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雛鷹展翅 第八章 謀事在天
如果指望用陸軍來攻擊嵐山則必須突破隸縣亂黨的防線，這和必須打敗他們可沒有什麽區別。真要能夠做到哪裏還用得著空軍配合，要知道那些空軍的眼睛經常是朝著天上的，這在軍隊裏可是有傳統的，他們空軍一直要求從陸軍航空兵和海軍航空兵中獨立出來，不過這些意見一直被大日本陸軍壓製著，海軍也不希望增加自己的指揮難度。所以這意見一直沒有被采納，因此很多的行動如果沒有高級別的長官指揮恐怕是無法進行的，尤其是這次如此重要複雜得多的行動。
想到這裏田中軍吉又不由得揉了下頭，之前空軍要求營救的飛行員還沒有消息，現在又要求他們配合，這可是個難題啊。他的目光盯著地圖上那個表示隸縣的小點，他無論如何也不明白在這個窮鄉僻壤裏是如何誕生發展了這樣一支強硬的隊伍的。要知道這個支那能算的上正規軍的四民黨部隊也是脆弱的很，在大日本陸軍眼裏是不堪一擊的。而就在就距離這裏不足兩百公裏的地方居然出現了一支讓他們屢屢吃憋的隊伍，真真是豈有此理！如果他的眼神可以噴出火焰，那地圖恐怕早已經燃燒起來了。
顏雨濃長長的伸展了一下肢體，少女稚嫩的身軀已經出現曲線了。嵐山豐富的資源和充實的生活讓這個14歲的小姑娘已經有了些美麗的模樣。燈火下的桌子上那圖紙剛剛繪就，自從前個月白宇交給她這工作以來還是首次可以長出一口氣。現在手裏的東西已經初步有了模樣，這樣該算作自己的有個成熟的作品吧，如果白老師不提出大的修改的話那麽就可以安排試產了。想到自己終於可以親手設計第一個武器了她就止不住的興奮，這是自己邁出的第一步，為了今天雨濃在嵐山大學裏拚命汲取著營養，在她的心中隻要能夠為父母報仇什麽苦都可以吃的。所以這個少女的學業進步驚人，白宇正是看到了她的學習精神和她出色的天賦上在工餘親自指導。
而今天這個女孩子就要檢驗下自己的成果了，顏雨濃梳洗了一下，窗外的天色已經大亮。晨霧彌漫下的嵐山帶著涼意讓她清醒了不少。這一刻她好思念在隸縣的阿爸，阿媽，還有那個總是可以哄自己開心的舉凡哥哥。她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了，除了上次他回嵐山大學演講之後隻有通過來往的輜重隊伍帶回的消息。聽說外麵已經把解放區擴展到了很遠的地方，甚至還包圍了桐城。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如果他們知道自己獨立設計了一個新的武器，不知道會多開心，真的好想他們啊。
“雨濃，你醒了。不對。你又是一夜沒有睡，看，都有些黑眼圈了。”住在附近的嵐山大學學生馮彩衣笑著走了過來，她一直好奇是什麽讓這個小姑娘這麽拚命地學習，不過她的探尋總是被顏雨濃的目光打斷，“彩衣姐姐，你也好早啊。”顏雨濃親熱地打著招呼，話音未落周圍住著的幾個嵐山大學的學生已經起來了，幾個人說說笑笑的向著前麵走去。再過一會早操之後會有大課。所以眾人是聚集的最齊的。
這裏的山勢險要，幾塊不多的坡地上鑿著很多的山洞，這可是冬暖夏涼的好去處，不過教室是在一個低矮的山丘之上的，遠處眾人已經在開始鍛煉了，嵐山大學就在這個地方。這已經是有兩批學員了，很多已經在各個工作崗位取得了很好的成果，大家心裏也為這個山溝裏的學校自豪，雖說比不得大城市舒服可是這裏的設施和教師恐怕是以前單獨的那些大學比不了的。自從開學以來，隨著秦家逐步地搜集人材，眾多的國內知名人士紛紛的秘密來到這裏，尤其是抗日義勇軍把鬼子打得大敗之後更是名聲鵲起。這吸引力是不一般的高，很多的學者都奇怪為何這支部隊有如此地魄力，更是欣然前來。於是很多老朋友得以在此聚會共同為國的抗日大業貢獻力量，更有秘密搜集的各地學子在這裏學習。一時間這裏幾乎成了國內科研和教學最雄厚的地方，這原先的嵐山大學也是一再擴建。現在已經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嵐山大學已經居於國內之首了，這也是嵐山人最自豪的地方。更是抗日義勇軍能夠持續發展的關鍵。
幾個男同學興奮地交換了下目光，這些鶯鶯燕燕地到來讓初春的早晨充滿了活力。眾人更加起勁地的鍛煉著身體，顏雨濃微微一笑，這些大哥哥們的目光不時掃過周圍幾個大姐姐的身上，那灼熱的感覺甚至連她都感受得到。尤其是身邊的這個馮彩衣。她是嵐山大學裏麵最出色的幾朵校花之一。更因為出色的成績和傲人的身材容貌而被眾人矚目，很多自居學業優秀的總是把目光停留在她的周圍，連帶她這小姑娘也總是被人問及彩衣姐姐的一些瑣事，好在這些她也習慣了。
