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火銃不然!

隻需要尋常兵卒稍加訓練,一天時間,甚至半天時間,就能熟練使用!

換而言之,隻要火銃和彈藥的數量跟的上,隨時可以拉出一支百米內無敵的遠程部隊!

許文印知道京營的五段式射擊法,五排人要經過長久訓練才能默契如一,且戰鬥力不是很驚人。

可如果使用這種新款火銃,五段式完全可以改成三段,甚至兩段!

同樣的輸出速度,減少了近一倍的所需人員數量,卻提升了無數倍攻擊力和攻擊距離!

這是神器!

震國神器!

“王爺,這火銃的生產工藝和使用流程必須嚴加管控!若有絲毫泄露,後果不堪設想啊!”

許文印驚異過後緊接著遍體生寒!

他很快意識到,如果這種東西被敵人掌握後,將會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情!

用改變了自古以來戰爭形態來定義,絲毫不為過!

“許大人放心,此物的生產在本王城外的軍營之中,親衛如今已有三千之眾,足以保證生產工藝不會外泄!”趙慶很滿意許文印的反應速度,這等敏銳的嗅覺,才是個合適的封疆大吏。

至於說火銃工藝外泄,他還真不怎麽擔心。

先不說火銃采用了流水線作業,每一個工序的工人,隻知道自己這道工序的製作方法,除非每道工序同時外泄才會被複刻成功。

光是這火銃生產所使用的鋼材,在這個時代乃是他幽王爺獨有,蠍子粑粑獨一份的東西!

哪怕京都那位想要製作,他幽王爺按著手裏的鋼材不外放,建帝也隻能幹瞪眼。

“王爺,下官鬥膽問一句,這火銃可否改為短款?”許文印又問。

這話讓趙慶更高看了他一眼,饒有興趣問道:“改為短款?許大人可是想好了用途?”

“不敢欺瞞王爺,下官想要給精銳捕快配發短款火銃,用以維持城中治安!”許文印直言不諱,且沒有解釋這般安排後具體提升在哪兒。

在許文印看來,給捕快裝配火銃的意義,想必王爺更清楚才是。

趙慶默默給許文印點了個讚,不得不說這家夥的腦瓜子是真好用!

“工藝上完全可以做到,損失的無非是射程和威力罷了,大概能保持五十米左右的有效殺傷,對於捕快的工作範圍倒是綽綽有餘了!”趙慶首先肯定了許文印的想法,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將火銃裝配給捕快,而是加緊時間在幽州城中操練新軍,所以火銃還是要以軍用版為優先生產,畢竟生產力是個大限製!”

趙慶不無遺憾,他弄出了高爐煉鋼,也弄出了水力鍛造。

可唯獨車床這種東西,牽扯太多,不是點亮一兩個技能樹節點就能解鎖出來的。

沒有車床,槍管就隻能使用傳統技法,將鋼料鍛造成一張張薄鋼皮,用滾壓法一層層卷疊成一根槍管,而後還需要用通條反複研磨槍管內壁,讓槍管內壁盡可能口輕一直且光滑無阻。

而這種槍管製造工藝之下,便注定了熱武器的研發,僅能止步在火銃這個層麵上。

想要發展出帶膛線的熱武器,就需要有車床和無縫鋼管的生產設備,若是想要進一步發展到榴彈炮加農炮的程度,就更複雜了。

炮管的一體式鍛壓,熱處理,甚至牽扯到應力釋放等等專業層麵,遠不是現在工匠們的知識層麵能夠理解的。

不過也無所謂了!

趙慶很認真的比對過如今幽州和世界科技層麵的差距。

民生方麵,有了他的諸多改進,大概領先西方數十年,領先大魏其他區域最少十年以上。

火器這一塊,他不了解如今西方的最新科技水平,但根據前世曆史進程來看,也至少領先五十年以上!

有了如此巨大的科技領先,他甚至可以緩一緩軍備發展,先把蒸汽機之類的工業硬件提升上來。

而蒸汽機之類的玩意兒的研發和應用,就不能拔苗助長了,需要讓工匠們在生產過程中積累知識和經驗,他才能點醒過後,讓他們自行研發。

說白了,就是個滴水穿石的水磨工夫。

但他趙慶今年才幾歲?

時間這玩意兒,隻要不死,那都是大把大把的!

趙慶心底也有那麽一絲絲的野望。

他希望有生之年,能看著大魏朝的科技水平發展到類似近代的程度。

不奢求電腦手機這種東西,最起碼汽車和飛機總得有吧?

哪怕是最基礎的活塞發動機固定翼飛機呢?

許文印可不知道趙慶心中的無垠遐想,隻是滿臉熱切:“王爺,那咱們可說好了,等幽州扛過草原部落的這次攻勢,軍用火銃夠用之後,您一定要記得給我們府衙的捕快們,改進一款短型火銃!如果短型火銃能夠裝配到位,下官保證從今往後幽州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好,許大人的願景本王給你點個讚!但,本王也不得不給許大人提個醒,想要達成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光靠裝備了短型火銃的捕快隊伍可不夠!”趙慶也被許文印這句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勾起了些許惻隱之心,腦海裏莫名浮現起前世剛建國時的盛紅歲月。

“看來王爺有所高見,下官洗耳恭聽!”許文印眼前一亮,他現在已經收起了在京都時,對這位幽王的所有輕視。

經過這段時間的短暫接觸,他已經看到了幽王身上的無數閃光點。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幽王比他在史書上看到的任何一個反賊,都更像反賊。

可有時候,他又覺得,幽王比書上的那些聖人,更像聖人。

但不可否認的是,幽王趙慶是個智力近妖的主兒,他那看起來和常人一般大小的腦袋瓜子裏,總能蹦出些常人想不到也不敢想的妙招。

“信仰!”這兩個字,趙慶脫口而出。

許文印先是一愣,而後隻覺得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

因為趙慶說出信仰兩個字的語調和眼神,都讓他被一股莫名的情愫感染。

就好像身前有一道光,這道光刺破了黑暗,投入深淵,最後照射在他的身上。

“暴力機關和嚴苛法律能夠治一時之亂世,但暴力終會敗落,嚴苛的法律也終會被蛀蟲重新釋解,這兩樣東西做不到長久!但信仰可以!”

“敢問王爺,您說的信仰,是指宗教還是文化?”許文印能聽懂,但也隻聽懂了一半。

他明白信仰的含義,卻不明白趙慶口中的信仰,終究所指何物。

“宗教?文化?都不是!”趙慶擺了擺手,他放眼看向窗外漆黑天空,眸子裏有異樣的亮光閃爍:“本王說的信仰,是指文明,是指傳承!”

“還請王爺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