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洶湧
天空中揚揚灑灑的下起雨來，羅玉濤歎了口氣，看看天空，這樣的雨除了打濕他的衣服之外，更多的是讓他回想起那個悲慘的夜晚。就在那一夜，他家破人亡，摯愛的爹娘和姐姐離開了人間。他甚至不敢睡覺，惟恐在夢中再次看到那讓他撕心裂肺的畫麵。
他更痛恨自己，當時為何不勇敢一點，為何不敢衝出去，就算當時和狗日的日本鬼子拚了，也好過獨自忍受這煎熬。可是他更不甘心，為了忘記這痛苦，他這個昔日的少爺，白天裏拚命的訓練，捶打自己，為的就是在夜晚到來的時候可以立刻睡著，不再想起那悲慘的時刻。
如果說羅玉濤的心中有著願望的話，那麽祈禱他能夠親手開始殺鬼子就是他最大的心願。隻有那一刻到來的時候，她那脆弱的心靈才可以暫時安穩。
當然，他知道周圍的戰友，和幾個小姐姐不讓自己去參加戰鬥是擔心，更多的是對他的愛護，所以很多時候他隻好默默地看著他們，用自己無言的訓練來回答。
當然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抗日義勇軍的著名人物，除了他的刻苦訓練之外，也是因為他實在最危急時刻趕來報信的緣故，所以眾人都很喜歡他。
劉雲笑嘻嘻的招呼著：“小羅，你又跑出去請戰了？快，到我屋裏避會雨，看看，你都淋透了。”說著扯起他的袖子朝著屋裏走去。
羅玉濤沒有說話，默默地跟在他後麵，這個人在很久之前就經常和他說話，雖然他不是很喜歡小羅這個稱呼，可是聽者這個人的稱呼。他心中熱烘烘的，今天的訓練已經結束了。現在回去，應該趕不上晚飯了。想到這裏他緊緊地握住袋子裏麵的蘋果幹。這些是若雲姐姐留給他的，每一次握住它就仿佛若雲姐姐就在身邊。
而若雲姐姐稱呼自己名字“玉兒”地時候和自己的親姐姐是那麽地像。
劉雲就住在桐城的一條胡同內，前麵就是人民團結黨地辦事處，明亮的屋子裏麵傳出一縷撲鼻的香氣，羅玉濤的肚子咕嚕叫了一聲，劉雲哈哈和一笑。忍不住道：“哈哈，餓了吧，快來嚐嚐你嫂子的手藝。這飯菜保準讓你吃過之後還想吃。”說著得意的朝屋子裏望了一眼。
不知道上麵地安排是甚麽樣子的。在自己和純子的事情有一次被發現之後，張雲天就找自己談了話，當時劉雲已經做好了上軍事法庭地準備。可是不是想，組織上居然批準了自己和純子地婚事。這件事在讓他困惑的同時，也忍不住得意了半天。
能夠和心愛的女人結婚，這可是需要條件地，先不說他不是幹部，就單單和日軍女戰俘結婚這一條可以說甚至開辟了團結黨內的先例，他從來都沒有幻想過居然可以遇到這樣的事情。
不過現實畢竟擺在眼前，如果不是這樣，當使得自己一定是個槍斃的下場，現在不光自己娶了純子為妻，甚至還當上了辦事處的幹事，這可是他參軍以來從沒有想過的，離開了戰鬥過的部隊，還真有點不習慣。
可是這熱氣騰騰的飯菜，也是戰友們從來沒有想到過的吧？
“啊，有客人啊，快請進來。”純子一臉恭敬的招呼著客人，熱情地接過利雲手上的東西，這親熱勁讓羅玉濤帶著一此好奇，這個就是劉大哥的夫人嗎？
看著他有些生硬的謙讓，劉雲的得意勁頭就別提了，撇開別的不論，單單是日本女人恭順的態度，和對自己丈夫的尊敬就讓他有中一切都是值得的感覺。如果不是他的一直還算堅定，恐怕退隱山林的打算都會有。
“小羅，來坐，別客氣，就想到自己家裏一樣，來，你嫂子的手藝可是好得不得了，嚐嚐看。”說著伸手為他揀了一筷子菜，抗日義勇軍的威名遠播，打跑了日本鬼子的事實，讓眾多的農民和商人看到了希望，所以物資供應格外充足，如果不是各地的交通要道上有著軍人巡邏，軍營裏常常傳出實彈射擊的話，幾乎讓人忘記了這還是戰爭時刻。
