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盡忠拉動槍機探了下頭觀察了附近的環境道:“外交酒店顯然有日本人的重要目標人物入住,而我們右側的日軍師團級指揮部同樣都是非常不錯的襲擊目標?先幹哪一個?”

耿彪嘿嘿一笑道:“你是老大,哥幾個聽你的,你說幹哪一個咱們就幹哪一個。”

楚盡忠點了點頭道:“我還是那句話,和兄弟們戰鬥到底,是我楚某人的榮幸。”

正在這時,街頭響起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楚盡忠探頭一看,幾百名衣衫襤褸的中國士兵竟然被五名日軍士兵押著前進?

其中一名腿部受傷的中國士兵被一名日軍士兵踹倒在地,日軍士兵殘忍的用刺刀挑出了中國傷兵的腸子獰笑,一名手持相機的日軍士兵在不停的拍照,最讓楚盡忠驚詫的是這些中國軍人竟然都沒有被捆綁?

全部都是後者將手搭在前者的肩膀上,低著頭,如同一群待宰的綿羊一般?

楚盡忠滿臉震驚?這些人竟然能夠對自己的袍澤慘死無動於衷?中國軍人的血性難道都喂狗了嗎?

耿彪皺了皺眉頭:“老大?怎麽辦?七、八百人啊!就五個鬼子。”

對於這些已經失去了反抗意識的軍人,楚盡忠失望透頂,日本人敢於在南京進行慘絕人寰的大屠殺,就是因為缺乏置之死地的反抗,如果守軍官兵能夠在失去指揮之後,人各為戰,與日軍進行慘烈的巷戰,日軍破城之後未必敢進行大規模的屠殺,正是因為我們擔心反抗遭到報複,所以我們的不反抗才是真正導致屠殺的根本原因。

楚盡忠作為一個後來者,他知道這個年代很多國人並不了解日本這個國家和民族,日本人向來是欺軟怕硬的,極端的崇尚強者,認為欺淩弱者是天經地義的行徑,日本民族一直處於兩個極端,極度的自強與極度的自卑,偽裝成極度文明愛美的模樣,骨子裏麵又極度尚武嗜殺,善於學習,這是一個將島國性格發揮到淋漓盡致的民族,日本人的性格中充滿了島國的矛盾、喜歡劍走偏鋒的民族。

簡單的說是喜歡冒險,卻又承擔不起失敗的民族,恰好在這個時候,吃過早餐,一身筆挺禮服的朝香宮鳩彥王竟然走上了陽台,無疑一個朝香宮鳩彥王是一個穿得極為顯眼並且鮮明的極好目標。

日軍的將軍禮服對於一名神槍手來說無疑是一個極好的目標,也是狙擊手們追尋至死無悔也要開上一槍的目標,一個漂亮的衣服架子。

“小蘿卜頭!”楚盡忠深深的吸了口氣,推動標尺卡在了三百公尺的位置上,端起步槍瞄準了一副洋洋得意派頭的朝香宮鳩彥王。

楚盡忠能夠感覺到自己扣動扳機的應力,這些天來從來沒有一次射擊能夠讓他如此的激動,打死一個日軍少將,對於從淞滬到南京血戰數月的國軍部隊將是多大的激勵?對於一名軍人來說這將是多麽大的榮譽?

很快,房間內的電話鈴聲響起,朝香宮鳩彥王轉身返回房間,耿彪望著楚盡忠不解道:“老大?為什麽不開槍?鬼子的少將啊?”

楚盡忠收回了步槍皺了下眉頭道:“日本人有完整的士官、軍官培訓體係,我打掉他一名少將,明天他就能夠補充一名甚至更難纏的角色,我們隻有大量的殺傷他的士官、基層軍官和訓練有素的老兵,才能徹底打垮日本人。”

耿彪微微一愣:“小鬼子軍官打死一個補充一個?那得多少年啊?”

楚盡忠深深的呼了一口氣道:“一年不行二年,二年不行三年、五年、八年、十年,跟小鬼子死磕到底,有朝一日我們要馬踏富士山,把日本人在南京幹過的在東京也幹上他十遍八遍。”

小眼鏡目瞪口呆的望著楚盡忠道:“如果這樣咱們和那些兩條腿的畜生有什麽區別?”

楚盡忠冷聲道:“日本人這個民族,你往死了收拾他們,殺人放火,他們就會對你恭敬有加,再說曆史是由後人評說的,我們能不能活過今天還是兩說,擔心那些幹什麽?”

小眼鏡尷尬的一笑:“小日本可真夠賤的。”

楚盡忠指了指日軍押解的七、八百名國軍俘虜道:“咱們悄無聲息的幹掉這五名押解的日軍士兵,扮成日軍押解士兵的模樣運送戰俘進入輜重部隊,然後發難奪槍,殺出一條血路,否則光靠我們這四個人,也幹不出多大動靜。”

楚盡忠的提議讓耿彪與馬國發詫異不已,耿彪撓了一下頭道:“老大,那幫鵪鶉能跟著咱們幹?我在下關見過了幾千人自己舉著槍帶彈投降,自己走到江邊讓日本兵一個個用刺刀挑死,萬一這夥家夥不跟我們幹怎麽辦?”

楚盡忠猶豫了一下道:“我也沒辦法,隻能賭一下了。”

日軍第十六師團師團長中島今朝吾是一個如同受災的猴子一般的家夥,隻不過,今天的中島今朝吾可沒有了與本土來訪的高山劍士砍殺戰俘的興致了。

因為,自從進城之後,第十六師團與各部隊一樣,基本上不實行俘虜政策,決定采取全部徹底消滅的方針。

不過讓中島今朝吾意想不到的是,但由於這些繳械投降的中國軍是以一千人人,甚至五千人、一萬人的大群體,很多時候連武裝都不能及時解除。

不過,慶幸的是這些被長官遺棄的中國軍人已完全喪失了鬥誌,隻是靜靜的一群群地走來,這些中國軍人現階段看是很安全,但一旦發生騷亂,將難以處理。為此中島今朝吾增派部隊乘坐卡車負責監視和引導,尋找適合的地方將這些俘虜全部解決。

不過,中島今朝吾認為最惡劣的行徑就是搶劫貨幣,部隊中有以中國中央銀行紙幣為目標,專門搶各地銀行金庫的所謂行家。而且相對於美元來說,中央銀行紙幣法幣遠要比日元錢值錢,因此要送到上海兌換成日本紙幣。新聞記者和汽車駕駛員中有不少這類中介人,上海又有靠牟取暴利為生的掮客。

有些搶劫到了足夠數量法幣的士兵、士官,甚至軍官竟然公然的逃亡?對於一支還處在戰場之中的部隊來說,確實是不祥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