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人不能忘本呐。

怎麽還倒打一耙呢?

分明是師兄對你們的恩義,沒有師兄你們壓根活不到今天。

可紫鵲不敢和葉璃說這些,也不願再想了,這就叫雞同鴨講吧。

更能理解師兄了,走得好。

要不是絕不會被允許,紫鵲也想走,沒人天生是活該受氣的。

葉璃平複了心情,又蹙眉問:“阿荷呢,怎麽大半天都沒動靜?不就讓她去檢查靈根晶石嗎?”

“沒見著。”

紫鵲想,大概又去山裏玩了吧。

葉璃自然也能想到這點,扶額道:“都什麽時候了還一天到晚的玩,準備好了還要去發消息,這孩子……”

但話音未落,就聽一陣委屈氣急的喊聲傳來。

“師姐——!”

緊接著灰頭土臉的葉荷一把推開門。

她臉上還掛著淚痕,見著葉璃後所有委屈一同爆發,抱著師姐嗚嗚嚎啕。

可把葉璃和紫鵲都嚇著了,這是被欺負了?可清虛山哪有敢欺負這小祖宗的靈獸?

“阿荷,怎麽成這樣了?”

葉璃耐著性子問,但師妹哭得話都說不利索,斷斷續續哭訴半天,葉璃和紫鵲才聽明白了。

“嗚嗚,我、我好心允許他回來,他還罵我!”

葉荷揪著師姐衣袖哭得涕淚橫流,葉璃有潔癖,壓著嫌棄把她扯開點。

“他還打我!和一個小賤人合起夥來欺負我,炎陽宮那老頭竟還敢威脅我!”

“反了他了!”

葉璃冷喝拍桌,氣道:“翅膀硬了敢動手了,就該按宗門叛徒處置了他!”

而這一掌震塌了桌案,也震碎了寫一整天的試題。

紫鵲心底哀歎,又白幹一天,還得添張桌子。

而葉璃正在氣頭上無暇顧及:“等會和我同去向師尊說明,納新之前先清理門戶!”

紫鵲搖頭,你們莫非忘了師兄已退宗了?

不過聽起來師兄下山過得蠻好,有人幫襯呢。

紫鵲打心眼為唐墨開心,但還是小聲提醒了句“他已退宗”,兩女怔了下才發現,好像確實沒理由清理門戶了。

但又轉念一想,肯定是他早就起了反心,提前預謀好搭上炎陽宮這條線!

不然那天怎麽會那般堅定狂妄的退宗?

兩女一合計,還是能追究,便準備去宗主殿。

想到這她們心裏一陣冷笑。

看師尊怎麽收拾他!

心情緩和了點,葉璃總算發現辛苦出的試卷毀了。

她一陣憋火,這才反應過來,問道:“阿荷怎麽下山了?交代你檢查靈根晶石可做好了?”

葉荷頓時傻眼。

她那會光顧著氣了,把正事忘得一幹二淨!

摔碎晶石又忘了買,帶出去的靈石報複性消費完了。

見她這樣,葉璃眯眼:“怎麽回事?”

“師姐…晶石摔了。”葉荷不敢撒謊,支支吾吾道,“本想買新的回來,但碰見那家夥,氣忘了。”

葉璃靠著椅背,狠狠深呼吸幾下。

紫鵲一翻白眼,所以又一天下來,除了她幹的活,大典仍毫無進展。

葉荷委屈地直揪師姐衣服,而葉璃不耐煩扯回來。

以前什麽事都有唐墨在操心做著,她們過得閑適無憂無慮,可現在他一走,她忙起來後……

葉璃竟覺得葉荷有點礙眼。

“怎麽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師姐凶阿荷!”

葉璃煩的直敲扶手:“現在嫌凶?若當初好好認錯說清楚,我還怪你不成?”

“會!這兩天你脾氣怪得很,動不動凶我!”葉荷紅眼大喊道,“就是怕你說我才想去彌補啊,這不氣忘了嗎!”

“還找借口?學會頂嘴了!”

“我都受委屈了,你不安慰還吼我!”

紫鵲趁亂溜了。

毀滅吧,趕緊的。

-

月明星稀,唐墨和黎未晞已順利踏上涅槃嶺。

此處地勢複雜,密布古老的森林,是不少妖獸的棲息地,據說上古時期熾翎神凰曾在這裏浴火涅槃,故得此名。

二人服下凝神丹,散出神識搜索方老,順便偵查是否有妖獸在暗處擇機偷襲。

不過他們隻是築基和金丹期,服丹後的搜索範圍仍不夠廣,探查的信息也有限,若是葉清漪散出神識,方圓數裏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探知。

二人朝密林深處走著,唐墨不時往小風給他的玉簡內傳個信,可杳無音訊。

修士可將自己的神識存入數塊玉簡內,自留一塊,其他人就能用玉簡聯係他,但有距離限製。

境界越高能存越多,金丹期最多存三塊,唐墨手裏這塊玉簡就是方老留百草齋備用的。

方老的玉簡大概丟了或壞了。

也可能誤入了隔絕神識信號的地方。

走了會,黎未晞猶豫而羞赧地對唐墨說:“回去時…我禦劍帶你,好嗎?”

被鄙視了?

原主很少禦劍,唐墨又是穿書的,剛才他禦劍確實磕絆,幾次險些栽下去,但後半程就習慣多了。

隻是不敢快,黎未晞有刻意配合他的速度。

“不用。”唐墨苦笑,“我得自己熟練,總不能讓你一直帶我。”

黎未晞有些失落的“喔”一聲,不過想起後半句,又開心了。

一直。

我在他的未來裏。

黎未晞腳步都輕快了,而唐墨看不見她紗下揚起的唇角。

涅槃嶺的妖獸對人類的氣息很敏感,有些還有強領地意識,不多時他們便碰上第一波襲擊。

三頭雷鳴蜥,體長兩米有餘,實力相當於築基期修士。

這意味著他們正式步入妖獸地盤了。

黎未晞自然能輕鬆解決,可唐墨特意要她留一頭給自己。

原主不修劍也很少戰鬥,但基本功是有,他想盡快找回肌肉記憶,為劇情秘境做準備。

於是黎未晞舞動金蛇劍淩厲戳穿兩頭雷鳴蜥後,見剩下那個想跑,她便用身法阻斷它的路線,將之圍困在一片空地給唐墨練手。

她見最初唐墨揮劍生澀且無力,頂多比初學劍的孩子強點有限,躲避攻擊也狼狽,打得險之又險,境界相仿但完全被壓製。

若非他青翠的靈氣入劍,剛才蜥蜴那一巴掌就該把劍拍碎了。

黎未晞看得提心吊膽,幾次想出手幫他,但看唐墨動作身法雖倉促,神情卻冷靜堅定,她還是忍下了。

很快她就察覺唐墨的變化,腳步穩了,氣息紮實了,揮劍有了章法,進步極快,像是將遺忘許久的東西重新撿回來,愈發遊刃有餘。

兩分鍾後,唐墨抓住雷鳴蜥的破綻,在它抬起半身打算撲倒自己時一劍洞穿它下顎的要害,妖獸瞪著眼轟然倒地。

他用清潔咒祛除自己與劍上的血跡,朝不遠處的黎未晞笑笑:“手生,見笑了。”

她麵帶笑意,捧場地為他連連鼓掌,仿佛唐墨殺的是元嬰期的妖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