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同一天的同一時間,神情恍惚的三大宗師齊聚楚行驕的居所,凝重地表示要入駐楚家。

不是以教習的身份,更不是以供奉的身份。

而是要以客卿外姓長老的身份,跟楚家齊進退!

還不等見到楚行驕,三人已經摒棄尊嚴地攀談起來。

洪震南率先心有餘悸地開口,語氣浮躁不堪。

“楚家的那幫小子當著我的麵,把一瓶瓶的極品回氣丹當瓜子磕!”

“一瓶接著一瓶,嚇得老子錘頭都握不住了!”

鍾無垢撚胡須的手都有些顫抖,但畢竟見識過堆了一地極品煉氣丹的大場麵,對洪震南的話著實有些嗤之以鼻。

“這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旋即顫巍巍地開口,訴說今日份驚嚇。

“我那課上,一屋子的黃階極品丹爐!”

“人手一件啊!嚇得我以為碰見了一屋子絕世天才!”

鍾無垢跟洪震南二人互傾苦水,差點被楚家的財大氣粗給嚇死。

而柴青則沒什麽話說,一個人縮在一旁偷樂,時不時竟還能笑出聲。

你們那算什麽,我碰見的才是真正的絕世天才!

這兩天同樣被嚇得不輕的楚行驕好不容易休息一會兒,又被三位宗師連番捶門給吵醒了。

頂著惺忪睡眼詢問緣由,在聽到三位宗師的話後,當即就驚得沒了睡意。

“什麽?!當我楚家客卿長老??!”

看著眼前三位宗師滿臉篤定,楚行驕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在楚行驕震驚的表情中,三位宗師宣布入職,成為了楚家光榮的客卿長老。

就在楚家一片欣欣向榮,蓬勃發展的時候。

三大宗師入駐楚家的消息在平水城不脛而走,引發了軒然大波。

所有人在聽到這個消息後,無不是麵露驚色,駭然咋舌。

三大宗師是何許人也,放眼整個平水城都首屈一指的存在!

這油盡燈枯的楚家到底耍了什麽手段,能讓三位宗師都心甘情願地去楚家當個小小的教習?

一時間,滿城喧嘩沸騰,不少人紛紛質疑這個消息的真實性,想要一探究竟。

而此時的單家在聽到楊湘跟單天昊準確的答複後,已然有些亂了陣腳。

沒了楚行狂的楚家就是沒了牙的老虎,盡管頂著四大家族之二的名頭,也不過是色厲內荏罷了。

這麽一塊隨隨便便就能拿捏得肥肉,傻子才不吃。

但是眼下有了三大宗師坐鎮,一切就又變得不一樣了。

作為單家家主的單訓臉色十分不悅,頗為肉疼。

自己之前可是花了大價錢把楚家的外姓高手都給挖過來的。

為了徹底斷絕楚家後路,更還不計代價的把平水城所有有名有姓的金丹期以上的高手都給請進了單家。

可眼下的情況,豈不是說自己不僅白白花了錢,還沒有製裁到楚家?

現如今平水城幾乎半數的五品大師全在自己單家,光是這些供奉就需要消耗一筆難以想象的巨款。

當初之所以這麽做,還是覺得楚家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屆時拿下楚家,供養這些高手自然不是問題。

但誰也不會想到事態發生的如此突然,情形頓時就變得棘手起來。

聘請後又立即辭退,這種事單家做不出來,更不敢做出來。

畢竟半城五品大師以及無數築基甚至金丹高手的怒火,單家承受不起。

想到這裏,單訓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幾分,拳頭握得咯吱作響。

事已成了離弦之箭,不發也不行了!

再拖下去,怕是要把單家給拖垮了!

正待單訓思量對策的時候,突然聽到三大宗師去楚家隻是當個教習,又愣了。

這是什麽操作?

能請來三大教習,雖說不知道楚家用了什麽手段,但可以肯定花費了極大的代價。

可僅僅隻是當個教習的話,屬實讓人大跌眼鏡了。

雖說沒能看懂楚家的這波操作,不過還是讓單訓鬆了口氣。

隻是教習而已,事情就不是那麽棘手了。

看著自我安慰的單訓,心裏有陰影的單天昊一陣支支吾吾,終是沒把心裏話說出來。

去當教習不假,可是洪震南把半個鎮陽廬都給搬過去了!

若是當著單家眾多核心人物的麵把這件事給說出來,恐怕就不隻是擾亂人心那麽簡單了。

單訓神情舒緩些許後,這才扭頭看向左側一魁梧男子。

“張庭那邊,進度如何了?”

魁梧男子抱拳,應聲回複道:“已經拿下楚家兩塊比較肥沃的資源地,並沒有發生什麽爭鬥,很是輕鬆。”

聞言,單訓不安的心徹底放鬆下來。

看來哪怕有三大宗師入駐,楚家還是擺脫不了岌岌可危的局麵。

城內無暇他顧不說,連城外的資源地也開始摒棄了。

思量片刻後,單訓一錘定音,朝著堂下的所有單家高層說道,“諸位,請加快侵占楚家資源地的進度,待到將楚家資源地全部占領之日。”

說罷,單訓露出冷笑,這才緩緩開口。

“就是楚家覆滅之時!”

——

時至黃昏,楚行狂的側院顯得尤為冷清,跟如今楚家的紛忙景象大相徑庭。

一開始楚家幾乎所有人都曾表示過要來照顧楚行狂,卻被楚行狂一一給嚴詞拒絕。

畢竟作為曾經的平水城頂尖的強者,哪怕現在淪為廢人,心中的傲氣也依舊存在。

楚家人又怎會不了解這份傲骨,更不敢將楚行狂這位曾經的家主當作廢人看待,隻好順從楚行狂的心思行事。

後來又因為楚淩川當上了家主,楚行狂怕影響楚淩川處理繁忙事務,便主動搬來了側院。

所以平時除了楚鶯在照顧楚行狂的衣食起居外,就很少有人來這裏了。

加之現在楚家百廢待興,每個人都忙得不可開交,就更沒時間來這裏了。

楚淩川推門而入,發現楚行狂正坐在樹下仰頭失神。

旁側的房頂冒著嫋嫋炊煙,顯然是楚鶯在做著飯食。

“父親?”

楚淩川輕輕喚了一聲。

楚行狂聽後扭頭,在看到楚淩川時眼瞳深處明顯有一抹驚喜轉瞬即逝。

隨後立即露出一副怒容,大聲質問道:“你來做什麽?”

“楚家眼下有多少事需要你這個家主來處理?你還有閑暇跑來看我這個廢人?”

屋裏的楚鶯聽到動靜,滿心歡喜地跑了出來。

“哥?!你來啦!”

“回去!”

還不等楚鶯跑出多遠,楚行狂已是嗬斥出聲。

“今時不同往日,你哥現在貴為家主,楚家現在又是這幅模樣,你這個當妹妹的,要知道替哥哥分憂,不能添亂,明白嗎?”

楚鶯撇撇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點頭回道:“知道了。”

看著嚴恪的父親,楚淩川心中泛起酸澀。

旋即大步跑到楚行狂的身前,半跪下身,眼中滿是熠熠光彩。

楚行狂正欲開口訓斥,卻聽楚淩川先一步開口。

“父親,你想不想重拾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