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雛鷹展翅 第四十章 震驚
馮勤輝根據這份情報已經完全可以推測出，進攻隸縣的日軍一定失敗了，隻不過具體如何還要等後續的情報。
可真要到那個時候報紙的消息也該來了，明白黨首心思的他偷偷抬眼看去，果然石廣文的長發無風而動，看來黨首對這次的勝利很激動啊。
衛見雄一臉好奇地盯著他，這個小子的情報也不知道準不準，可惜現在的日軍掌握著這一帶的製空權，否則派架飛機過去就可以知道了。不過這個念頭還沒有轉完，一個機要參謀看了一眼馮勤輝，把一封電報放到了黨首的桌上，眾人的目光都匯集了過去，一時間屋子裏麵安靜下來。
石廣文看過電報長發愈發抖動的厲害起來，他平靜了片刻，揮手命人宣讀電報，侍衛副官接了過去朗聲宣讀著：“致四民黨黨首雅鑒，我同盟會所屬抗日義勇軍已經在今日上午十點完成作戰計劃，前日進犯之日寇已大部被我殲滅。累計，桑川師團，和124師團除一部逃竄外，其餘已經被我軍全殲。值此之際，向貴黨通報這一喜訊，望貴我兩部同心協力，共禦外辱，蒙我大漢祖先保佑，喜獲勝利，今通電共慶此捷！同盟會會長，抗日義勇軍師長顏修武。”
隨著電文的讀完，眾人麵麵相覷，鴉雀無聲，這個消息太詭異了。以至於人們都不敢相信，什麽？全殲兩個日軍師團？這是什麽概念？在座的都是身經百戰的壯士，浴血廝殺出來的英雄，對於日軍的真實實力從來都沒有人懷疑過。
可是在今天，明明是日軍率先偷襲，抗日義勇軍倉促應戰，可是沒有幾日戰果居然急轉直下，竟然又取得了勝利？
這不可能！
這是所有人的第一個想法，他們很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這個消息給他們的震驚要遠遠超過打擊。他們寧可相信這些是往日裏的冒功電報。就在昨天他們還在私下裏賭博，看看抗日義勇軍會不會逃竄到別的地方去，甚至很多人還拿出黃金賭，抗日義勇軍一定會全軍覆滅。
可是這一刻，無人關心自己的黃金損失，他們徹底地驚呆了。幾個人不是在偷偷的掐自己的大腿，就是開始懷疑抗日義勇軍是不是天兵天將！
之前的會戰，自己四民黨的部隊通常是以五比一的兵力配置才可以相持，以十比一的比例才可以小勝。即使如此在這樣的進攻下，很多日軍部隊還是可以保持建製的撤退出去。
可是現在，抗日義勇軍憑借一個師，隻有四個團的兵力就殲滅了兩個師團？（因為情報工作做得好，他們不知道，抗日義勇軍已經進入作戰序列的，新一團，新二團，新三團。以及幾個火箭炮團和其他輔助部隊的番號。）
看著馮勤輝肯定的目光，和黨首略帶沮喪的麵孔，眾人明白過來，恐怕這消息是真的了。往日裏即使遇到再大打擊也不曾倒下的黨首在這一刻，被這個消息震懾了。抗日這麽多年來，血戰這麽久，死傷如此之重，黨首從來沒有放棄過，可是在這紙電文麵前。黨首第一次流露出疲憊的神色。
很多人已經懂得了那目光中包含的意味，一個建黨如此久，一個戰將如此多，一個部隊足有幾十近百萬的統帥，戰鬥力居然還不如一個初立不久的地方部隊。在座的眾人感到一種羞恥油然而生，甚至衝淡了原本應該有的喜悅。
他們的臉紅了，有些已經青了，不過無論他們是青還是紅，都無力改變這樣一個事實。那就是。這支抗日義勇軍已經茁壯起來，甚至強壯的出乎他們的意料。一些原本還打算坐收漁人的這一刻被打了悶棍，眼冒金星之下才發覺，這昔日的軟柿子已然長出了刺，已經刺痛了他們的心。刺痛了他們的膽。
這一刻他們甚至覺得日本人並不是這麽可怕了。
當然，其中有幾個的神情更多的是興奮，在這幾個人看來，隻要是自己的國人殺鬼子總是讓人興奮的事情。衛見雄就好奇的問著旁邊的幾人，“這怎麽可能。要采用什麽戰法才可以達成這樣的戰果？這真是一個奇跡！”旁邊的幾位將軍一愣，是啊，雖然也知道這些抗日義勇軍的武器精良，火器犀利，可是真的到了如此的程度，那怎麽能不讓這些征戰半生的軍人好奇呢？
不過在座地，沒有誰可以回答他的問題，也是，如果真的有人明白，那他就不必坐在這裏聽著別人勝利的消息了。這滋味委實不好受啊。
石廣文揮揮手讓正目瞪口呆的眾人散去，寬敞的會議室裏清靜了下來，幾個心腹在旁邊麵麵相覷。馮勤輝看了看桌上的電報，又看了看正出神的石廣文。
低聲說道：“黨首，據卑職看，是不是給他們回封電報啊。這耽誤了可就……”剩下的話他已經不必說出來了，石廣文點了點頭。
