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劫富濟貧

坐在車上,淩芸沒有下去,零下二十多度的氣溫,兩人也是臭美的人,隻是穿著羊絨打底褲,身上唯一稱的上禦寒的是那短的不能再短的皮裙。上身就更慘了,都是羊絨線衣,外麵罩著一個短衫。這還是秋天的衣服,要是兩個人夏天給弄來,當時就得凍死。

袁桐身體素質好,又是跆拳道黑帶,所以當然是她下去,淩芸在車上等著。還算不錯,這家人也不是什麽太有錢的人家,圍牆也不高,看得出來就是土坯的。

淩芸看袁桐的動作比平時幹什麽都快,相信她也是冷的。院牆裏麵沒有聲音,淩芸很奇怪,東北人都習慣養狗,這是三十年代,更應該有狗才對,怎麽會一點動靜也沒有呢?隻是極短的時間,院子門被打開。

袁桐擺擺手,淩芸跳下車向裏麵跑去,這是一個小院,隻有東西廂房,正麵三間正房,不是太有錢的人家。這樣正好,兩人連武器都沒有,這樣進來打劫,不讓人家打劫就不錯了。要是一個有錢有勢,又有保鏢的人家,估計兩人是被人家抓起來的可能。

兩人可一分鍾也不想耽誤,因為就這點時間,快凍死了。一推正麵的房門,裏麵竟然是插上的。被凍得牙齒直打顫的袁桐,抬起腳就要踹。她現在可真的變成女匪了,因為誰不怕這樣的寒冷。

淩芸敲敲門,裏麵傳來一聲:“什麽人啊?半夜三更的。”這一聲讓淩芸和袁桐都是心裏一震,典型的東北話。

特別是袁桐,她就是吉林人,這是家鄉的話,雖然和後世有很大區別,可她還是能聽出來。著急的情況下說到:“是我,快開滿,有急事。”

裏麵的人說道:“你是誰,等著”。一個不大的聲音,門在裏麵打開。袁桐已經受不了了,不等門全開,她就衝了進去。開門的是一個老人,昏暗的光線也看不清多大年紀。

這可是打劫,雖然兩人都沒幹過,可沒吃過豬肉還看過肥豬走。袁桐手一伸就把這個人的手腕叼住反手一擰給背到後麵,另一隻手什麽也沒有,但還是放到他脖子上說道:“別動,要出聲我要你命。”

開門的就是這家的主人陳福財,他可不是什麽大財主,這裏人煙稀少,土地也不是太多,他有點地,平時也就是雇幾個長工。

東北一年也就一茬莊稼,其他時間也沒事。這是冬月時間,根本沒事做。世道不太平,鬼子來了,人人感動危險。那些日本人,看誰都像是抗聯的,沒少殺人。誰沒事還出去?都躲在家裏早早睡覺。

可這樣晚還有人敲門,一定是村子裏的人有事。陳福財也不是什麽壞人,也不是多有錢,人緣還是不錯的。當這個保長也是沒辦法,要不他也不會當。可是看著日本人的狼狗和刺刀,他也不敢說什麽。

也不過就是傳個話,給鬼子收個糧食,出個勞工。平時沒什麽事。周圍有不少土匪,他們也什麽都幹,可是皇協軍最近討伐幾次,說他們是抗聯的,都給消滅了,平時也算是太平。

所以陳福財什麽也沒想就起來開門,最主要的是聽聲音是個女的。那陳福財還擔心什麽。可他絕對沒想到進來的真是土匪,還是一個女匪。

陳福財根本沒看清什麽東西放到脖子上,感覺冰涼,那一定是刀。手裏的一點蠟燭一下掉到地上,周圍一片黑暗。他連忙說道:“大爺,女俠,好漢,我聽話,別殺我。”

袁桐差點樂出來,自己真成女俠了。故意凶狠的說道:“進屋裏再說。”

淩雲撿起那還沒有熄滅的蠟燭,陳福財被推到屋子裏,炕上的一個女人嚇得一下坐起來:“你們要幹什麽?”

