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我外出遊曆,偶然察覺到遠處有地動山搖般的動靜,似乎是有驚天動地的打鬥。”

“臨近一看,發現是諸多罕世大修在圍殺一頭瘴世鴻麟。”

“看那頭瘴世鴻麟的模樣,想來已經是油盡燈枯了,隻顧著狼狽逃命,不肯跟那群大修硬拚。”

“他們周身流露的氣息確實太可怕了,幾乎是要壓垮虛空的程度,舉手投足便是毀天滅地。”

“我修為低微,不敢靠得太前,又不肯放過這麽一個百年難見的機會,便在離得極遠的地方眺目觀望。”

說到這裏,楚行狂頓了頓,苦笑更濃。

“可我終究還是低估了瘴世鴻麟的實力,更高估了自己。”

“那頭瘴世鴻麟見突圍無望,不甘就此命喪,竟然索性引動體內本源,要以自爆的方式跟那群大修同歸於盡。”

“那是我見過的最為恐怖的畫麵,除了那聲震天徹地的巨響之外,整片天空都被染成了紫色,離得最近的那幾個大修更是直接被炸成了齏粉。”

“還有數個大修被毒氣包裹,任由其調動全身修為抵擋,最後還是在慘叫聲中逐漸化成了血水。”

“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活了下來,隻知道當時赤地千裏,山崩地裂,連我這站在戰場邊緣之人都橫受波及,被一縷毒氣纏繞。”

“不愧是以毒為尊的天下八凶之一,僅是一縷氣息就將我毒殺成了這般模樣。”

楚淩川聽得一言不發,隻默默握緊了拳頭。

明明親人就在眼前,明明自己什麽都有,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其生命逐漸流逝而無可奈何。

這還是在擁有係統獎勵以來,第一次感到如此絕望的無力感。

隱隱中,整個庭院的都充斥起楚淩川周身散發出的怒氣。

旋即一股強絕的真氣氣衝鬥牛,青雲直上。

剛剛才聞訊趕來,想要匯報今日工作進度的楚行驕等一行人當即就被這股氣息頂飛出去。

捂著胸脯大口咳血的同時,更滿臉驚恐地望向庭院裏氣勢淩人的楚淩川。

這是,這是自家那個被無數人詬病恥笑的廢物家主?!!

在楚淩川的一再解釋下,楚家眾人才終於勉強接受了眼前的事實。

接受歸接受,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十八歲,還不曾及冠的年紀。

出竅期!?

放眼整個大夏王朝也沒有這樣的天才吧?!