“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吧，一定不能失了體麵。”說完麵無表情地轉身而去，幾個人對視半晌歎了口氣，馮勤輝琢磨著黨首最後的那句話，“體麵，體麵啊，黨國的臉麵還是要顧及的，不過同盟會的這個電報如何回複可真麻煩啊，尤其是對方的口氣似乎很平等的樣子。”喃喃聲中他苦笑著坐進了自己的汽車。
當然這一刻不是他一個人在煩惱，人民團結黨幾乎是同時也收到了一封措詞相近的電文，所不同的是，相對來講團結黨的情報渠道要稍微的閉塞一些，所以電文到達之後所引起的轟動更大，議論之聲更響。
不過有一個人一臉的咄定，隻見白劍生吞吐著煙霧好不愜意，全然沒有旁邊眾人的疑惑和懷疑。一時有鶴立雞群之感，楚項天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他，哈哈笑道：“好你個小諸葛啊，果然是神機妙算。看看這次又讓你說中了吧，抗日義勇軍果然是取得了勝利，乖乖，這是多大的勝利啊，來說說看，你是如何考慮到的？”
眾人一陣交口結舌，紛紛地讓他把秘訣說出來，這次大家一起輸給了他，自然要讓這罪魁禍首說個究竟。好看看是真的有道理，還是純粹瞎貓抓住了死老鼠。
傅國豪笑嗬嗬地從袋子裏掏出了一支鋼筆，“諸葛兄，這次你贏了東道，可否為我等解惑啊？小弟這個賭注可是交給你了。”說著一拱手，眾人哈哈大笑，紛紛解衣掏袋，一時間白劍生的桌前堆滿了東西，本子鋼筆。懷表銀元，連手槍都放了幾把，好不風光。
白劍生趕緊抱拳團團作了一個揖，“諸位，諸位，小弟愧不敢當，還是請諸位收回，答案劍生自然不敢藏私。”眾人隻是嘻笑不答。
無奈，白劍生扯過地圖。指著桐城解釋道：“此地看似凶險，實際內有錦繡，比如這裏，之前抗日義勇軍已經拿下了桐城周圍的廣大地域，而當時桐城的日本駐軍並不多。可他們隻是圍三闕一，顯然有著更大的預料和圖謀。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那末就是說他們已經做了迎擊日軍進攻的準備。”說著他劃了個圈子。
眾人無言盯著地圖思索著，白劍生繼續說道：“依我所見，他們最初必然是希望日軍采用他們預料的那樣。增援桐城。這樣一來，他們必然可以在這一地段，進行伏擊，引誘敵人深入，再圍而殲之！”眾人不住點頭。
白劍生繼續說道：“不曾想。這次日軍被迫換了個新的司令官，連帶著思路也變了，這個織田俊雄據說早年曾有日軍陸軍軍神的美譽，甚至有傳說是日本著名戰神，織田信長的子孫。此人果然不俗！竟然懂得利用我方慣用的遊擊戰法，來避實擊虛。試圖用遊擊戰來撕開抗日義勇軍的防線，顯然，他們初期達到了目的。所以隸縣周圍應該忙亂了很久，不過隨著他們的果斷後撤，贏得了時間和空間。更是趁機故意露出破綻，讓日軍以為已經取得了局部優勢，並在相信自己空軍的威力之下，試圖強行突破他們的防線。”說到這裏，他喝了口水，看看不住深思的眾人。
歎了口氣道：“具體我就不清楚了，如果後麵的情報證實，他們傷員眾多的話，那還好辦，反之則……”傅國豪在心中給他補上最後那未說出的話：“太可怕了。”
眾人神情肅穆，大家都想起了，當時為了消滅日軍的一個後勤部隊所付出的代價，甚至自那裏以後就曾有命令，禁止麵對日軍衝鋒。不過今日的戰果極大的震動了他們，連帶著很多人都羨慕起在桐城的武工隊來，這要是能夠近距離的看一看他們的部隊，看一看他們部隊的訓練，那一定可以長長見識，看看連日軍都要考慮用遊擊戰對付的部隊是什麽樣子。
對此更感興趣的是一向關注中日事態的美國人，他們通過特殊的渠道搜集偵測到的日軍通訊電文，已經在大量的破譯中，不過這一次，因為日軍的空軍被那場殲滅戰驚呆了，所以對總部的呼叫也是用的明文。
因此甚至比石廣文接到的電報更早些時候，美國人就了解了事情的經過。所不同的是他們更是被其中一項，據說是秘密武器的東西吸引了。
根據監聽的通訊中日軍飛行員彼此的通訊，都在不停重複那種日本人稱之為“死火”的可怕武器，驚慌中可以推斷出日軍的地麵部隊，被抗日義勇軍采用的這種大威力武器全部地殲滅了，這讓以技術立國的美國人被震驚了，他們迫切的想知道可以一次殲滅一個日軍師團的武器是什麽，這也是馬克南所麵臨的問題。
究竟要怎麽和他們接觸呢？這些人中間隔著幾個不同勢力的控製區，既有四民黨的，也有日軍的，甚至還有許多軍閥勢力的，一時間連這個中國通都犯了難。