劉雲自從被批準結婚和擔任聯絡處的幹事以後，津貼增長了一大塊，這讓他的生活每頓都可以吃上點肉，高興的話還可以喝點酒。再加上純子的手藝實在出色，如此一來，即使以昔日羅家大少爺羅玉濤的眼光來看，這頓飯也著實不錯。
劉雲一邊往他的碗中夾著菜，一邊隨意地問道：“怎麽樣，你們訓練苦不苦？哎，現在還好，要是打起仗來就糟糕了，那可是真的要死人的。”
羅玉濤吞一按下一口飯菜，笑道：“劉大哥，我的訓練成績很好，一定可以多殺鬼子。”
劉雲有些尷尬的看看川島純子，這個詞他已經很少用了，畢竟自己的妻子也算是鬼子吧，現在算也殺鬼子，不過已經轉移到……上了。
對麵的川島純子對鬼子這個詞似乎不以為意，仍日殷勤地為兩人夾著菜，劉雲這才放下心事。
“你這次還沒有見到你們團長嗎？嗬嗬，我猜對了吧，別擔心，等他回來一定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不過之前你可要繼續加油。
聽說你們抗日義勇軍的輪換很快就要執行了，沒準就可以挑選到你。”劉雲繼續說道。
看到對方頻頻點頭，他心中不住合計，看起來綜合個顏修武的兒子顏舉凡，確實不在桐城，而且似乎去的地方不近，不然的話，應該較就有消息了。
而能夠讓抗日義勇軍統帥的公子親自去的地方又是哪裏呢？他們的輪訓已經擴展到日占區很深入的地方了，隨著日本人的弱勢，這樣下去，同盟會遲早要占據更大的地盤，那個時候不知道團結黨地上層會怎麽樣。
算了，這個問題，還是要老張來分析吧。自己隻要把這些消息匯報上去就算完成任務了吧？至於那個機密的武器，孔排還真不是他可以隨意探聽出來地。雖然眼前的這個小家夥當時距離地事發地點並不遠，可他還真的是甚麽都不知道。
如此說來。抗日義勇軍的保密係統還是很嚴格的，普通的作戰部隊居然也不知那個武器是甚麽。
這個武器一定是部署在甚麽地方了，他可以公開的在這裏活動不假，可是如果太過出格還是會有麻煩地，這些在那次張雲天和他的談話之後就應經明白了。
即使是單純的作為一個軍人，劉雲也是想知道這個神秘武器地。沒有一個人可以拒絕這個**，隻要巧妙，應該不會對抗日義勇軍有甚麽損害吧？
旁邊地川島純子一臉微笑地聽著麵前的兩個男人談論這事情。在她看來。利雲的談話技巧實在是欠缺得很，很多情報明明可以用更委婉地問題帶出來，而且可以更加的深入。可是此刻卻是絕對不能隨意插嘴的，更是要表現的對此一點興趣也沒有的樣子。
她不知道張雲天這個老狐狸同意她嫁給劉雲是甚麽意思，不過從目前的情況看來，應該不是那麽簡單，究竟自己是不是在他的意料之內，還是必須仔細思考的事情。
所以她已經在最快的時候發出了暗號，讓自己的上司近期不要和自己聯絡。她對劉雲不能說沒有一點點感情，畢竟兩個人共同經曆了很多事情，而劉雲有時比很多大日本男人體貼得多。
不過一種獨特的情感也困擾著她，一方麵，她有些鄙視這個似乎忘記了戰鬥的男人，而另外一方麵她又有些陶醉在這溫情裏。
甚至有時候提籃買菜逛街的時候，都有一種溫馨的感覺，就仿佛是真的做了他的妻子。這種夢幻與現實的交織才是她最大的問題。
“劉大哥，我該回去了，不然誤了點名，會被罰站的。”羅玉濤恭敬地站了起來，他對這個對自己關心的大哥有此好感，而且聽說他親手殺過鬼子，更是想象他請教這方麵的一點問題，可是旁邊這位溫溫柔柔的大嫂讓他不知道如何開口，萬一談論這些驚嚇了她，可就不好了。所以他打定了主意在下次才找機會問。
雨漸漸地小了，外麵的街道積水也退得差不多了，說起來這些還要感謝那些日軍戰俘，正是他們的徹夜努力，才讓桐城的市政建設逐步的完善起來。顏修武甚至一度笑歎道：要是等勝利以後，就把全國的各項建設全部交給這些家夥，一定可以做得不錯。”
