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墜落的音符
“空襲警報……！”“空襲警報！”“空襲警報！”隸縣周圍的幾個預警站幾乎不分先後的發出了緊急警報，“大批飛機臨空！立刻發布緊急警報！”刺耳的警報聲在隸縣的城關上響起，眾人飛快的扔下手裏的工作鑽進了防空洞裏，“他奶奶的小日本還真是囂張啊！大白天的來炸我們，操你媽的這是飛機嗎，這是一群蒼蠅啊！”一個瞭望哨發出了諒呼，眾人向天邊望去，遠處的地平線出現了一堆黑壓壓的斑點，看數量足夠上百架了。
顏舉凡一呲牙飛快的鑽進了洞裏，這些飛機要是把炸彈都扔下來，恐怕隸縣就要重建了，他現在氣得咬牙切齒，要是早知道就帶著大批上的戰鬥機群回來了，現在硬是空無還手之力。要是隨便有幾架殲七殲八，鬼子就不會這樣囂張，沒準日本的皇宮早就給炸塌了，嗯，不行，殲七殲八的航程不夠，還是搞點飛豹算了，沒準蘇27也行啊。秦思嬌好奇地問道：“怎麽這半天都沒有扔炸彈呢？”一句話頓時驚醒了正胡亂意**的壞家夥。
“阿爸！這些飛機不是來炸這裏的，他們一定是去嵐山！”顏舉凡跳著叫道。正思索的顏修武聞言一驚，立刻命令道：“電令基地，日軍飛機要大批光臨了，讓大家做好防空襲準備，把各種掩護裝置全部打開！”隨著喊聲一縷電波飛到了嵐山，與此同時的嵐山空襲預警站裏也發現了飛機的影子，隨著刺耳的警報聲，各個隱蔽的陣地也露出了麵目，無數的防空機槍從各個山頂的陣位上扯開了雨布。更多的各種裝置也開始冒出了大量的蒸汽和煙霧。嵐山的霧氣更加地濃了。
當初就想到這種情況，類似的演習也進行過多次，除了實在無法搬進洞裏的高爐之外，其他的大多數工廠都在山洞裏，洞頂大多都是幾百米厚，甚至近千米厚的山體。顏舉凡看過之後大大的安了心，隻要有了防備恐怕現在的各種炸彈是無法奈何這些東西的，除非用原子彈，否則幾百磅的炸彈落下來也不過是炸掉點石頭，也因此他極力反對把工廠搬到隸縣去，寧可犧牲點運輸的距離也要在這安全的地方生產。
隨著警報，近百裏的各地段上冒起了大批的煙霧，各個值班的哨位把用來禦寒的煤爐上的一個裝置打開了，很快滾滾的濃煙就直上了天空。半個嵐山都籠罩在了濃煙裏。兩個隱藏在山腰的家夥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組長，我們還要不要引導了？他們在天上看得到我們嗎？”那個電台兵抱著機器小聲說道。加藤正之用力咬了下嘴唇，直到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才開口說道：“發！給他們發信號！山下就是他們的高爐群，就算有誤差也可以大致給他們個坐標，快！現在就發！然後我們先離開這裏到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去，沒準炸彈就要落下來了，注意隱蔽，等結束之後還要把轟炸效果發送回去。”電台兵點了下頭。飛快的按動著電鍵，然後在收到確認信號之後關掉了機器，這東西耗電很大，要是不節省著用恐怕很快就變成廢物了。