除此之外，他更需更考慮是不是和抗日義勇軍建立進一步聯係，畢竟美國是崇尚實力的目家，而這次他們用勝利交了一個滿意的答卷，相信即使是華盛頓那些家夥也挑不出問題來。當然之前能夠弄到這種武器實在是太好了，畢竟這東西真要有效的話，那可對美國陸軍太重要了。
以他的見識甚至預想得到，未來美國和日本必將有一場衝突，隻是不知道這支抗日義勇軍還會帶給他什麽驚喜，想到這裏他的目光投向桌上的報紙，據說這份《衛國日報》是他們的喉舌，不知道能不能通過這個聯絡到對方呢？
一時間隸縣成了四方目光交會的地方，此刻的顏舉凡正舒服地躺在**。他感到這能夠睡在**實在是個非常舒服的事情，至少比睡在戰壕裏強得多了。
這段時間日軍忙於善後，亂得像沒頭蒼蠅一般，加上丟了桐城，也就顧不得來轟炸隸縣了。所以幾日之間，隸縣的城內又起了一片建築，就仿佛國人草根一般頑強的生命力，燒過之後又長了出來，如果不仔細看。外人恐怕很難有機會看得出來，這裏三天前還是一片殘垣斷壁。
顯然國人的韌性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在這幾天裏，各級組織已然安置了人口，開始了春耕，很多交戰地點上日軍的屍骨堆，成了農戶爭相搶占的地方，相信到了麥秋，這些將成為肥料。長出茁壯的莊稼。這也算是他們死亡之後唯一的一件善事吧。
“少爺，你看我們收到的各地的讀者反饋，其中一份你一定感興趣。”說著錢若雲遞給他一摞紙張，顏舉凡撥開蒙在眼睛上的毛巾，眨眨眼睛，這個女孩子一身軍裝英姿颯爽，全然看不出之前的悲慘淒苦。而此刻她正神采奕奕的指著其中的一張比劃著。
顏舉凡扒開被子坐了起來，已經鍛煉健碩的體魄，染紅了少女的臉。不過似乎勇敢過分的女孩子仍舊眼也不眨地看著他，這讓顏舉凡一陣好笑，果然，察覺到異樣的少女拿起衣服服侍著他，借以逃避他炯炯的視線。
顏舉凡笑嘻嘻地看著手裏的文件。順手在女孩子已經有些滾圓模樣的俏臀上摸了一把。惹的這個侍女一聲嬌呼，遠遠地逃了開去。
哦？壞小子一愣，收斂起有些心猿意馬的思緒，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文字，美國人的嗅覺很靈敏啊。看來他們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麽。不過他們倒是很聰明，知道通過報社來聯絡這裏。
嘿嘿，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隻是不知道美國人突然伸出枝條來打算得到些什麽？當然他更相信是因為日本人又一次失敗於此的結果。畢竟在亞洲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隨便一而再，再而三擊敗日軍的。
隨手翻看之下，其他的是一些愛國人士的各種發言，他不由得笑了起來，現在抗日義勇軍再次大敗日軍的消息還在印刷機上，要等到明後天才會到他們的手裏。除了一些和各黨派有密切關係的知道了之外，大眾還被蒙在鼓裏。隻是不知道等到這次抗日義勇軍再次殲滅日軍兩個師團的消息傳了出去，國人會怎麽想？
真的好期待啊，說起來這個時代的都市他還沒有來過呢，一縷神思悄悄地萌芽了。
隻不過他的好運氣和安靜生活一起到了頭，秦思嬌一臉笑眯眯地走了進來，“凡哥哥，剛才我發現你的侍女紅著臉從這裏跑了出去，她不會是生病了吧，要不要我找醫生給她檢查一下啊。”說著伸出小手在他的額頭摸了摸。
即使以顏舉凡的厚臉皮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轉頭忽然想到，這個小丫頭不會沒有事情突然來消遣他吧，“嗬嗬，無傷大雅，無傷大雅，哪個女子不懷春啊。我隻是給她春天般的感受罷了。”說著麵不改色地看著她。
秦思嬌一看這個壞小子居然直言不諱，還不拿這當回事兒。立刻改了主意，畢竟她這大宅門出身的知道男人都有著花花性子，隻是沒想到，一場仗打下來，她的凡哥哥竟然也如轉了性子一般，變得男人味十足了，連帶著過去遮遮掩掩的也敢拿出來說了。
有心耍性子，又想起之前姑姑叮嚀過的，要對男人以柔克剛，趕忙收斂起小性兒，抓著他的手親熱地搖晃著說道：
“凡哥哥，姑姑說要你到前麵去，說是商量著把指揮部挪到桐城去。”既然要柔，那索性不提好了，免的順勢助長了他的氣焰，這機靈的秦小小姐自然有了別的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