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顧祝同的殺手鐧(一)
顧祝同此時正穩坐在西安, 作為國民黨實力派人物,領著國民黨特派副代表的銜和西安行營主任的身分,正同共產黨進行著國共第二次合作的談判。
二月九日,共產黨的談判代表周恩來、葉劍英及秘書長李克農來到西安,同國民黨張衝、顧祝同及賀衷寒會麵,展開劃時代的第一輪談判。
周恩來來了,一見到張衝,哈哈一笑,伸出手來:“我們終於見麵了,久聞淮南先生大名,今日相見,果然年輕有為。”
張衝握住周恩來的手:“淮南一向仰慕周先生大名,以前多有不敬,還望周先生見諒。”
淮南是張衝的號,這張衝是國民黨內有名的才子和情報專家,和共產黨打了多年的情報戰。在“**”中被****炒得沸沸揚揚的“伍豪”脫黨事件,便是張衝對準周恩來施下的離間計。張衝所說的“多有不敬”,便是指的這件事情。
周恩來又說道:“‘曆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我們不是走到一起來了嗎,還是向前看吧。”這句話既是對著張衝說的,也是對著參加談判的國共兩黨人員說的。說完之後,又握了握顧祝同的手說:“多年不見,墨三兄發福多了。”
一九二四年十月,周恩來在黃埔軍校任政治部主任的時候,顧祝同在黃埔軍校任代理總務主任。第二年國民革命軍從廣州東征的時候,周恩來任第一軍政治部主任,顧祝同在第一軍任團長和旅長等職。因此,周恩來既和顧祝同共過事,又是他的上級。於是顧祝同答道:“哪裏,哪裏,各為其主嘛。其實,我還是一直都不忘周主任的教誨的。”
大家寒喧己畢,進入正題。雙方為共產黨所領導的紅軍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的編製問題,唇槍舌劍,針鋒相對,你來我往。最後,移往廬山牯嶺,同蔣介石繼續第二輪的談判。
剛送走了共產黨的談判代表,顧祝同又作為國民黨中央黨部的特派員,陪同國民政府主席林森等,同中共中央派出的代表、陝甘寧邊區政府主席林伯渠,一同在延安城南的黃陵縣橋山之顛共祭黃帝陵。
這一天是清明節,黃帝陵前古柏森森,旌旗招展,氣分莊嚴肅穆,祭祀典禮開始,列隊、放炮、奏樂。國共雙方各自獻出鮮花,瓜果等祭品,林森代表國民政府宣讀了祭文,林伯渠代表中共中央宣讀了由毛澤東主席親手寫的祭文。最後,雙方在軒轅黃帝親手栽植的巨柏前合影留念。大家在共同的祖先陵墓前都顯示出了為中華民族的大團結和抗敵禦辱的決心,在表麵上握手言和了。
顧祝同祭罷黃帝陵風塵赴赴地回到西安,剛一坐下,還沒有來得及休息,侍從來報告:“曾晴初先生己來多時了。”
顧祝同一聽,精神為之一振。真是左右開弓,左邊剛應付了共產黨,右邊又來對付劉湘:
“叫他進來。”
此時楊森的勢力在省內首屈一指,官領四川軍務督辦,兼管省政。楊森雖然老奸巨猾,但見王讚緒的表現,也不禁哈哈大笑,遂對王讚緒深信不疑,委王為成都市市政督辦,相當於現在的成都市市長。
楊森在職期間,提出了“建設新成都”的口號。其施政建設的第一條,便是修建馬路。那時候成都市的東大街為進出成都的重要通道,是一條繁華的商業街,熙熙攘攘,商賈往來,夜市繁忙。與另一處鬧市區商業場並不直接相通,楊森決定拆房修路,把兩者連接起來,形成一體,並把修路的事情交由王纘緒負責。於是王纘緒在對著走馬街北口的地方開始拆房,南北向拆到商業場口,路修成之後,取名“森威路”,因為楊森名授森威將軍。以後楊森垮台,逃出四川,這條道路改名為“春熙路”,這便是成都市春熙路的來由。