加藤正之邊向下走遍感歎，這個嵐山裏還真是麻煩，居然有這麽多的發煙裝置在工作，嵐山本來的就是霧氣彌漫，又是在這種複雜的地形下，具體轟炸之後會不會有良好的效果還真不好說。一連串劇烈的爆炸在不遠處的山腰響起。兩人抬頭望去，隱約的天空中飛機排成了隊列開始了投彈，可惜這次攜帶的電台無法直接和飛機對話，否則要是不斷地校正一定可以摧毀敵人的這些設施，不過隨即他就被眼前的一幕打斷，各個山頭上響起了砰砰的槍聲，一個個的防空工事向著天空正耀武揚威的飛機傾瀉著火力，霎那間兩架飛機就一頭栽了下去。
加藤正之現在有些絕望了，他沒有想到居然在這種地方還有著防空陣地。這下子正在轟炸投彈的飛機吃了個大虧，為了在山區確認目標，飛機不得不降低了高度，幾乎擦這山頭飛過，正好處在防空機槍的火力範圍內。轉眼間又有幾架中彈被擊落了下來，其中一架呼嘯著拖著濃煙向著一個山頭衝去，轉瞬間就化作了一個巨大的火球，騰起在空中。
森山野人避過一串槍彈把自己的飛機拉了起來，這些卑鄙的支那人居然把防空陣地架設在了山頭上。而且隱蔽的那樣好，差點就害他上了當，要不是他的動作敏捷恐怕俯衝之後就被擊落了。剛才他的好友駕駛著一架轟炸機俯衝投彈的時候因為高度太低，在擦這山頭飛過的時候被亂黨的防空機槍把座艙切割成了幾塊，連跳傘都沒有來得及就在空中解體了，好在他的殘骸也把擊落他的防空陣地砸了個稀巴爛。
不過三山野人的怒火並沒有消失，他現在更加的痛恨這些卑鄙的支那人，居然把工廠設在地形這麽複雜的地方，連轟炸都要小心翼翼，真是一個狡詐的民族！他小心地操縱著飛機尋找雲霧的空隙，隊友投下的炸彈在下麵爆閃出陣陣的火光，地麵上一個奇怪的東西出現在山間的縫隙中，那東西不斷地噴吐著白霧，很快就要遮蓋住自己了，森山野人冷笑了一下，一個側轉把旁邊山頭不停噴射子彈的支那防空陣地上的家夥撕成了碎片，順手把機翼下的兩枚炸彈扔進了剛才的地方。
他向後望去，爆炸中騰起的亂石中明顯的夾雜著其他的東西，嘿嘿，打中了！他搖晃著拇指向這空中隊友炫耀著，其它的幾個人也學著他的樣子把炸彈扔了下去，隻是為了躲避不時打來的槍彈，高度不能太低，結果好多炸彈都扔在山腰上和山頂間，真正能夠有些效果的還不到三分之一。希望這些轟炸沒有把滲透進去的陸軍蠢材們炸死在裏麵，免得無法確認戰果了，森山野人不無惡意想著，順手在航空圖上標下了幾個地點，看來以後要重點照顧這些地方了。
地麵上的顏修文惱火地看著天上，這些龜兒子居然派了這麽多的飛機來。要不是早有準備，加上正好在深山裏，恐怕這次就要損失慘重了，即使如此還是不時得有些工廠設備被摧毀，好在這裏的工人在空襲警報發布的時候就躲進了洞子裏。雖然設備和高爐遭受了不小的損失，可是隻要人還沒有事情，那麽就是還可以在造出來，可是為何鬼子居然可以準確的鎖定這裏呢，要知道這裏的環境實在是天上的飛機很難發現的。聽著外麵嘭嘭啪啪的炸彈聲，顏修文思索了起來，莫非上次搜剿的日軍小分隊不幹淨？
這個念頭猛地閃現在他的腦海中：“對了，我說怎麽上次總感覺有些什麽地方不對勁呢，原來是鬼子的屍體上沒有發現電台，一個深入敵後的日軍小部隊居然沒有攜帶電台，而且炸藥和其他破壞工具居然也不多，難道他們真的指望憑借著幾把二十響就可以來破壞嗎？”幾個參謀定定地聽著他們團長的話，紛紛點了下頭。一個冒失鬼接嘴道：“是啊，當時我也奇怪呢，可又一想，沒準鬼子失心瘋呢。我就沒說。”顏修文氣的飛起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你這兔崽子才失心瘋呢，趕快通知全體注意戒備，並派出搜索小組把鬼子的耳目找出來，另外通知電台科偵聽附近的電台通信，盡力確定他們的位置。”眾人答應著趕緊準備了。
