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豔娘茶樓 三

在豔娘尖叫著反抗之中，野田扯下了豔娘遮住臉麵的黑絲巾。隻見豔娘還沒有完全複原的麵容，疙疙瘩瘩的就如蛤蟆皮膚一樣。再加上塗在臉上五顏六色的草藥，豔娘臉部就像是腐爛了一樣。驚慌失措的野田如見魔鬼一般，慌忙將豔娘推開。

豔娘離開野田的魔爪之後，慌忙躲避到雅間的一角，哭泣著將黑絲巾重新遮住臉麵。

雅間門外的鬼子兵聽到豔娘的尖叫，都在門簾外往裏麵偷看。他們看到豔娘的麵容，也是嚇了一跳。但等到豔娘遮回黑絲巾之後，那楚楚可憐的摸樣，到讓這些鬼子兵個個欲火焚身，蠢蠢欲動。鬼子兵都知道野田對豔娘失去了興趣，但礙於野田沒有下一步指令，他們才沒有立刻衝進來為所欲為而已。

野田在雅間之中來回渡著步子思考著，他隨軍入侵中國之後，已經多年沒有喝到如此醇香的茶味了。對於喜好茶道的野田來說，他還真不想失去這樣一個茶道高手。他也知道中國的女子，如果被迫失去貞潔的話，多半會自尋短見。野田又認為豔娘身材標致，水蛇腰柔若無骨，定能學的一手好舞。他最後做出決定，來到還在哭泣的豔娘麵前，陰沉著臉說道：“你也看到我的士兵了，他們不見意你的相貌如何。你隻要答應我一件事情，我就讓你免遭摧殘。以後在這縣城之中，也不會有人再敢找你的麻煩。”

豔娘那裏還有別的選擇，隻能哭泣著拚命點頭。

野田又說道：“我會派來幾個隨軍歌妓。你要學會我大日本民族的舞蹈，時刻準備為我泡茶，跳舞。你能做到嗎？”

豔娘依然哭泣著拚命點頭。

野田見豔娘答應，才“哈哈”大笑著帶領鬼子兵離開了。後來豔娘學會了日本人的舞蹈，野田也經常來茶樓要豔娘泡茶，跳舞助興。這件事情傳開以後，真的沒有小鬼子再到茶樓來搗亂了。

偽軍們大多是本地人，都知道豔娘的麵貌被毀。現在又有野田做靠山，自然更加不敢在茶樓找事。後來豔娘被野田要求穿上旗袍來跳舞助興，穿上旗袍後的豔娘更是凸顯絕妙身材。豔娘平時也懶的將這旗袍換下，加上豔娘一直都用黑絲巾遮住臉麵，隻要不把黑絲巾取下，豔娘絕對是無可挑剔的美人。偽軍們又大多是單身的漢子，就都喜歡來這裏來喝茶聊天，與豔娘嬉鬧一番，過過眼癮。

豔娘向野田妥協之後，她覺得愧對列祖列宗，就將“林家茶樓”改成了現在的“豔娘茶樓”。後來豔娘加入了革命工作，她下決心要為父母報仇。要將小鬼子趕出中國之後，再重振“林家茶樓”往日的興盛。

小二為火藥等人講完豔娘的身世，才離開了雅間。大家都為豔娘的不幸而難過。但現在的中國，那天沒有發生這種淒慘的故事。大家都默默的喝著茶水，心中不斷發誓，一定要小鬼子血債血償。

一樓偽軍們的喧嘩聲又一次突然停止，偽軍司令李權快步走進了豔娘茶樓。短暫的安靜之後，眾偽軍又紛紛喊道：“李司令......”

李權向眾偽軍點頭之後，“咚咚”地跑上二樓。他在野田雅間門外一陣遲疑，還是鼓起勇氣喊道：“報告野田太君，偽軍司令李權前來報到。”

張富貴在雅間裏麵代替野田說道：“李司令進來吧。”

在李權掀開門簾進入野田雅間的一瞬間，火藥等人躲藏在自己雅間的門簾之後，看到野田笑嘻嘻的正用雙手打著節拍，張富貴搖頭晃腦的用扇子輕輕地敲打著桌麵，豔娘正為野田、張富貴表演著小鬼子所謂的舞蹈。

李權進入野田的專用雅間之後，門簾再次落下。火藥等人看不到裏麵的動靜，又怕被野田雅間門口的鬼子兵發現，火藥等人隻好再次回到茶桌，默默等待豔娘回來。

李權在雅間之中找了個位子坐下。見野田一直欣賞著豔娘的舞蹈，品嚐著茶水，並沒有看他一眼，李權隻好故作鎮定的看向張富貴。張富貴則對李權微笑著一點頭，意思是說“放心吧，沒事。”李權才稍稍放下心來。

原來，野田從上次圍剿遊擊隊失敗回城之後，就一直沒有接見過李權。李權帶著偽軍回到城中。他雖然心痛父親李有財被殺，李家財產被百姓一掃而空，但他更擔心自己的小命。因為李權在張富貴口中得知，野田有些責怪他沒有說服豹子山的土匪攔住遊擊隊的去路。更沒有在偽軍們已經攔住遊擊隊去路的情況下，與豹子山的土匪死拚。才讓遊擊隊與豹子山的土匪會合，才讓野田圍剿遊擊隊的計劃失敗。

李權心中相當不服。他認為野田要不是坐山觀虎鬥，想要坐收漁翁之利。或者能早些與豹子山附近的土匪取得聯絡，遊擊隊肯定插翅難逃。但是李權也知道，野田是不會和他講理的。李權在幾次登門拜訪，被野田拒之門外之後，李權隻好拜托張富貴在野田麵前給自己說好話。而這些天一直在家等待消息的李權，每天都是寢食難安，惶惶不可終日。

過了許久之後，野田才對李權說道：“李權君對大日本皇軍的忠誠，我是相信的。”

李權聽野田這樣說，頓時放下心來。他立刻站起身，向野田敬禮之後，信誓旦旦的說道：“我李權一定為大日本皇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以報答野田太君的提拔恩情。”

野田可不吃他這一套，就算現在順便叫來一個偽軍，也能說出一大堆誓死效忠的話來。野田淡淡的接著對李權說道：“不知李權君這幾日有沒有想過，上次圍剿遊擊隊的失敗，是哪裏出了差錯呢？”

李權自然不敢說出心中真實的想法，隻好裝傻充愣的大聲說道：“請野田太君指教。”

野田慢悠悠的說道：“李權君伏擊遊擊隊的行動，本來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我也一直很有信心，你至少能消滅大半的遊擊隊。但是......遊擊隊好像對你的行動很清楚一樣，李權君就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這，這......”李權一愣，這才細想起來，遊擊隊當時不但沒有鑽進自己的埋伏圈，還一鼓作氣將李家的看家護院打散。難道自己身邊真的有遊擊隊的內奸。

正在跳舞的豔娘，將野田與李權的對話聽得清楚。此時，豔娘心中也在想“那個提供情報的人到底是誰呢？他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應該是自己的同誌吧。但是他為什麽又不肯現身相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