馮彩衣氣狠狠的扯著雨濃向著山外麵跑去，這些家夥總是在晨練的時候想吃了她似的。幾個女孩子也跟隨著他們兩個一起跑著，崎嶇的山路上不時地跳躍著矯健的身軀，這裏的山路雖然偏僻些可是大家總是在無事的時候來走動，沿途的風景更是讓眾人心懷大開。雨濃輕碎的笑聲也不時地在山間響起。
遠處的一個山頭低矮的草叢中，加藤正之仔細地觀察著，幾個俏麗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簾，“支那女人在做什麽？”他不由得奇怪起來，遠處的地方似乎是個很多人的建築，看他們的活動的樣子是在鍛煉身體，可是這裏的布局並不像是工廠啊？山裏的崎嶇難行他們翻越那座山之後已經迷失了方向，指北針雖然可以告訴他們那裏是北方，可是地圖上的空白讓他無法判斷自己的位置，隻要是跟著人的蹤跡就可以發現要找的目標，這是不變的答案。在今天早晨終於發現了人跡，他相信已經逐漸接近了要找的目標。
“組長，要不要抓幾個活的問一下？”前川橫舔拭了下嘴唇低聲說道，周圍幾個人也把目光收了回來，加藤正之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不行。現在還沒有發現亂黨的軍火工廠，不可以輕舉妄動。一旦暴露了恐怕我們就要陷入重圍了。”說著他把手指指向遠處一個角落裏，眾人仔細看去，遠遠的有些人影在晃動，啊，是抗日義勇軍的人在出早操，如果不仔細看他們那些花花綠綠的衣服還真的難以發現。好在組長精明，連遠處隱約的人影都分辨了出來。
“必須小心，否則我們就要玉碎在此了。”加藤正之的目光交織在幾個女孩子的身上。遠遠望去那些蓓蕾依稀在跳動著，他吞咽了下口水，揮手帶著眾人消失在叢林裏。顏雨濃似有所覺地朝著這裏望了一眼，又繼續地朝前跑去。幾個女孩子嘰嘰喳喳的笑著在到達一處亂石堆後折返了回去，“時間差不多了，待會還有大課要上，不能太晚了。”馮彩衣氣喘噓噓地說道，眾人齊聲吆喝著朝著教室跑去，驚飛的鳥雀騰空而起。
織田駿雄看著窗外的朵朵白雲。遠遠的已經可以看到大陸的輪廓了，“終於要再次踏上支那的土地了，剛夫，恐怕我們這次不取勝就無法離開這裏了。”他轉頭朝著後麵坐著的大島剛夫說道，作為他多年的部下和女兒的未婚夫，這個年輕人有著自己當年的影子，因此也總是對他更加嚴厲的要求，好在這個小夥子沒有讓他失望。這次軍部能再次征召他入役雖然出乎意料可是還是讓他有些感慨，多年的好友村正岡寧被迫自盡讓他傷感。可是即使他對那些極右勢力更加痛恨，為了大日本帝國的未來他還是要挑起這個重任來。說起來除了他之外眾人還真的難以找到一個適當的人選，能夠被幾個勢力接受來統帥駐支那的軍隊，不過這可是不是一個好差使，希望自己能夠全身而退。這念頭在他心裏權衡著，以他的年紀早就過了那熱血的時代，不過他也不介意為讓部下為了天皇犧牲，隻是他現在已經把女兒放到了第一位。
隻不過身後的大島剛夫卻體會不到他的心思：“長官，我們馬上要進入支那了。相信這次長官出馬一定可以一舉解決支那久拖不絕的戰事。那些混帳居然這麽久都無法消滅裝備低劣的支那軍隊實在是飯桶。”大島剛夫輕蔑的繼續說道。織田駿雄沒有答言，這小子還真像當年的自己，把一切都不放在心裏，不過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會碰壁的，希望他能早一點接受教訓。在他看來駐支那的部隊恐怕是下了很大力氣地。而且他們的前任司令官也是個多年的支那通，以他對其的熟悉自然知道曾經的措施並無不妥，甚至即使以他來統帥也無法做得更好了。
隻不過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是對這個已被踏在腳下了的支那有些敬畏，一個能夠持續幾千年輝煌的支那民族怎麽可能這麽容易的被自己的民族吞並呢，即使有些敗類和投降分子恐怕也無足輕重。他無法相信一個曾經出現過“大糖”的國度會被輕易地征服。即使是他們的曆代的統治者不斷地奴化人民，還是有些英雄豪傑的。這些人隻可軟磨不可硬攻，可惜軍部被勝利衝昏了頭腦，否則用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不斷地改造支那的東部幾省，相信很快就會對他們戰亂頻繁中原大地產生向心力的，那個時候即可不攻而下。可歎堂堂大日本帝國居然如此的鼠目寸光，這大概是島國的劣根性吧。
