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收官
就在那名保鏢快要摸到快慢機的時候,鄭衛國眼疾手快,一槍就打在他手指的正前方。子彈帶來的灼熱嚇得這家夥立馬把手縮了回去。要不是鄭衛國已經沒有了殺心,這一槍就會打在他的腦袋上。早就盯著那名保鏢的柱子立馬衝上把快慢機搶了過來。說起來還是鄭衛國救了這保鏢一命,要不是他比柱子開槍快,隻怕這保鏢已經命喪當場。
柱子拿著快慢機指著那名裝死屍的保鏢說:“大哥,這廝還想害你,俺一槍崩了他!”
鄭衛國忙製止道:“不可!難得他一片忠心,怎麽能壞了他性命!”想起先前的戰鬥,鄭衛國上前對那名保鏢說:“看你的身手是行伍出身吧!鄭某決意在平安縣豎旗抗日,不知你是否願意共赴國難呢?”
這保鏢苦笑道:“我挨了馬賊一槍,隻怕等不到共赴國難,就要先去見閻王爺了。”大家這才發現他受傷了,都驚佩這人的硬氣。
鄭衛國也是暗暗心驚,忙安排兩名弟兄騰出一輛馬車將他送回縣城養傷。
當時用快慢機的還有一人,鄭衛國希望一網打盡。沒想到那人卻不同意跟鄭衛國走,他有些為難地說:“不是吳某不識抬舉,隻是奉命護送任大人,不能失信。”
鄭衛國聽了這話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十分欣賞,說:“那你就把縣長送到通平縣再回來幫我吧!那裏有鐵路,南下就一路暢通了。”
那名吳姓保鏢忙道:“願聽大隊長安排。”
收了兩名武力值不錯的手下,鄭衛國感到很開心。他又將吳姓保鏢的快慢機還給了他,說:“吳兄弟,此去要多保重。”
任縣長眼睛一亮,忙道:“鄭大隊長,您能不能也把我那把槍也……”
鄭衛國有些詫異,問道:“任縣長的槍在哪裏?”
三溜子忙將一把精致的小手槍遞了過來。鄭衛國接過一看,竟是一把槍牌擼子,而且還是比利時的原裝貨,難怪任縣長舍不得。
槍牌擼子也就是勃朗寧FNM1900手槍。那個時候有“一槍二馬三花口,四蛇五狗張嘴蹬”的說法,認為在所有的擼子裏麵槍牌擼子是最好的。這個說法其實並不公允,不過槍牌擼子的確是好槍,不但有良好的使用價值,而且還有很高的收藏價值,甚至能彰顯出一個人的身份地位。
鄭衛國用手拈了拈這槍,笑道:“這槍留在縣長大人這裏太浪費了。縣長大人不如把這槍捐給我們保安大隊打鬼子吧。嗯,一事不煩二主,槍套也請拿過來。”
任縣長聽了一愣,一張肥臉瞬間就憋成了豬肝色。可他又不敢反對,隻得順從地將槍套解下遞了過來。鄭衛國將槍套裝在腰間,又把手槍插了進去,打量了一下,自我感覺十分良好。
柱子也在一旁欣賞新得的快慢機,一會兒插在腰上,一會兒又拿出來比劃一下,嚇得旁邊的弟兄們紛紛躲閃。
鄭衛國笑道:“先別玩槍了,去檢查一下馬車裏麵的東西。”柱子忙爬進去翻檢了一下,回過頭來沒有說話,隻是給了鄭衛國一個異常驚喜的眼神。這個時候,其他的弟兄們也把土匪、縣長一夥兒,還有馬賊的槍支、馬匹都收攏了起來。不算大車上的,光這些馬匹、槍支就值老大一筆錢了,更別說這些東西有錢也未必能買得到。有了任縣長讚助的這筆錢,再加上這麽多馬匹槍支,不僅弟兄們的生計有了著落,就算豎旗招兵買馬也沒有問題。
本來對任縣長這種貪官,鄭衛國是不會給他好臉色的。不過考慮到他有家眷,鄭衛國還是送了一輛馬車給他們,好讓他們走得舒服一些,另外還送給他們一百大洋,權作路費。馬車上的東西則全部移到另一輛馬車上了,因為馬車上不需要坐人,擠一擠倒也放得下。
東西都收拾好了,鄭衛國指揮著弟兄們就準備往回趕。於老根卻攔住他,附耳說了幾句。鄭衛國聞言大喜,忙將任縣長叫過來讓他寫了一份東西才放他離去。
送走了任縣長,鄭衛國一行人興衝衝地騎著馬擁簇著馬車往縣城趕去。首戰開門紅,收獲還如此豐富,大家都歡喜得合不攏嘴。眼見就要回縣城了,大家卻挨了當頭一棒,前來報信的二串子帶來了一個驚人的壞消息。
二串子沒有馬,一路跑來累得氣喘籲籲。他一見到鄭衛國就嚷道:“大隊長,不,不好了!”
鄭衛國忙道:“二串子,慢點說,出什麽事兒啦?”
二串子好不容易把氣喘勻了,急道:“哎呀,大隊長,不好啦!一中隊那幫人要造反!”此言一出,眾兄弟們都被嚇了一大跳。縣城現在是他們的根本,不少弟兄的家眷也在縣城。要是縣城丟了,他們可怎麽辦?
