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豔娘把帶有血跡的被褥卷到了床頭，心情緊張的坐到了床沿邊上。再把手悄悄地伸到枕頭下麵，摸到了那支跟隨自己多年的小手槍。豔娘心中忍不住的祈禱著想到“李陽啊，你千萬不要進行仔細搜索啊。你要是發現了隱藏在衣櫃中的火藥，我就隻有對不起你了。”

李陽像是感應到了豔娘的心思一樣，他並沒有在房間中進行翻箱倒櫃的搜索，而是輕輕的坐到豔娘的床邊。李陽突然感覺到自己手腳無措，他以一副極不自然的表情，心情緊張的想到“要是時間能夠停止，能夠讓我們兩人靜靜的呆在一起，那該有多好啊。”

原來，在李陽很小的時候，李陽的父母想要他出人頭地，就把他送到了縣城之中，做了別人的學徒。而李陽學手藝的地方，隻與豔娘有一牆之隔。

在李陽第一次見到豔娘的時候，他就被這個活波可愛、聰明漂亮的小女孩給迷住了。雖然那時候年紀不大的李陽，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喜歡上了豔娘。但李陽每次看到豔娘的身影，他心中總是會忍不住的，愉快的偷偷傻笑，而忘記了自己一身的疲勞。

但是李陽從來不敢找豔娘聊天。因為李陽覺得豔娘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而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學徒。他怕豔娘看不起自己，怕豔娘討厭自己，怕自己找豔娘說話，而嚇到了豔娘。李陽更怕豔娘因此而躲避著自己，讓自己再難見到燕娘的身影。

其實，豔娘也早就注意到了這個傻頭傻腦，總是喜歡看著自己傻笑的胖小子。也許是因為女孩子成熟的要早一些，豔娘已經能夠感覺到李陽是喜歡上了自己的。也許是豔娘覺得好玩，她有時候也去找李陽說話。但李陽每次都是臉紅脖子粗，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而豔娘每次看到李陽的窘態，她總是會笑得花枝招展。

隨著時間一天天、一年年的過去，豔娘和李陽都已經慢慢地長大成人。長大成人之後的豔娘，更加的美麗動人。這也讓李陽更有一種高不可攀的感覺。雖然豔娘還是經常找李陽說話，但李陽卻隻能將自己的感情埋藏在心頭。他們兩人之間關係，就像那種最熟悉的陌生人。

直到有一天，小鬼子攻占了這座縣城。“林家茶樓”被燒，豔娘父母雙亡，她自己更是容貌被毀......後來因為野田的賞識，豔娘成了野田的私有寵物。而且，豔娘每日還要嬉皮笑臉的周旋在小鬼子和偽軍們之間，她也因此變得不在像以前那樣清純，變得**狐媚起來。

有一天，李陽突然做了偽軍。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樣老實沉默了，他也能像其他的偽軍們一樣，與豔娘之間大聲的調侃著。但他們兩人每次目光對視的時候，他們總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一絲異樣的感覺。

此時，坐在豔娘閨房**的兩人，他們心裏都有了一些異樣的感覺。豔娘已經鬆開那隻緊握在手裏的小手槍，把它又塞到枕頭下麵。她再用那蔥玉般的小手，低頭玩弄著自己的秀發，就像是個在戀愛中害羞的小嬌娘。李陽更是背對著豔娘，半天手腳無措，像是又變回到了那個傻頭傻腦的胖小子。李陽沉默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對豔娘說道：“豔娘，這些年你辛苦了。”

“哦”豔娘輕輕地答應了一聲。一句簡單的安慰話語，讓豔娘立刻感覺到心中無比的辛酸。自從父母去世以後，自從豔娘與野田搭上了關係，在外人的眼中，豔娘不過是個醜陋又**的女人，何時有人給過豔娘一絲的安慰。豔娘強忍住眼中的淚花，突然有些怨恨又激動的對李陽說道：“沒辦法，誰讓我是個苦命的人。可是你為什麽要去做偽軍？為什麽要去做日本人的狗腿子？”

李陽點燃了一支香煙，使勁的吸了兩口。對於豔娘提出的問題，讓李陽心中突然平靜的想到“自己不過是個遭人痛恨的偽軍，還有什麽資格去想男女之間的事情。”李陽猛的把煙頭彈出房門之外，站起身來之後，他並沒有回答豔娘的問題，而是突然不著邊際的說道：“昨天下午，我看到了我唯一的親人。我隻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我希望你能用生命來保護她。因為，我已經看出來了，她是喜歡你的。”

“什麽？”豔娘不明白李陽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她正想追問，李陽已經走到屋外去了。

躲藏在豔娘衣櫃中的火藥，聽到李陽的話語。不由疑惑的想到“昨天下午，燕子說李陽是他的哥哥。難道李陽這句話是對我說的嗎？難道李陽已經知道我們隱藏在豔娘這裏？難道？？？”

躲藏在豔娘床下地窖中的燕子等人，也都聽到了李陽的話。燕子滿臉通紅，幸好地窖中沒有燈光，才沒有人發現他的窘態。二牛、王小龍、王小虎都忍不住的微微地點頭。左彩雲卻聽的是是滿頭霧水。

豔娘跟著李陽走到房間門外的時候，偽軍們已經搜查完茶樓中的各個房間，來到了院子之中。他們紛紛向李陽報告著“李連長，沒有發現那些抗日分子。”

李陽對偽軍們說道：“走吧，我們去別的地方搜。”

在李陽要走出茶樓大門口的時候，李陽和豔娘又無意之中把目光碰到了一起。他們兩人又都像是做賊心虛一般，連忙避開對方的目光。李陽輕輕地歎息了一聲，帶著偽軍們走到那個鬼子小隊長跟前，向他匯報去了。豔娘也是一聲輕輕的歎息，然後關上了茶樓大門。

豔娘回到自己的閨房之中的時候，火藥已經移開了豔娘的木床，燕子等人都已經從地窖之中爬了出來。火藥等人都在整理著自己的武器，像是就要出發的模樣。豔娘好奇的問道：“你們要幹什麽？”

火藥回答道：“剛才李陽說了個地方，哪裏有藥有醫生。我們要帶大牛到那裏去。”

豔娘仔細想了一下，突然驚訝的說道：“你們要去小鬼子的醫院？”

火藥輕鬆地回到道：“是的。”

豔娘疑惑的勸阻著說道：“你們整理自己的武器幹什麽？難道你們想攻進小鬼子的醫院，逼著小鬼子給他療傷嗎？你們不能去，這是去白白送死。”

火藥笑著說道：“放心吧，大牛會得救的，我們也會平安回來的。我們現在隻是去找幾個替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