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因為正太線被破壞，日軍重炮兵移動不便，因此他們向壽陽進擊的速度十分緩慢，從一月十一日開始，一直到一月十五日，用了整整四天四夜的時間，從陽泉出發的日軍才抵達壽陽一帶。
為了顧全大局，在日本人抵達壽陽之前，李斌並沒有讓自己麾下的第五十九軍去奪取雁門關，也沒有讓八路軍去奪取平型關。
“一切行動，都等到鬼子進入壽陽之後再進行！否則將會打草驚蛇！”這是李斌向楊瑞成和友軍發去的作戰計劃。
當李斌獲知日軍已經進擊到壽陽的消息時，他馬上對王丹丹說：“丹丹，你馬上去給五十九軍的楊瑞成發電！讓他們在特種兵的配合下火速奪取雁門關！另外，再被八路軍的朱司令發電，讓他們和我們的特種兵配合奪取平型關！切記，讓他們奪取關隘之後，一定要給我守住！”
“是！”王丹丹領命退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她回來向李斌匯報：“報告司令，電文已經發出！”
“好！”站在沙盤前思索的李斌回過頭來，“現在再麻煩你一下，再給六十八軍和七十七軍發電！讓他們在一月二十一日之前，奪取井陘！”
“是！”王丹丹退了下去。
李斌走到沙盤前，他仿佛看到一個碩大的口袋已經被布置好，現在日本人已經鑽入這個口袋陣內，目前尚欠缺的，就是要紮緊口袋！
五十九軍，八路軍，六十八軍和七十七軍都是負擔紮緊口袋的任務。而自己真正的攻擊部隊卻是裝甲第一軍，第十九軍和獨立炮兵師！
以這兩個軍和獨立炮兵師，再加上配合作戰的中央軍第九軍，李斌完全有信心一舉擊潰板垣征四郎的第五師團！
而此時，李斌所擔心的是壽陽能否守得住日軍的瘋狂進攻。
此時在壽陽一帶，除了自己的裝甲第二軍之外，其餘的大多都是敗退下來的，自己嫡係的第六十八軍和第七十七軍都被派去“紮口袋”。
敗退到壽陽的國民黨軍隊有：國民革命軍第十七師殘部，第三十師殘部，第三軍殘部，第二十六軍，第二十七軍和第四十一軍。
這些敗退回來的國民革命軍，人員損失慘重，士氣低落，更嚴重的是，很多軍都是從華北平原敗退下來的，有經驗的士兵已經幾乎損失殆盡，這些敗軍中除了少數老兵油子之外，其餘的都是在山西新招的新兵！
那樣的軍隊，可以說已經是一群烏合之眾，打仗他們不行，跑路卻挺快的，而且潰兵路過之處，居然還洗劫當地百姓！
對於那樣的殘兵敗將，李斌是很難指望他們能夠做出成績出來。這樣的軍隊，即便是有一百萬人，恐怕都擋不住日軍一個師團！
日軍進攻壽陽的軍隊，數量可是不少！有第六師團，第十四師團，第一零九師團，獨立重炮兵第二旅團，獨立山炮兵第一聯隊，獨立山炮兵第八聯隊，第一軍裝甲車第二大隊和獨立戰車第一大隊！
麵對這樣強大的敵人，潰敗到壽陽的又如何抵擋得住？
而現在，在壽陽一帶李斌能指望的，除了自己嫡係的第二裝甲軍之外，還有一支生力軍，就是傅作義的晉綏軍第三十五軍！
第二裝甲軍不必說，是一支由輕型坦克和牽引式重炮構成的機械化部隊，而晉綏軍第三十五軍，也未傷筋骨，配合第二裝甲軍，足以和日軍一戰！
李斌隨後向第二裝甲軍軍長靳虎下達命令：“必須堅守住壽陽，一直等到我們反攻的那一刻到來！”
第二裝甲軍是一支以蘇式武器為主的軍隊，坦克是蘇式的T-26輕型坦克，步槍是蘇聯的水連珠步槍，重機槍是蘇式馬克沁，輕機槍是蘇式捷格佳廖夫，火炮除了一部分是從日本人手中繳獲的重炮外，其餘都是蘇式火炮。
對於傅作義起家的第三十五軍，李斌也是倍感放心，畢竟傅作義並非一個庸才，他麾下的第三十五軍可以說是一支虎賁之師！
傅作義對李斌的計劃心知肚明，他給李斌發來電報：“請李將軍方向，有我三十五軍在，決不會放過一個日寇從壽陽過去！”
