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湛一番慷慨激昂的講說,徹底俘獲眾人支持。
剛剛還在同情鄭毅的道德衛士立刻倒戈相向。
“我就說嘛,人家林少那麽有錢,還會搶那窮學生的東西?”
“就是,就衝林少剛剛說那些詞兒,一看就是飽讀詩書的大才,人家才不屑於搶呢!”
“本來還以為是個恃強淩弱的故事,沒想到是個鳳凰男仇富的無聊戲碼,虧我剛剛還跟著共情來著。”……
鄭毅臊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怎麽也想不通,為什麽那個舔狗會突然懂這麽多!
“小夥子。”
修墨轉向鄭毅,表情已經沒了剛剛的和藹可親。
“我且問你,這林家公子與商家成交之前,你是否已經付過定錢?”
鄭毅猶豫了下,還是艱難地搖搖頭。
此時說謊沒有任何意義,要證實這些事實在太容易。
修墨輕輕歎氣,便不再理會。
古董圈有規矩,若是真心拿貨,就必須要見錢,否則嘴上說得天花亂墜,可能轉過天就不認賬了。
所以既然鄭毅沒有動錢,就算真的之前有過什麽口頭約定也是不做數。
通過獻上三登瓶博得的好感,轉瞬之間煙消雲散。
“修老,您給這《寄黃幾複》估個價吧?”
看到老人家不開心,吳宣鶴趕緊岔開話題,試圖緩解尷尬。
修老?
一聲簡單的稱呼直接驚呆眾人。
姓“修”的人本來就少,能讓吳宣鶴如此恭敬的老者,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一個人。
“吳兄,你剛剛稱呼這老人家,修老?他莫非就是我大夏的帝王師——修墨!?”
白宏升瞪圓了眼睛,自己何德何能,這輩子竟然有福分親眼麵見帝師。
吳宣鶴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誠惶誠恐,不知說什麽好。
既不否認,那就是承認了!
所有人立刻全體起立,恭恭敬敬麵向修墨。
修墨雖說不是皇親國戚,但他曾經教授過大夏國兩代帝王。
就是現如今皇室的人見到老人家也會給予充分的尊重。
“哈哈哈哈……”
修墨倒是顯得不很在意,隨手一揮,“大家都別這麽客氣,什麽帝王師,我這個老頭子早就退休了。現在嘛,閑人野鶴一個。”
什麽閑人野鶴,所有人心裏都清楚,這老家夥除了帝師,還有一個身份。
就是大夏國第一古董收藏家。
據說,修墨的藏品如果都換成金銀,簡直不能用數字衡量,富可敵國!
此時鄭毅嘴巴張得老大,懊悔的直想原地上吊。
猜到這老頭有身份,但沒想到居然如此尊貴!
早知道還和林湛那個紈絝賭什麽氣,還苦心鑽研當什麽白家贅婿,隻要借上修墨一點點關係,他這輩子就牛逼大了!
可事已至此,說什麽都晚了,修墨明顯已經對他沒了興趣,甚至不願意多看一眼。
“小夥子,你是不是早就猜出了我的身份?”
修墨走到林站麵前,突然發問。
他注意到,自己身份顯露之後,在場所有人都驚愕不已,隻有林湛依然不動聲色,也沒有顯出過於謙卑的姿態。
林湛微笑,稍稍躬身,“晚輩不知。”
他明白,人若想得到別人尊重,首先不能把自己變成哈巴狗。
自降身價的事情永遠都不能做。
想來可笑,這個道理還是林湛跪舔白月潔,舔了一世才悟出的道理。
所以重生之後,林湛給自己立的第一個規矩就是——
老子立於天地間,見神佛且不跪!
沉如鏡湖,不動如山。
修墨稍稍端詳了下眼前這個年輕人,心中默默讚許。
“小兄弟,不瞞你說,這《寄黃幾複》老朽也是苦尋多年,今日一見很是喜歡,不知小兄弟可否割愛,將此字卷讓給我,老朽願意出價四千萬,如何?”
四千萬!!!
全場驚歎,想不到這古字居然這麽值錢!
白宏升倒吸一口涼氣,差一點,就差一點,這字就到了自己手中。
修墨誠意滿滿,而林湛卻沒有說話,上前一點點卷起字卷。
修墨明白,一般這種情況都是對價格不滿意,可是這幅字市價應在二千萬上下,自己已經直接翻倍了,他還不滿意?
此時鄭毅恨得咬緊後槽牙,他猜,接下來林湛這個小人一定會直接將《寄黃幾複》送給修墨,借此博得好感,甚至拜修墨為師。
因為如果是自己,就一定會按這個劇本走。
“對不起前輩,這幅字卷我並不打算售賣,我是要送人的。”林湛開口。
你看你看!這貨要開始裝了!
鄭毅氣得手指微抖,這些原本都該是自己的台詞。
“送給你,我知道你也喜歡字畫。”
林湛平靜地將字卷放到琉璃手中。
鄭毅:“???”
白月潔:“……”
眾人:“!!!”
什麽情況!?
這可是四千萬啊!說送就送?
“別,林湛哥,別開玩笑。這麽貴重的禮物我可受不起。”琉璃趕忙推辭。
“沒開玩笑,本來這字畫我就是打算送給你的。”
“可是之前你明明說要給壽星準備壽禮?”
“對啊,我進門不是隨二百塊錢了麽。”
白宏升:“……”
“反正這字卷現在是你的了,愛怎麽處理隨你。”
林湛果斷鬆手,琉璃隻能接住。
全場焦點一下又回到琉璃身上。
白宏升一肚子苦水無處訴說,月潔啊月潔,你為什麽就不能爭氣些?
如果你早點兒把林少拿下,這四千萬的字卷,還有這修老的機緣,不都是咱白家的囊中之物!
琉璃很是為難,突然靈機一動,轉向修墨。
“老人家,這幅字卷還是送給您老,我是個生意人,平日沒有心境去欣賞這等珍品。如若放在我這裏才是真的可惜了。”
琉璃看看林湛,林湛一臉淡然,並沒有不高興的神態。
其實琉璃並無意攀結帝師,隻是她想著,或許有一日林湛哥哥會用到這層緣分。
修墨讚歎,今日真是遇到一對兒妙人,二人小小年紀卻都有超人的格局。
“哈哈,好。不過老夫我從來沒有白占人家便宜的習慣。錢,你必須收,若是不收就是看不起老夫。”
說著修墨隨手便拿出一張匯票,刷刷寫上四千萬塞在琉璃手中。
“大夏所有銀行,見票立刻付款。
今日也是老夫運氣,不僅得此稀罕字卷,還結識了兩位小友,日後二位若有機會到夏都,盡可來老夫家做客。”
修墨的對林湛琉璃的熱情羨煞旁人。
眾所周知,修老一世傲嬌從不待客,能進修府的人,除了皇親國戚就隻有門內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