當然，這些人除去用於作為教材的之外，其他的大多保存完好，為了可以更多的讓他們贖罪，他們被準許獲得一些普通的食物，現在很多人在剛剛雨停片刻，又出現在他們的工作崗位上，為他們的晚餐而努力工作著。
羅玉濤經過旁邊的時候，狠狠的瞪了他們幾眼。他要提醒自己，他已經是一個軍人了，不能隨便損害公共財物。這些混帳隻能等他們自然磨損過度。
“你小子跑哪裏去了，頭兒正找你呢。”走進營房大門的時候，一個哨兵和他打著招呼。
羅玉濤精神一振，快步朝著連部跑去。
如果說起雨來，那麽去過熱帶的人一定會告訴你，甚麽樣的才叫雨。此刻的楚項海正一臉難受地看著天空，自從他率領部隊到達此地以來，雨水就沒有停止過，很多時候戰士們隻能跑在雨水中訓練，這讓很多來自北方的戰士都患上了皮痊。
沒辦法，這裏就是這樣，他甚至到了以後都沒有看到過真正的綠地，地麵上鋪滿了腐敗的落葉，往下挖掘多少米還是如此，而這雜草叢生，藤蘿密布的地方更是充滿了蛇蟲鼠蟻。
這不，他今天的晚餐就是一條水煮蛇，好在英國人在這裏經營多年，雖然現在被日本人逼迫的有些走投無路，可是船破有底，他們提供的武器彈藥，還是非常精良的，這多少給了他些安慰。
雖說他一直在英國的部隊服役，但是這雨林作戰還是從來沒有參與過，他隻好和普通的戰士一樣，都要從頭學起。好在，這些英國軍官派頭十足，一個個紳士麵孔，倒也不是太過分苛刻。
這讓這些剛剛放下鋤頭沒有多久的士兵，從容了很多，可是楚項海不肯放鬆，他知道，等待在他前麵的將是日本人，無論如何，那些日本人是不會放水的。
如果這個時候輕鬆了，在戰場上一定會傷亡慘重。所以在學習了一些他們的訓練方法之後，楚項海決定還是自己人來監督比較合適。
這些戰士很多是久經沙場的老戰士做骨幹，所以凝聚力還是很強的，加上處於異地作戰，指揮起來問題倒是不大。不過英國人似乎支撐不了多久，那個時候才是考驗大家的時刻，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如果不小心謹慎，可是要死無葬身之地的。
“師長，看起來，這雨又不會停了，今晚是不是讓大家在吃點辣椒湯？要不然還真撐不住。”一個軍官憂慮地說道，很多戰士到了此地以後水土不服，加上毒蛇騷擾，非戰鬥減員竟然高大兩成，再這樣下去，不用日本人來，自己人就死幹淨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因為連續陰雨，英軍的偵察機無法起飛，距離他們不到三百公裏的地方，日軍的登陸艦正緩緩的靠上碼頭，這一批的是並作為後續部隊將在側後方登陸，來切斷英國人的前後聯係。
所以這次行動他們起了一個別致的名字，“壽司”，隻要這個行動成功，失去了海軍支援的英國軍隊要是不想死的話，就隻能是向日軍投降了。
當然即使這次行動成功，鈴木智也不會太開心，和海軍比起來，他的師團即時取得再大的勝利，也無法同擊敗美國太平洋艦隊相比。那次行動陸軍永遠無法超越了，根據情報，在前方的英軍熟練隻有幾千，而且是分散守衛在幾個地方。隻要切斷它們之間的聯係，這次行動就可以告成了。
已經和英軍交過手的他甚至連戰鬥的欲望都沒有，和英國的享有盛譽的海軍相比，英國人的陸軍基本上可以算不堪一擊，他們在和大日本的盟友德國作戰的時候表現得一敗塗地。
這讓一心想做亞洲德國的日本心中很是瞧不起，再有三天，就要讓這些英國人好看，想到這裏，鈴木智端起醬湯痛快的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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