李斌回電道：“有傅將軍在，我也放心了！我的第二裝甲軍可以放心大膽交給傅將軍指揮！”
傅作義何許人也，他是中國第一個懂得大規模使用裝甲力量進行機動作戰的將軍，實際上李斌的“土裝甲車”是盜版傅作義的發明。因為傅作義沒有真正的裝甲車，他就第一個想出把卡車改成“土裝甲車”的辦法。
但是為了保險起見，在前一段時間，李斌就讓肖柏前往壽陽，協助傅作義共同防守，把日寇阻擋在壽陽之外。
壽陽一帶是經過李斌幾個月經營的一道防線，雖然不如忻口防線那樣堅不可摧，但是日寇若是要通過密布著綿密火力點的壽陽，卻並非一件易事！
從東望一直到板榆溝，延綿數十裏到處都是縱橫交錯的溝壑，暗藏的暗堡，單兵地堡和散兵坑，各條壕溝之間都有交通溝相連，同時，還有地下坑道把各防禦工事有機的聯係在一起。
壽陽一帶的防線，是按照李斌從東北開始就一直注重的多層防禦，多重火力部署，火力配置前輕後重，並留有足夠的預備隊可以隨時反擊。
有足夠的縱深，就不會存在被鬼子一點突破全線崩潰的現象。
肖柏到了壽陽之後，就和傅作義進行一段時間的研討，兩人的意見得到統一：“裝甲第二軍的戰車部隊是一支以攻擊為長的機動部隊，而第三十五軍卻善守，配合上裝甲第二軍的步兵和炮兵，守住壽陽自然沒有多少問題。”
但是傅作義又提出一點：“有一支以攻擊見長的機動部隊，在防禦戰中若是無法被利用起來，那豈不是一件很浪費的事情！因此我們應該利用這支輕型坦克部隊，可以隨時對日軍進行反撲，以攻為守，減輕守軍壓力。”
肖柏倒也覺得傅作義的提議十分有見解，他心想：假如日本人衝上陣地的時候，突然殺出一支裝甲力量，對正處於攻擊狀態的鬼子進行反衝擊，那豈不是可以殺得很爽！日本人拿什麽抵擋那些輕型坦克？
經過傅作義和肖柏兩人的共同部署，第三十五軍被布置在正麵陣地上，用來阻擋敵人的進攻。裝甲第二軍被分散，步兵配合第三十五軍防守，炮兵放置在後翼陣地，隨時可以用強大的火力壓製敵方。裝甲兵布置在兩翼，可以在敵人衝上來的時候，及時對敵方進行反衝擊，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近十萬日軍於一月十五日下午抵達壽陽一帶，日軍指揮官穀壽夫下令布置攻擊陣地，並準備於次日一早發起進攻。
一月十六日上午六時三十分，山西冬季的早晨天色還是如墨一月漆黑一片，日軍就向壽陽的中國守軍發起猛烈攻勢。
日軍的獨立重炮兵第二旅團通過不久前修複的正太鐵路，被火車運送到壽陽來，這個旅團裝備的重炮首先對守軍陣地發起炮擊。
各種100毫米口徑以上的重炮不停吐出一團團火球，炮彈落在守軍陣地上翻滾起一團團橘潢色的火球，爆炸聲打破了寧靜的黎明，遭到炮擊的陣地上頓時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硝煙味，大地隨著爆炸聲劇烈震動起來。
“小鬼子開炮了！我們是否開炮還擊？”裝甲第二軍的炮兵師師長請示肖柏說，“幹掉狗日的那些炮兵，他們就沒有這樣囂張了！”
肖柏拒絕了開炮的要求：“這是鬼子試探性的射擊！他們情報係統可不是吃幹飯的，日本人已經知道我們守衛壽陽的是裝甲第二軍，肯定擁有重炮！他們現在火力並不凶猛，這證明鬼子想引出我們的炮兵！”
肖柏分析得沒有錯！日軍隻用少數幾門重炮，配合其餘的小口徑火炮進行轟擊，目的就是要把裝甲第二軍炮兵師的重炮引誘出來！然後再集中一個重炮旅團的優勢炮火，對守軍的重炮進行打擊！
在東北的時候，肖柏已經吃過一次這樣的虧，損失不少重炮和優秀的炮手。肖柏是不會第二次還上這樣的當的！
但是，肖柏也不會讓日軍那幾門重炮這樣囂張下去，他對炮兵師長程巍交代：“找出一兩門鬼子重炮的位置，我們用兩門重炮去摧毀他們的炮兵，牽引車不要距離重炮太遠，打兩炮馬上轉移陣地！”