嵐山守備團如果就人數來說恐怕是抗日義勇軍裏最少的了，不過如果動員起工廠裏的預備役來。大概一個師的編製也是有的。這裏是嵐山的核心力量，在察覺日軍可能要對這裏有大的行動之後，顏修文就被調到了這裏。老實說他還是不太高興的，本來在外線作戰的有聲有色，不斷的蠶食著周圍的日偽力量，雖然沒有大戰，可是零打碎敲，連帶著練兵也是很痛快的事情，突然被老大調了回來他還真的不太習慣。可是沒有想到他剛回來沒幾天，鬼子的飛機就到了，要不是三天前剛搞過防空襲演習，他還真的沒準亂了手腳。隻不過現在雖然有條不紊地應付著，可是天上的飛機還是他對付不了的。真的窩火啊！
好在這次及時想到了日軍的地麵引導，隻要讓他們沒有時間發報，那麽日本人的飛機沒了燃料自然會回去，隻不過產量會受到很大影響罷了，好在他們這次轟炸的是重工業區。要是把甲級區域給破壞了，恐怕損失要超過這裏好多倍了，不過那裏的工廠大多時是開在堅固山體上的山洞裏，周圍的防衛又精良，單憑著鬼子的飛機還是沒有辦法地。
“團長！鬼子的飛機飛走了，我們正在統計戰果，具體損失要過會兒才能拿到。”一個參謀跑了過來。顏修文點點頭側耳聽了一會兒囑咐道：“讓各防空部隊的衛生員，和駐地的軍醫全力救護受傷的戰士，命令醫院立刻準備床位，血漿，各工廠區的守備部隊注意戒備，工廠檢點損失，盡快上報，其他部門繼續生產，尤其是高爐區，不得停爐！”幾個傳令兵飛快的跑著去了，電話也開始呼叫起各個單位來，一時間指揮部立刻開始繁忙了起來。
顏舉凡接過電報，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氣，傷亡一百五十餘人？這幾乎是曆次戰爭以來死傷最重的，雖然其中一半以上是未及隱蔽的工人，可這數字還是大了些，防空兵野戰損了幾十人，高射機槍損失十幾挺，不過也擊落了日機十一架，其中俘虜了日軍的飛行員十四人，另外七人的屍體也被找到，當然被打得淩空爆炸的和墜毀之後燃起大火的例外。
眾人麵對著戰績喜憂參半，若論戰果還是很輝煌的，尤其是在沒有空軍的情況下，居然擊落日機十一架，這個成果可是國人從來沒有過的，而且還抓了如此多的飛行員，如果宣揚開來又會是一個讓國人興奮的消息，不過這次日軍損失之後再來，恐怕就不會有這樣的好成績了，說起來這還是在日軍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利用他們低空飛行投彈的時候。在山頂的高射防空陣地上突然開火才有的好成績。下次日機有了防備恐怕就不會有這樣的好消息了。
當然相應的日軍的轟炸效果也會少得多，畢竟在山區沒有精確的瞄準是炸不到目標的，而且如果沒有鬼子的引導，日軍的飛機也很難造成今天的損失。顏修武沉吟了片刻說道：“雖然我們麵臨著很多的困難，可是這次能夠取得如此的戰績，還是要表彰同誌們不怕犧牲，英勇頑強的精神。通電表彰相關防空兵各部，對於擊落敵機的士兵頒發他們勇士勳章，請顏修文同誌繼續善後。並提高警惕。另外關於可能存在的日軍耳目的問題，同意他的看法，要他抓緊時間肅清敵特，盡快地恢複生產。”