這時候進了裏屋,兩個人立即感覺到暖和,心情也緊張輕一些。這可是入室搶劫,雖然這不是原來的世代,可兩人也

沒幹過這些。剛開始是凍得,這一暖和也就不會那麽凶了。

淩芸對袁桐低聲說道:“弄到武器。”袁桐推開陳福財上了外屋,不一會拿一把菜刀回來,搖搖頭,看來隻能用這個武器了,連一個凶器都沒有的搶劫犯。可是室內有些明亮,被推開的陳福財看清了站在他麵前的兩個女孩,年紀都不大,穿著奇怪的衣服,臉色發白,一看就是冷的。他很奇怪,女的搶劫當女匪不是沒有,還有不少呢,可是這樣漂亮的女匪還沒有,再說怎麽看兩個人也不是搶劫的。吃驚又疑惑的問道:“你們是什麽人?想幹什麽?”

袁桐故意把自己弄得很凶的樣子:“你說能幹什麽?要錢,打劫。”

本來很害怕的陳福財,聽到袁桐的話笑了:“小姑娘,你是打劫的?我看還是回家吧。這不是玩的。”

人家根本沒相信,淩芸知道裝不下去了,兩個人怎麽看也不像是打劫的。淩芸說道:“這位先生,我們有些意外,有些困難需要你幫助一下。”

淩芸說的很客氣,因為她看這個人也不像什麽壞人。兩人隻是想弄點吃的和穿的。還真沒想過搶什麽錢財。陳福財看清兩人的時候,就不怎麽害怕了,聽到淩芸的話,更是說道:“什麽困難?我幫助你們什麽?”

淩芸說道:“解決一下棉衣和一些吃的就行。”

陳福財還沒等說話,外間傳來一聲問話:“爸,媽,你們不睡覺幹嘛?誰來了?”

這話把淩芸和袁桐嚇一跳,原來還有人?這是住在對麵房間裏的陳福財的兒子陳明亮,他聽到這邊有動靜,但是大冬天的懶得起來,可是說話聲音沒完了,他起來看看。袁桐一個閃身到了門口,手裏的菜刀舉了起來。

本來陳福財想喊的,可他還沒等出聲,陳明亮已經撩起門簾進來了。這可是一個年輕人,袁桐再傻沒幹過這個也知道是很危險的,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一把把陳明亮薅過來,照著腿彎處就是一腳。這一下可是很重,何況袁桐穿著皮靴呢。毫無防備的陳明亮被踹得慘叫一聲一下摔倒在地上。袁桐一個鎖喉腿把他壓在身下,手裏的菜刀就放到他脖子上:“別動,敢動我殺了你。”

雖然菜刀不是什麽明晃晃的鋼刀,可陳明亮也認識。菜刀放到脖子上,讓他把罵人的話咽了回去。本來陳福財是不害怕的,這兩個穿戴奇特的女子年紀不大,怎麽看也不像是土匪。可是剛才這幾下一看就是練家子,兒子被人壓在刀下,連忙說道:“女俠,手下留情,我給你們,給你們準備”。

看到人家答應了,反正壞人也當了,那就當到底。淩芸冷下臉來對袁桐說道:“你別動讓她去準備。”說著一直炕上的那個婦女。

婦女是陳明亮的母親,早就被嚇得呆住了,可看到兒子危險嚇得連連點頭。穿上衣服出去,袁桐想跟著,淩芸說道:“不用管,敢耍花樣就殺這兩個。”

淩芸找到一條布帶,把陳明亮捆起來,扔到地上,這時候兩人才安心一點。外屋婦人在弄飯呢,淩芸終於有機會問一些自己急於知道的事情。

當聽到是民國二十六年十一月八號的時候,袁桐還很奇怪,民國二十六年是哪一年?再說什麽康德三年她就更不知道了。可是淩芸知道,那就是今天是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八號。

看來自己猜的沒錯,真的是三七年。難怪鬼子剛剛占領保定,還沒占領石家莊。更沒有占領太原,抗日戰爭剛剛爆發。看到袁桐奇怪的樣說道:“讓你不好好學習,這都不知道,一九三七年。”

袁桐不滿的說道:“上學也不學這些,你還不是你老爸逼的。不過那個康德是什麽?”

