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亂世爭雄 第十四章 醜陋的鐵甲車
嵐山深處，一條隱蔽在山間的寬敞道路上，一堆人興奮地看著麵前的醜八怪，是醜八怪。這是驗示範唯一可以形容它的詞，麵前這堆更像是破銅爛鐵的怪物，就是嵐山自己製造的汽車，至少工人們是這樣稱呼他的。
當然這樣叫也未嚐不可，隻是顏舉凡覺得麵前的有著四個輪子的一堆零件，怎麽也和汽車這個詞掛不上鉤，更像是前世裏在馬路邊經常可以看到的那種大型氣泵一樣醜陋，不，應該說更醜陋。
這讓他知道並不是甚麽東西的第一次都是最好的，或者它足夠珍貴，可是絕對不順眼。
可他沒有說話，隻是仔細觀察各個部位的東西，琢磨著它們的功能，不知道他們怎麽想的，似乎發動機是設計在後麵的，那麽如果用它運輸，貨要裝在哪裏呢？
想到這裏他一陣無力，記得上一次交火的鬼子汽車已經優先供應他們了，隻是想到那些原裝的日本汽車現在那慘不忍睹的樣子，他就有些後悔，那些車足夠裝備半個運輸隊了，可是現在已經成了一堆零件，並且屍體被幾個研究部門瓜分了。
可憐啊，隻是這東西真的是根據那些車研製的嗎？怎麽一點血緣都沒有看出來呢？
似乎看出他的樣子不像是開心，顏修文笑了起來，“這些可是大夥兒沒日沒夜生產出來的，你小子還不滿意？”
秦思嬌聞聲看了過來，自從剛才被這個家夥親了一口後，她的臉就紅紅的，而且視線不敢和他的目光相對，此刻借了這個機會正大光明的看了他一眼。
顏舉凡好奇的指著麵前的那堆東西問道：“這個，這個，汽車怎麽運貨？放前麵？”他想了半天還是用了汽車這個詞。
秦思嬌也點點頭。“是啊，這個可比我們家原來買地醜多了。真醜，怎麽不做個殼子？”
顏修文哈哈笑了起來。“汽車？不是咱們的鐵甲車嗎？老汪，你過來一下。”說著朝著前麵正忙得起勁地一個人喊道。那人看了看，頗為不舍得走了過來，臨時又對旁邊的幾個人叮囑了半天，看來他很不放心這東西。
顏舉凡地大腦意識有此短路，鐵甲車？突然他明白過來。他們不是在討論裝甲車吧？昏了，這也太快了，怎麽會這樣……
汪洋不滿意的擦著手走了過來。“顏頭兒。有甚麽事？馬上就要用咱們的油試車了，正忙得不可開交呢？”
秦思嬌一臉的壞笑，煙頭兒？哈哈……
顏舉凡也笑了起來。看來此人是個機械癡了，竟然對基地裏的領導直呼顏頭兒，聽到的還真以為是在叫煙頭兒呢。
顏修文，捶了他一下，“快來，給舉凡解釋一下，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這項工作還是他最先提議地。”
“你說這東西不是汽車？”顏舉凡不等他說話就搶先發問，他真沒有想到這幫家夥居然直接搞鐵甲車，現在雖說隻是計劃造點汽車，試驗一下，可是鐵甲車也不錯啊，隻是要看看他怎麽說，畢竟人家搞機械的，更有發言權。
“這個是鐵甲車的原型，外麵設計地裝甲還沒有裝，隻是在實驗以下各部分地工作情況，這不，咱們煉出的油已經分離了一部分，這次就是要試驗一次我們的油能不能啟動。”說著頻頻地回首看他那輛車。
“哦，可是為何先製造鐵甲車呢？”這才是顏舉凡最關心地。
