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美麗喀秋莎
架武直一拔高，就看到鼓樓那裏火焰正猛，原來鬼子樓，竟然動用火攻，將鼓樓用燃燒彈擊中，頓時烈焰飛騰，火舌四竄。
一架武直機頭一壓，對著地麵的鬼子，三架重機槍一起開火，鐵雨一般的子彈橫掃過來，如同死神鐮刀，將地麵上的小小的人影的生命毫不吝惜地收割掉！另一架武直，飛臨鼓樓上空，垂下軟梯，靜止盤旋，戰飛龍兩人剛上到軟梯上，飛機就拔高直接飛走，嚇得戰飛龍和那個戰士兩人緊緊地握著繩索，竟然不敢稍動，氣得李保國在飛機上大吼：“上來！爬上來！”但是無論李保國怎麽喊，兩人就是不動，死死地抓住繩子，一動不動。
武直快速地飛出保定城，降落在一片空地上。黎明的曙光撕破層層的暗雲，從雲縫裏透射出美麗的霞光，給黑色的烏雲鑲嵌上一道紅色的金光。沒有烏雲的天空，霞光像一細長的彩線，橫亙在白亮而幹淨的淡藍底子上，炫美之極。
眾人一時都被大自然的奇妙美景震撼了，望著天空，久久無語。
“想不到我紅眼龍，還有重見天日的這一天！哈哈哈……”從飛機上被抬下來的人也看著天空，哈哈哈笑起來，雖然他的笑很輕微，聲音也很輕微，但是在安靜的黎明裏，在眾人酣戰了一夜之後的安靜裏，聽起來還是很真切。
“你不是李德非？！”李保國一步跨到擔架前，眼睛惡狠狠地盯著紅眼龍。
紅眼龍雖然身體極度虛弱，但是嘴巴卻倔強的很。聲音輕微卻極其硬氣地說：“老子本來不是李德非！老子是紅河寨的土匪頭子紅眼龍！”
紅眼龍地聲音還沒有落地。猛然間眼前一緊，一柄冷冰冰地槍口抵在了他的口邊，李保國嘿嘿一陣冷笑。“我弟兄們的命不是為你喪地，還命來！”右手拇指慢慢地板起機頭，子彈輕微的卡嚓一聲，上了膛。
久經生死的紅眼龍不知道為什麽，從李保國一出搶，心裏就感到冰冷冰冷的。直感到眼前的這個人絕不是可以隨便硬抗的，土匪大盜地本能告訴他，這個人殺人是不會猶豫和手軟的。紅眼龍看看旁邊的楊，楊一臉的失落，將頭扭向東方，似乎很專注地看起霞光來。
“慢！”一聲高呼，楊天曉跑了過來，手裏拿著一紙電報。“楊隊，李副隊電報！是關於李德非身份的。”
楊接過來掃了一眼，電報上寫道：李德非，右耳後一顆子。子上長三根長毛。
楊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紅眼龍，隨手將電報遞給李保國。走到一邊。李保國用匣子槍將紅眼龍的腦袋慢慢地扭轉到一邊，仔細地看了看他的右耳後，輕聲歎口氣，將匣子槍移到紅眼龍地額頭，“小子，不是爺們心狠，實在是你自找的。我們找李德非有大用，你小子冒名頂替，壞了我們的大事，不說我弟兄們的命，就你壞地事兒，也夠死十幾回的了！閻王爺那裏記住了，老子姓李，叫李保國。別告錯了狀！”
機頭慢慢地張大，李保國地眼神裏已經看到了死亡神秘的微笑。
猛然，紅眼龍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雙手猛地往上一抬李保國的手腕子，啪！一聲槍響，子彈擦了紅眼龍的頭頂射進泥土裏，李保國手上用力，紅眼龍雙手無力，槍口又抵住了紅眼龍，慢慢移動到他的嘴邊。
“慢！爺們，我有話要說！”紅眼龍像是被嚇驚了馬，猛然一激靈，聲音大得出奇。李保國看看楊，見他並不轉身，知道他也在聽，槍口微抬，看著紅眼龍。
“你要是不打這一槍，我還真想不起來！李德非早死了，他臨死前給我個東西，說是關乎國家命運的大事，要我想法子傳出去，送到重慶。”紅眼龍說完這些話，看看李保國，發現他的眼神裏有了點溫暖，輕輕吐出一口氣，“我渾身麻了……”
李保國一揮手，醫療兵過來，給他注射了一支嗎啡。很快，紅眼龍就穩定下來，看了李保國一眼，點點頭，“你是頭兒？想要那個東西容易，不過——”他拉長聲音用期待的語氣等候著李保國接話。