到了現在,曆盡滄桑的春熙路己經發展為在全國範圍內聞名遐邇的商業街,並在它的基礎上,形成了在成都市中心地帶內的繁華商業步行街區,在世界上也小有名氣。回首過去,再看今天,這條“春熙路”也不失為楊森、王纘緒的一項“政績工程”。
修完春熙路的第二年,即一九二五年,楊森發動了統一全川的戰役,以劉湘為主要打擊對手,企圖以武力消滅四川省內的其它各路軍閥,統一全川。正當楊森躊躇滿誌,戰鬥正酣之時,己身為師長的王纘緒被劉湘買通,突然調轉槍口,通電宣布:“聽候浦公命令。”
楊森得報,六神無主,連聲驚呼:“王易治都變了,我還打什麽,不打了,不打了。”戰場形勢驟然大變,楊森兵敗如山倒,不可收拾。最後通電下野,成了孤家寡人,隻身出川避禍,到武漢當寓公去了。至於後來適逢形勢變化,在吳佩孚的支持下,再回川拉起旗幟,就是後話了。
王纘緒為劉湘打敗楊森立下汗馬功勞,在劉湘手下仍舊作師長,並在一九二九年兼任四川鹽運使,後升任軍長。四川自貢產鹽,行銷全國。這個鹽運使是一個肥缺,加上王又巧立名目,把原來的“產主運銷”放寬為“專商運銷”,實際上用行政手法把鹽的運銷業務大部“承包”給了與自己有關係的人,從中撈了不少好處。
一九三二年,王纘緒收受鹽商巨額賄賂之事為劉湘獲悉。為障人耳目,王即借口創建學校,培養軍政人員的“幹部子女”,在重慶購買張姓私宅“張家花園”作為校址,辦起了巴蜀學校。一九五○年這所學校又被他送給了人民政府,即現在的重慶市第四十一中學校。在修學校的時候,王纘緒指定牆磚上都要燒製“大邑劉湘”四字,並將最早修成的第一幢校舍命名為“湘園”。當然,這都是為了取悅劉湘。
這些舉措,無異於當年在手臂上刺“森”字,劉湘都看在眼裏。
一九三五年,蔣委員長在四川風景秀麗的峨眉山辦起了“中央峨山軍官訓練團”,訓練團的團長即為蔣介石,副團長為劉湘,教育長為陳誠,鄧錫侯、劉文輝為團附,其他還有一些中央來的人員任軍政訓練和監督。陳誠是訓練團的實際負責人。川軍中所有少校以上的軍官,甚至少量尉官都要分期分批地進入訓練團接受訓練。
開辦這所訓練團的公開目地,在於提高軍隊的軍事和政治素質。真正的目地則在於分化、拉攏川軍中不同背景和經曆的人員,或者為今後的拉攏先打下基礎。因此,在訓練團內,除了授課以外,還有很多活動,如集體參加國民黨、各別接見、談話、會餐等。旅長以上的軍官由委員長接見並談話,團長以上的軍官由陳誠接見並談話。對於川軍中反對現任官長、尤其是反對劉湘的,必定秘密約見多次,越反對得起勁,越有好處,封官許願,或加官進爵等。
委員長這一招效果十分顯著。不久劉湘便得到秘報:王纘緒己被收買,暗中投靠了蔣中央。於是,劉湘重賞秘報者,對王讚緒加強了防範。
所以,如果說王纘緒叛劉附蔣,劉湘早有耳聞,並不會感到意外。但如果唐式遵要反水,劉湘就殊出意外了。
唐式遵,號子晉,四川仁壽縣鎮子場人,幼年就讀於縣城鼇峰書院,後入仁壽師範。其
這樣,劉湘的意外終於成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