“我們的技術水平還差一點，這柴油機皮實，又容易造，沒有汽油機精密，我們先拿這個來練手，等熟練了再做汽油機就痛快多了，而且柴油機器的功率大，所以我們設計的這第一輛車就是打算用它裝上鐵皮，來擋鬼子的子彈，這樣我們進攻的時候就痛快多了。”汪洋的臉上一副就當如此的表情，神采中更有一絲焦慮，似乎是擔心那幫家夥把他的寶貝給弄壞了。
看顏舉凡點了點頭，顏修文朝他揮揮手，“趕緊去吧，我們還等著看你的試車呢，半個小時夠嗎？你小子不會把我們叫來看你擺弄機器玩吧？趕緊去。”
汪洋沒有任何不快，撒腿就往回跑，口中還叫著，“不會，很快就好了，再等五分鍾。”話中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也沒有被因為叫成小子而有不快。”
顏修文笑了笑，“這幫家夥一搞起工作來就甚麽也顧不了了，開始的時候我還生過氣，後來時間長了，發現這幫人根本就是一搞起來就忘了其他，我還不得不找人經常提醒他們休息。嘿嘿，說起來，我還是被他們磨了脾氣啊。”言語中頗有此自豪的樣子。
顏舉凡點了點頭，這才是可眼應該有的態度，看起來嵐山大學裏的學習科研氣氛很濃，還沒有後世科研機構人浮於事的現象，這個可值得表揚，隻要堅持下去，嵐山可以說得成為未來的希望。
正說著，前麵的那堆破爛一聲巨響，仿佛打了一個雷一樣，隨即就聽著震耳欲聾的一陣轟鳴響了起來，那附近的幾個人被聲音驚呆了，跑出老遠在後麵著。
那個汪洋也在一旁呆了眼，然後瘋狂地喊叫起來，顏舉凡隱隱約約地聽著他大喊，成了，成了……
這東西就算成了？要是裝上戰士，估計不用鬼子打，自己就先震暈了吧？顏舉凡歪著頭壞笑著。
秦思嬌捂著耳朵說不出話來，她琢磨了半天，說了一句話，把周圍的幾人逗得哈哈大笑，“這東西鬼子聽見就會投降的，太吵了。”
“哈哈……”顏舉凡沒有形象的抱著肚子笑了起來，說得太有道理了，這麽大的動靜一定要讓鬼子嚐嚐，回頭再有俘虜不肯招供，直接把他綁在機器上，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把他們小時尿床的事情都召出來，顏舉凡暗自打定主意要把這東西加入審訊科目裏。
汪洋還不知道他的寶貝已經被列入了反間諜試驗計刮。興奮地跑了過來，“成了。成了，再給我幾個月時間，就可以用了，嘿嘿，功率設計的大了點，加上忘記在排氣口加個消音器了。有點吵。”
顏修文一臉興奮，“這就成了？這麽說很快咱們就有鐵甲車了？”看到汪洋肯定的點頭，他狠狠地給了一個熊抱。看汪洋呲牙咧嘴的樣子。顏舉凡隻擔心，二叔可別把這寶貝疙瘩給捏死了。
因為這次地試車極其成功，除了身後的幾個倒黴鬼之外。其他人都被防衛司令請進了大餐廳裏，一個個洗淨油汙之後，居然年紀都不大。這個汪洋看起來也不過是四十歲，隻是看他們笨嘴拙舌地互相敬酒，顏舉凡心中就好笑，不過也隻有這樣的人才適合搞科研吧？
要是整天忙於迎來送往，又哪裏有精神研究課題呢，今天難得，在座的幾位每人麵前都倒了二兩酒，現在戰爭年代，糧食緊缺，所以釀酒被嚴格控製，這桌上的酒也隻是用山裏的果子幹釀製的，不過口感不錯。
酒是果子酒，可菜卻非常豐富，居然雞鴨魚肉俱全，不知道這麽多好東西是從哪裏搞來地。
看模樣又不像是從軍用雄頭倒出來的，看出他的疑惑，顏修文笑笑：“待會兒帶你去個好地方，你就知道了。”說完還朝著旁邊眨了眨眼睛。