李保國的嘴角一揚，似乎是想笑，紅眼龍還沒有明白過來，猛然感到臉上火辣辣地一陣劇痛，才醒悟過來，眼前的這個人絕不是可以談條件的！果然，李保國的手並沒有停的意思，反
地打了紅眼龍十幾個嘴巴子，才微微一停，冷森森地救你出來，並不是跟你談條件，想死很容易！估計那東西在你身上，信不信老子活剝了你？”
紅眼龍想笑沒敢笑，雙眼直直地看著李保國的眼睛，心裏估算著有幾分勝算。漸漸地他閉上眼睛，微微喘了口氣，“老子服了。你狠！這可是老子用命換來的，沒想到碰上你這麽個混蛋，我他娘的以後就不叫紅眼龍了！在我肩窩裏，你拿去吧。”
—
李保國伸手撕開他右肩上的棉衣，一個拇指蓋大小的疤痕出現在他眼前，是用煙頭燒灼封住的。也不見李保國怎麽動作，手裏的槍已然換成了匕首，刀光一閃，紅眼龍一聲慘叫，連同肩窩裏的肉，被李保國剜了出來，旁邊的醫務兵伸手按壓上醫療包，替紅眼龍包紮起來。
至此，紅眼龍才算明白，李保國到底是什麽人！簡直就是把他當死人看！李保國從有些腐爛的肉裏，找到一顆花生米大小的蠟丸，遞給楊。
楊走過來，看看紅眼龍，“小子，要是離開我們軍隊，你到哪裏都是一堆爛肉，信不？算你聰明！抬走！”
紅眼龍的眼睛裏再也沒有了戰意，心裏已經認可了楊的話。
打開蠟丸，裏麵是一個聯絡密碼和頻率。還有一個女人的名字——喀秋莎。
喀秋莎？！楊李保國兩人眼睛裏跳出一陣興奮的火花。
原來，冀中一戰之後，楊很快就被告知，雖然戰績是驕人的，戰果是輝煌可喜的，但是軍火消耗也是驚人的，尤其是彈yao。軍火庫裏存貨，僅夠支持一個月的消耗，不足打一場中等戰役！也就是說，楊必須快速地補充彈yao，否則，隻能回到利用日式武器的原始階段，和鬼子拚刺刀，拉槍栓了。
仔細地研究了國際形勢和日美軍備對比，楊認為，開辟海上通道是不可能了的。美軍在太平洋上還沒有完全掌握主動，甚至還有倒退的跡象！海上運輸太危險。
楊命令留守美國的黃生小組，積極籌備武器彈yao車具，僅最大努力儲備貨物，他將打通一條陸上通道，從白令海峽運送物資過來，同時楊還有意向向蘇聯購買武器彈yao。而尋找中間人的秘密情報已經由潛伏在日軍內部的美人蝶提供出，一個龐大的計劃正在操作中，蘇聯人也正在尋求和中國方麵的聯手，以解除他的遠東大後方的來自日本的威脅。中間人是一個叫李德非的人，他本是薩哈克人，經常出入中國和蘇聯，做些勾當。蘇聯情報人員找到了他，並派出一命特工人員和他一起前往重慶，尋求合作。
而他們在行經冀中的時候，落在日軍手裏，蘇聯特工帶著電台，下落不明。李德非，被關押在保定城的憲兵隊裏，軍統方麵派出幾次營救小組，先後失手。
那麽，此時楊手裏的這個密碼和頻率，應該就是蘇聯特工的聯絡密碼，而那個名字，很明顯就是蘇聯特工的名字——喀秋莎，美麗女神。
“聯係喀秋莎！”楊看著手裏的密碼，對旁邊的楊天曉說。
周德信他們已經回去了，特戰連的人在樹林裏搭建了臨時軍營，實施了警戒。
一整天，楊天曉都在不停地發出信號，毫無反應！
楊在帳篷裏的一角閉著眼睛眯著，不知道他到底睡沒睡著。李保國在他身邊坐著，不時地往嘴裏塞著東西。南為仁坐著楊天曉旁邊，看著電台，不知想些什麽。高峻平從外麵進來，看了一眼楊，輕聲地說：“蕭福昌來了。”
楊閉著眼睛，“告訴他，按照他的計劃幹就是了。打完這一仗，馬上修整，有重要任務！”
高峻平點頭出去。
南為仁接替了楊天曉，繼續發出聯係信號。楊天曉費力地晃動了一下手臂，長長地出了口氣。李保國將吃的東西遞給他，眼睛瞟向南為仁那裏。
楊翻了個身，用腳踢了李保國一下，“睡吧，至少要到半夜了。”
楊話還沒有說完，南為仁那裏一聲驚呼，“有回應了！”
楊天曉偷偷地看了一眼手表，天啊，竟然真的已經快12了！喀秋莎，終於在半夜發出了電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