聽說一中隊要造反,鄭衛國也急了,忙道:“打起來了嗎?”
二串子道:“隻打了幾槍,現在二中隊和三中隊已經將他們堵在屋子裏了。”
鄭衛國一聽,總算放下心來,說:“那就沒跑了!你騎一匹馬先回去報信,好讓弟兄們放心!”
算上拉車的馬,這次一共繳獲了十四匹馬。鄭衛國他們一行共有十四人,之前有兩人趕著一輛馬車送負傷的保鏢先回來了,這樣就空出一匹馬來。
二串子早就眼熱這匹大馬了,騎著馬興高彩烈地回去了。
等鄭衛國他們趕到保安大隊大院的時候,雙方還在院子裏對恃,時不時還相互打兩槍。李大壯和張海岩見鄭衛國他們回來了,忙過來報告情況。
鄭衛國問道:“怎麽打起來的?”
李大壯說:“白眼狼(一中隊長的綽號)他們可能也知道縣長跑了,正準備集結呢!俺一看事情不妙,就先下手為強,打了幾槍就把他們嚇得全縮回屋子裏了。”
張海岩說:“俺一聽見槍響,擔心三中隊吃虧,就帶了一個小隊過來幫忙。”
鄭衛國點點頭,說:“弟兄們有傷亡嗎?”
李大壯大嘴一咧,笑道:“哪能呢!”這就是民國特色了,往往打的很熱鬧,卻很少有人被擊中,倒是空中的鳥兒們感到很危險。
鄭衛國又問張海岩:“全城戒嚴沒有問題吧?”
張海岩說:“人手太少,我讓弟兄們控製了幾個十字路口。”縣城很小,幾個十字路口一控製,就基本掌握了縣城。對付內部敵人的話,這樣做比守城牆要合算。
鄭衛國鬆了一口氣,說:“我們還是要盡快解決一中隊,不然什麽也做不了。”
李大壯搔了搔腦袋,說:“要硬衝的話,怕是死傷不少弟兄。”
於老根湊過來說:“俺有個主意!”
眾人忙問:“什麽主意?快說!”
於老根得意的說:“用火攻!”
鄭衛國想了一下,說:“先嚇嚇這幫家夥,盡量不要用火攻,影響不好。”
李大壯說:“大哥,您就放心吧!就這幫家夥絕不敢死扛到底。”這話說得不錯,真要有膽量先前就不會主動龜縮到屋子裏去了。
果然,不出大壯所料,一聽外麵嚷著要放火,躲在屋子裏的家夥紛紛跑出來投降。不一會兒,院子就蹲滿了一中隊的人。
大壯指著這些人說:“大哥,這些人怎麽處理?”
鄭衛國想了一下,說:“你們挑一些平日裏表現較好,家世清白且沒有惡習的人補充到二、三兩個中隊。那些地痞流氓,還有白眼狼的親信都給我關起來,等候處理。”
李大壯和張海岩忙去挑人,他們和一中隊的人天天打交道,對他們非常熟悉,很快就做好了人員甄別工作。
收拾完一中隊的人槍,鄭衛國又讓二、三兩個中隊分別將警察局、團防局、鹽務局等有槍的部門統統繳械,人員集中看管起來,以免他們鬧事。這些部門雖然都有槍,但人數較少,根本不是保安團的對手,很快就被繳械。
一番忙碌之後,總算對平安縣城完成了軍事上的占領,接下來就是政治上的控製了。鄭衛國讓人以任縣長的名義把縣裏麵的官吏,還有一些有名望的鄉紳都請到縣衙議事。如果想要執掌縣政就必須要得到他們的支持,或者將他們連根拔起。
這些人都是平安縣裏的人精,消息靈通,不少人都知道了縣長已經逃跑。不過知道縣長被鄭衛國他們劫掠的卻是不多,畢竟事情才剛剛發生。這些頭麵人物特別是本地的鄉紳大多對鄭衛國他們這些外地人非常排斥。現在知道縣長已經逃跑,他們對東北來的逃兵、流民就更不屑一顧了。鄭衛國他們等了半天,縣政府來的人寥寥無幾,鄉紳們最多也就派個管家前來意思一下。
在會議室裏麵又等了一會兒,鄭衛國估計不會有人再來了,隻好宣布開會。
有人明知故問:“鄭大隊長怎麽是你來主持會議,縣長大人呢?”
旁邊有人跟著起哄,說:“就是呀,縣長不露麵,讓一個保安頭子出麵算是怎麽回事?”
還有說:“得!咱們還是回去吧,家裏的事忙著呢!”
鄭衛國掏出新得的槍牌擼子,呯得一聲就把正準備起身的那個家夥的帽子給擊落了。眾人吃了一驚,差點把捧在手中的茶杯給扔了。而那個被打掉帽子的家夥更是不堪,隻覺頭皮一涼,下身不受控製當場就尿了出來,一時軟倒在椅子上。
哼!老虎不發威,你們就把我當病貓了!鄭衛國把手槍拍在桌子上,發出的響聲嚇得大家又是一陣發抖。
一個老頭顫巍巍地說:“鄭大隊長,您這是何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