也害怕唄,聽老太太說我大哥在屋裏待一天了,都沒敢出屋。”
劉華一講到劉冶,一臉的不屑:“不過我大哥被拿捏慣了,我媽再說他兩天,他肯定得乖乖聽話。”
孫豔:“這樣吧,我去看看,幫老太太說兩句,讓你大哥早點捐了腎,你這病也就早點治好。”
“那行吧,你去催催也行,這一天做透析難受的很。”劉華講到這裏,停頓一下,壞笑道:“要是我大哥還不肯捐腎,你就哭鬧,我可記得小時候,你和我大哥曾經有過一段。”
孫豔一臉不樂意:“哎呦,就你大哥那慫人,當初我是瞎了眼了,你現在還想讓我施展美人計啊?”
......
“白眼狼,你出不出來,再不出來我就放火了。”
“砰。”
劉冶推開門走了出來。
第一時間。
他就看見一位五十多歲,頭發烏黑鋥亮的老太太,正坐在地上拍拍打打。
劉冶知道這老太太叫韓孝敏,是這一世身體的繼母。
韓曉敏一見開門,罵罵咧咧:“白眼狼,你早答應不就完了麽,快點,快跟我去醫院救你弟弟。”
說罷就麻利站起身,要抓住劉冶的胳膊。
“等一下。”
劉冶往後退了一步,避開韓曉敏的手,道:“捐腎這事,你個當媽的不能捐嗎?”
“哎呦,我這多大歲數了,腎髒早不行了,哪有你這年輕體力壯的腎髒好啊?”
“哦!”
劉冶恍然大悟點了點頭,道:“那我就好奇了,他是你兒子,又不是我兒子,你這當媽的都沒心思救他,我憑什麽救他?”
“白眼狼,他是你弟弟啊!”韓曉敏急了。
“我弟弟?我是吃他一口米了,還是喝他一瓶水?從我工作之後,一直都是我養的他吧?你不說,我還以為他是我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