兩門早就準備好的150榴彈炮昂起炮口，炮兵指揮官根據日軍炮彈落下的彈道，計算出日軍炮兵的陣位。
牽引火炮的卡車早就在重炮邊上等候，炮手們根據坐標，調整好炮口的方向和角度，並調整好發射藥的裝藥量。
“開炮！”指揮官手中的小旗搖動。
炮手拉動發射繩，兩門榴彈炮猛然一震，炮口吐出修長的火舌，炮彈帶著刺耳的呼嘯聲向日軍炮兵陣地方向砸落下去。
射出炮彈之後，炮手迅速打開炮閂，裝填手把第二顆炮彈裝入炮膛中，再裝入發射藥，然後關閉炮閂。
“轟轟”兩聲巨響，第二輪射擊的炮彈飛出炮口，準確砸落在日軍炮兵陣地上。
兩輪射出的四發炮彈全部準確落在日軍炮兵陣地上，正在向守軍陣地猛烈開火射擊的兩門150榴彈炮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呼嘯的炮彈落在日軍重炮邊上炸開，地麵驟然騰起一團橘潢色的大火球，鋒利的碎片把那些正忙碌的鬼子炮兵當場撕成碎片，強大的衝擊波把日軍重炮掀翻在地上，炮管和炮身分離，炮架都被炸得飛上天空。
射出兩輪炮彈，炮兵指揮官馬上下令：“撤退！”
炮手們七手八腳收起火炮，停在一旁的牽引車開到重炮邊上，官兵們用最快的速度把重炮掛在卡車上，隨後汽車就拉著大炮離開原來的陣位。
剛剛撤離發射陣位不久，日軍報複的炮火就落在剛才的炮兵陣地上，地麵騰起數團黑色的煙塵，邊上幾顆大樹在爆炸聲中轟然倒塌。
撤離到安全位置的重炮又被架起來，再次對日軍進行炮擊，這次炮兵們僅僅用了四發炮彈，又把一門日軍的重炮炸成一堆廢鐵。
就在炮兵準備再次布置陣地的時候，一名觀察哨突然向肖柏匯報：“報告副司令！鬼子陣地上空有一個東西剛剛升空！”
得到士兵的匯報，肖柏走出指揮部，來到觀察哨的位置拿起望遠鏡。天色已經微亮，接著天邊的一絲亮光，肖柏發現日軍陣地上空升起一個氣球！
“狗日的！他們用氣球在觀察我們！去向炮兵匯報，不要再貿然開火！就說鬼子的觀測氣球已經升空！”肖柏對傳令兵下了命令。
天色漸漸大亮，東麵天邊出現黑壓壓的日軍機群，正向壽陽上空飛來。
守軍身後的太原方向天空中也出現機群，塗著青天白日標誌的飛機向對麵日軍機群的方向飛去。
雙方飛機在空中進行激烈的空中爭奪戰，經過一番慘烈的空戰，第三集團軍的航空兵擊落十六架日軍戰鬥機和五架轟炸機，自己損失戰鬥機四架。
但是日軍在空中力量上比守軍擁有數量上的壓倒優勢，還是有不少日軍轟炸機趁著雙方戰鬥機空戰的時刻，躲避過守軍戰鬥機攔截，對守軍的陣地進行轟炸。
一架架塗著紅色膏藥的轟炸機從守軍陣地上空掠過，黑壓壓的炸彈一排接一排向地麵狠狠砸落下來。炸彈落在守軍陣地上，猛然騰起不計其數紅色火球和黑色煙雲，彈片夾雜著泥土碎塊飛上天空，不少工事不幸被炸彈擊中，在爆炸聲中飛上天空。
日軍飛機投完炸彈，便得意洋洋搖晃著機翼向保定方向返航。
與此同時，日軍在地麵的進攻也已經拉開了序幕。
日本人用他們屢試不爽的戰術，即以步兵排開散兵陣衝鋒，神槍手，機槍和擲彈兵擔任近距離火力掩護，小口徑火炮直接對步兵進行火力支援的方式，向守軍的陣地發起瘋狂的進攻。
“鬼子上來了！”有人大喊了一聲。
肖柏一聲令下：“迫擊炮打三輪急射，火速撤退！”
迫擊炮手們紛紛扛著迫擊炮，從坑道中鑽出來，在後線陣地上架起迫擊炮。
一顆顆炮彈從炮口滑入炮膛中，一陣急促的火藥氣體膨脹爆響聲，一大排炮彈從炮口跳出，飛上高空，飛抵最高點之後，再向正在進攻的日軍頭頂落下。
炮手們隨之把下一顆炮彈裝入炮膛，又是一輪急促的快速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