看到長官沒有答話，大島剛夫識趣的沒有追問下去。這個自己的長官兼未婚夫的父親總是讓他敬畏有加，隻要想起昔日長官馳騁沙場的氣魄他就無法不想膜拜的，隻不過近年來已經很少聽到長官談起了。望著手心裏握住的照片，他的心裏湧起一股柔情，織田正香那穿這一身傳統和服的身影正默默地望著他，隻要榮立了軍功征服了支那，就會得到小姐的傾慕吧，這可是他現在唯一的夢想。
飛機一陣顛簸，擾動的氣流衝擊下，開始了轉向，那初升的紅日浮在大海上。霞光萬道。真的好像大日本帝國的旗幟，這念頭強烈的攥緊了大島剛夫的心，願日照大神保佑大日本帝國征服支那。聽著他微微的細語，織田駿雄瞟了眼窗外，淡淡一笑。
陳劍鬱悶地看著手下的武工隊員，這些家夥要是說起打仗來恐怕沒有人會膽怯，可是麵對著老百姓讓他們動腦子還真的很難。不過上級來了通知要求不要和同盟會發生衝突，而且嚴令他們停止之前的工作。就在這短短的幾天時間裏，整個銅鑼村仿佛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老百姓開心地在同盟會的工作下分到了夢寐以求的土地，而這些土地的原主人居然沒有大的反彈，甚至還滿心歡喜的拿著地契換來的各種證書跑去隸縣了。這讓在這裏工作戰鬥了好久的眾人心裏已真的不舒服，之前為了不把這些本地勢力推到日本那邊去，武工隊一直是克製著自己的工作沒有采用之前的各種方法的。哪裏想到同盟會居然憑借著之前良好的口碑和兵圍桐城的威勢輕而易舉地取得了民心。這可太讓人生氣了，而往日裏，麵對他們的征兵總是再三動員的老百姓居然也三五成群地去打聽這參加抗日義勇軍的好處，雖說大家都是抗日的隊伍，可是這也太讓人尷尬了吧。
好在他還保留著一絲理智。再加上張雲天再三地叮囑這才靜靜地觀望。不過這些同盟會的工作隊員還是讓他佩服的，如果不是因為他心裏有著疙瘩，他甚至想上前去學習的，那幾個年輕的同盟會工作人員甚至臉上還帶著些稚嫩，可是他們幾句話語就可以和老鄉聊得起勁，更是可以得到些老鄉的心窩子話，很多問題隨著他們的工作迎刃而解。他自然會奇怪這些人為何訓練有素的樣子，不過即使他知道了恐怕也無法相信，這些可以居然要全部算到顏舉凡的帳上。為了打開鄉親們的心扉。壞小子可是下了好大的功夫的，他甚至把前世被人們不齒的傳銷手段融入到了農村工作組的訓練上來，這些精心編織的教案，讓受過訓練的人可以很快的和人溝通，更可以借機拉近人們之間的關係。
當然這些受過前世無數人智慧的結晶更是讓同盟會的高層震驚，顏修武和秦琬君更是曾經親自關注，那最初地文件甚至成為了第099號機密文件。可以說隻要接觸過的人們都對它的威力都瞠目結舌，這些融匯了前世現代心理學和社交學的商業程序，在用在土改工作和群眾工作中也總是無往而不利。開始壞小子還有些擔心。可是在目睹它的威力之後，他反而可以心安理得地使用了，畢竟這可以減少工作的阻力，更可以讓眾人凝聚起來，誰說方法是壞的？隻要用在好的地方。這可是莫大的功德。
自然這些也讓陳劍為此難受，不過他隊伍裏的川島純子在看到眼裏之後更是感到震驚，這些恐怕和武士道有些異曲同工吧，甚至可以超越了武士道，畢竟武士道精神是從小灌輸的。而這些同盟會的隊員所用的方法卻可以從短時間內把大家的情緒調動起來。這樣一來她就有些明白為何同盟會和抗日義勇軍發展得如此快了。恐怕這樣的宣傳和工作方法的威力已經超越了飛機大炮了，她甚至幻想如果大日本帝國在最初進入支那的時候用這樣的方法，還是不是會遇到這樣激烈的抵抗。
看到她如此好奇的觀察同盟會的工作，劉雲不由地問道：“川島小姐，你也覺得他們的工作做得不錯？真可惜我們那一套方法還沒有辦法實行否則一定可以讓你開開眼界的。”果然這話立刻讓川島純子的眉目帶笑地問道：“不知道，先生的方法是什麽？”說著好奇的用眼睛打量著他，劉雲躲開對方的視線，看看周圍笑道：“恩，聽說和他們的工作差不多，不過有些是不同的。”看到這個日本女孩好奇的望著自己，他不由得一陣心虛，以他的資曆也不過是剛剛才加武工隊一年多的時間，那些方法也隻是聽老隊員閑暇的時候講過，因為抗日統一戰線的關係，沒有辦法在這裏實行。所以具體他也不清楚，隻不過他們日常的幫老百姓做點事情還是有些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