要知道平水城的最強者蕭風也不過才元嬰高階。

這不是驚喜,這是驚嚇,

過於勁爆的消息,駭得眾人一夜沒睡好覺。

殊不知這還是楚淩川謙虛之後的境界。

若是把真正的修為說出來,保不齊哪個承受能力不行的當場就嘎了。

都是親戚,這種事楚淩川可幹不出來。

一夜未眠的楚行驕在天還蒙蒙亮得時候就已經起來了。

因為昨夜新家主說家族教習已經搞定了,估摸著今天就要過來,要自己早早地做些準備,好去迎接。

這件事上楚行驕倒是覺得有些厚此薄彼了。

畢竟眼下還是建設家族為重,教習這種東西說到底不過是老師罷了。

尊重歸尊重,不還是花錢請來的。

哪裏需要這麽隆重。

但主命難違,楚行驕還是做足了迎接教習的準備。

等待過程中,不僅暗暗猜測起來,家主請的教習究竟是誰。

城裏頗有名氣的五品級的大師本就不多,而沒有被任何勢力招攬的那就更少了。

像之前家族裏的五品煉丹大師董問,五品陣法大師齊佑,五品鑄器大師趙薔,那都是曾經受了楚行狂的恩惠才來到楚家任職。

如今作鳥獸散,或是被單家高價挖去,或是不告而別。

敢在這個節骨眼來楚家擔任教習,著實讓楚行驕好奇了許久。

隻是從天色朦朧等到日上三竿,楚行驕仍沒有等到神神秘秘的新任教習,反而是等來了個不速之客。

單家的大公子,單天昊。

而且此行單天昊竟還隻帶了一個人,可見其何其自負。

這又何嚐不是在重重拍打楚家的臉麵。

而這人,楚家還偏偏奈何不得。

平水城排名第五的元嬰初階強者,單家的客卿長老,無界城雋水閣太上長老,楊湘。

單家作為平水城四大家族之一,其底蘊之厚重是其他三大家族所不能比的。

其實單家的當代家主單訓修為算不得高,資質也隻是中等偏上,純靠著丹藥堆砌才勉強達到前十的位置。

但單家中的客卿供奉不乏高手,僅在平水城前十的榜單中就占據了三個席位。

能吸引這麽多高手坐鎮單家,其實跟單訓的關係並不大。

之所以讓這一眾高手心甘情願且盡心盡力,還要多虧了單訓的次子,單天昊的胞弟。

單天賜。

當年其母懷胎兩年零四個月而不出,產子時的那個深夜,天際雷聲滾滾,誕下時紅日東升,有紫氣東來。

如此異象,堪稱是得天垂涎。

單訓心中有感,認定次子日後不會是池中之物,取名為天賜。

而事實正如單訓所感那般,單天賜生而頭角崢嶸,天資卓絕,在平水城內同輩無敵,不曾遭逢敵手。

不足十歲便已一躍成為平水城的罕世奇才。

反觀同輩裏的楚家小子楚淩川,同樣的年少成名,卻是處在了另一個極端。

如今的單天賜更是早已被大夏王朝前三列的超級宗門紫霄神宗看中,成為了紫霄神宗太上長老的親傳弟子,地位尤其尊崇。

像單家的客卿長老楊湘,平水城實力排在第五的豪傑人物,其所在勢力雋水閣便是紫霄神宗的附屬宗門。

隻因想討好單天賜以及其背後的太上長老,這才甘願成為單家的客卿長老。

若不是有楚行狂一枝獨秀,單家必然能夠穩坐第二的位置。

隻可惜當時的楚行狂風頭何其昌盛,除了榜上第一的城主蕭風,其餘人皆被壓得抬不起頭,隻能望其項背,難以企及。

如今楚行狂報廢,楚家勢微,單家怎麽可能會放過如此大好的機會。

一開始先是在楚淩川出任楚家新家主的當天,爆出了單天昊跟楚淩川青梅竹馬袁芝兒訂婚的消息。

致使楚淩川激動昏死,徹底淪為平水城的笑柄。

旋即又火速采取手段,通過經濟壓製的方式崩斷了楚家城內的資金鏈條。

又明裏暗裏地侵吞了楚家的數塊資源地。

就在楚家自顧不暇的時候,暗中又花高價挖走了楚家八成以上的外姓供奉以及教習。

可以說楚家落得今天這個局麵,跟單家的關係最大。

今天又突然到訪,肯定是憋著壞來的。

不過在經曆過昨天的連番刺激後,眼界被楚淩川養刁了不少,對單家的怨氣倒也沒那麽重了。

不重歸不重,終究還是不怎麽待見。

但雙方還沒有徹底撕破臉皮,總得客氣一些。

“單公子到訪,有失遠迎,不知有何貴幹?”楚行驕迎上前去,出聲問道。

單天昊笑了笑,故意扭頭看了身後的客卿長老楊湘一眼,說道。

“聽說前兩天楚家新家主病倒了,我跟淩川也算同輩,自然要來探望探望。”

“淩川”二字,頓時將單天昊放到了跟楚家家主相持平的地位。

楚行烈聽出了單天昊的言外之意,一把扯開自家大哥,瞪著單天昊,大聲嗬斥道,

“你小子少在這裏假惺惺,勞資看見你就覺得膈應,趕緊走,我楚家不歡迎你!”

聞言,單天昊身後的楊湘突然前踏一步,盯著楚行烈,低聲喝道,“說話小心!”

說話間,元嬰境界的強橫真氣散溢開來,仿佛無形中有隻利爪,死死扼住了楚行烈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