秦琬君補充道：“各軍火工廠也要抓住這次機會，盡快落實防空防特工作，把一些拖後腿的工程盡快地轉移到防空的山洞中裏去，並且提醒他們在空襲期間，高爐群的人員必須撤離，對於這次因為看護高爐而不幸殉職的工人同誌們。同盟會要盡快地拿出撫恤辦法來，讓我們為抗日解放工作犧牲的同誌們可以安心的工作。”眾人齊聲點頭，是啊，好多的工人擔心正在運轉的高爐燒穿而沒有進防空洞隱蔽，致使好多人被日軍的飛機炸彈炸死，這讓大家的心裏都不好受，不過高爐壞了可以修，可是人死了，就無法複生了。
“阿爸。我覺得日軍這次大規模的空襲，肯定是得到了他們潛伏眼線的情報才來的，以他們轟炸的地點來看，基本上沒有超過我們重工業區的，雖然因為地勢讓他們的投彈大多沒有擊中目標，可是具體的轟炸範圍，確實是準確的。看來上次日軍特遣隊的侵入人員沒有消滅幹淨。甚至可以說中了他們的金蟬脫殼之計，不過他們的剩餘人員恐怕也不會多了，一定要嚴密的搜索。免得日本再來幾次，如果沒有他們的引導，日軍是無法取得很大的戰果地。”看到顏修武點頭，壞家夥看看周圍的人繼續說道：“現在看來日軍雖然受了損失，可是他們沒有傷筋動骨。恐怕今日還要再來幾次，所以我們是否給日軍一些壓力，避免他們過於輕鬆了？”
眾人一陣點頭，確實，如果讓他們輕鬆下來。沒準還會有什麽名堂，隻要把日本人打疼了，鬼子的精力才有可能分散。顏修武點了點頭，他已經清楚自己兒子的暗示了，不過現在具體的行動則要秘密進行，既然鬼子囂張，就讓他們嚐下利害好了。顏舉凡看了下阿爸的神色，笑嘻嘻地走了出去。
秦琬君看看他的背影不由得笑了起來，這個壞小子的主意還真是多，而且學會深藏不露了。當下她揮手招來一個侍女，仔細叮囑了幾句，很快一個卷宗出現在了她的手上。秦琬君笑了下說道：“師長同誌，你看下這些資料應該會有幫助吧？”顏修武欣然接過不由得一愣，隨即笑了起來，看來還是自己的妻子聰慧，而且還是早有準備啊，既然如此，就讓鬼子也嚐下滋味好了。
“居然抓了這麽多，看來日軍的俘虜要增加不少了，而且他們的隊伍越大，應該對抗日工作會有好處吧？最起碼，看著壯觀，不過嵐山俘虜的家夥要怎麽處理，他可拿不定主意，畢竟那些轟炸嵐山的日機飛行員了解了嵐山的防衛，還在跳傘的過程中看到了嵐山的地形，這要釋放回去，或者被他們逃跑了，可是抗日義勇軍的巨大損失啊。”顏舉凡自言自語地說道。
不過現在手裏的這個飛行員可是要好好地利用的，恩，也該去看看他了，不知道這個家夥有什麽反映了。聽到腳步聲顏舉凡一回頭，隻見秦思嬌和錢若雲有說有笑的從旁邊的院子裏走了過來，壞小子靈機一動，笑眯眯地打著招呼：“思嬌，錢姐姐，我們去看一個好玩的東西，怎們樣？”看到他的神情，兩個女孩子警惕了起來，這個家夥一露出這樣的笑容就不知道誰要遭殃了，看到她們警惕的麵孔，顏舉凡心中好笑，看來這兩個女孩子自己給捉弄的怕了，趕緊補充道：“錢姐姐，把那些個記者也招來一起，讓他們也看看日軍的俘虜現狀，也算讓世界了解一下我軍俘虜的日本戰俘的狀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