淩芸隻好說道:“溥儀,愛新覺羅溥儀,末代皇帝你不知道啊?滿洲國的年號。”

“哦,

原來是最大的那個漢奸的年號,我還以為是什麽外國人的時間呢。”

聽到兩個人的對話,陳福財吃驚的說道:“你們是抗聯的?怎麽直呼皇上的名諱。”

他的話讓淩芸和袁桐一陣氣憤。皇上?他算什麽皇上?一個傀儡兒皇帝,漢奸而已。淩芸不像袁桐,袁桐看著陳福財說道:“他是什麽皇帝?你竟然說他的名字不能說?看來你也是漢奸了。那我先殺了你。”

被困在地上的陳明洪亮喊道:“不許碰我爹。要殺殺我。”

袁桐還沒殺過人呢,她也就是嚇唬嚇唬人,可是聽到陳明亮的話走過去說道:“還很勇敢,那就先殺你。”

這麽半天,陳明亮就一直再看兩人,長的太漂亮了,比省城那些姐兒還漂亮,穿的也不一樣,竟然能看出大腿的形狀,這是什麽褲子?可是兩人年紀都不大,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

其實陳明亮哪知道袁桐二十二歲,淩芸已經二十三歲,隻是後世的生活條件,加上保養得體,顯得很小,和這時候的女人一比,那就是十七八歲。

淩芸說道:“算了,這些和他們說有什麽用。東北鬼子占領時間長,基本都被奴化了,漢奸不見得少。他們已經接受日本人了,何況還有滿族餘孽。”

袁桐說道:“當然還有不少是抗戰的,比如抗聯就是。”

淩芸說道:“當然,要不也不會打算在這裏發展了,不過喚醒他們需要時間。要是沒有叛徒,楊靖宇和趙尚誌他們不會犧牲。”

“你胡說”躺在地上的陳明亮突然說道:“楊司令沒犧牲,他前段時間還在這裏打鬼子呢?”

楊靖宇在這一帶活動?淩芸一下想起來,連忙問道:“這是什麽地方?”

陳福財有些懵了,這兩個女孩是天外來的吧?時間不知道,難道地點也不知道嗎?那她們怎麽來的?可是兒子在人家手裏,隻好說道:“這是蒙江縣龍洞村”。

袁桐連忙問道:“蒙江縣是什麽地方?”

淩芸說道:“就是靖宇縣,是通化市的地方。這你也不知道?還說是吉林人呢。”

袁桐撇嘴不滿的還想說什麽,可陳福財的夫人做好飯端上來,聞道飯菜的香味,兩個人立即忘記其他問題,吃飯是第一。

看著兩個人吃飯的樣,陳福財一家三口人都沒有多少害怕。兩個女孩太奇怪了,她們是哪裏來的?是不是向鎮裏的皇軍報告?看他們那麽了解抗聯,一定是他們一夥的。

陳福財最後還是決定不報告了,怎麽說也是中國人。

淩芸和袁桐可沒想這些,她倆連下一步怎麽辦還不知道呢。不過雖然是粗糧鹹菜,但是對餓了的人來說,還是很香的,再說對於方便麵時代的女孩來說,吃頓粗糧也是不錯的東西。、

吃飽了,進到屋裏也暖和過來,不但袁桐有些傻眼,就連淩芸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抗戰打鬼子,說的容易,可是用什麽打?手裏隻有這一把破菜刀,人家賀龍還兩把菜刀鬧革命呢。

有了精神陳福財找出一些棉衣,雖然很破舊,但也能禦寒。頃刻間,兩個現代時尚的女孩,變成了逃難的難民。袁桐看著淩芸,淩芸看這袁桐,兩人都暫時忘記煩惱,哈哈笑起來。弄得陳福財老兩口也跟著笑。笑過之後陳福財拿出十個大洋:“女俠,這是我的全部家當,再沒有了。”

淩芸想了一會把錢收下,她決定還是離開這裏。這是一條能通汽車的道路,應該是主要幹道,這裏很不安全。先離開這裏,有了錢,又吃飽飯,還是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查清楚周圍的情況再說,最基本得找一個安身的地方。兩個人放開陳明亮,出來坐上汽車按著陳福財指明的方向,向山裏方向開去。淩芸要找個地方把汽車藏起來,然後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