顏舉凡一看，旁邊地秦思嬌正紅著笑臉水汪汪地看著他，這眼神讓他一**，沒想到有些酒意的少女居然如此嫵媚。看她還要再喝，趕緊攔住，要是這女孩子喝的醉態可掬，他倒不介意，可是旁邊這麽多人萬一被別人偷窺了去，吃虧地可是他自己。
“彩雲姐，你說舉凡哥哥在幹什麽？”顏雨濃端著飯碗小聲的和馮彩雲說著話。昨天一早顏舉凡出發的時候沒有叫上她，說是很快就會回來。可看著他和秦思嬌一起縱馬跑遠了，雨濃的心裏卻有了此忐忑不安。當年那個小丫頭似乎已經長大了，而且還有了心事。
可這私密話兒卻不好隨便對別人說，而馮彩雲調來得恰好是時候，麵對這個曾經救過自己一命的大姐姐，雨濃隻感覺很親切。
“他應該有甚麽事情吧，少帥總會有些事情，怎麽？小妮子心裏放不下了？”馮彩雲思索了一下就打趣道。
“哼，再笑人家就不和你說了。我記得他說有重要的事情，可沒有帶我去，隻帶著思嬌走了，你說我是不是特別沒用？”顏雨濃有些沮喪地說道，此刻以她的年紀最是容易胡思亂想，加上她生的內向，以前年紀小的時候還有可以把一些話對顏舉凡講，可現在已經是個大姑娘了.很多心思連想都會臉紅，又怎麽敢去說。
所以有時候，麵對這個大姐姐時，總會有些話偷偷的和她說。
“嗯，你做得也不錯啊，好像你在嵐山是學機械製造的吧，聽說你成績不錯，少帥不是也總是和你一起玩兒嗎？這次或許他隻是擔心路途太遠，你身體受不了呢？別多心了，傻丫頭。”馮彩雲撫摸了一下眼前女孩兒的長發，“對了，你們在搞什末，怎麽總是神神秘秘的？”馮彩雲看似無意地問道。
顏雨濃笑了笑，欲言又止的搖了搖頭，馮彩雲略略有些失望，她已經隱隱約約地直到，這個小丫頭或許心中還有著不少秘密，隻是看她小心地樣子，心中有些無奈。
顏舉凡匆忙離去是為了甚麽呢？
“這麽說，抗日義勇軍的少帥，曾經在前段時間去過陪都？”張雲天眯縫著眼睛打量著麵前的報告，劉雲點了點頭，“這件事情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得到些線索，可是具體他們具體究竟去了哪裏，還是無法查清楚。隻是，迎他們似乎還帶回了一個女的，好像很有點名氣的樣子。”
“老張，我看劉雲幹得不錯啊，能知道這些已經很不容易了。”呂文抿了一口茶水笑道，“他已經來到這裏有段時間了，到了一個地方多聽多看不會錯，況且他頂著學習的帽子。也不算介入地方吧？”
張雲天點了點頭，“是啊。你先去忙吧，注意。一定不要讓他們抓到把柄，盡量維護團結的局麵。”
說著看了呂文一眼，見他沒有甚麽表示，這才讓劉雲離開。
隨著學習組的到來，張雲天喜憂參半，被上級領導重視固然好。經費充足更是不錯，可是身邊來了幾個上級之命委派的人，那可就有些不舒服了。當然。這是上級地決定。是要堅決執行的。況且這個呂文看上去，似乎滿斯文，交談起來也投機。看起來應該是曾經獨擋過一麵地人物。
隻是這學習算是監督呢？還是取經？
呂文笑眯眯地品味著茶水，不知道的一定以為這是甚麽名茶，可惜這杯茶水經經連續泡了三天，不是因為張雲天吝嗇地舍不得好茶招待。而是他就是喜歡慢慢地品味這淡的沒有味道的東西，就像一件事情一樣，越是平淡的葉子底下，越是隱藏著事實。
“老張，你猜他們是做什麽去了？”呂文忽然微微一笑問道。
張雲天搖了搖頭，他不清楚，老實說，他甚至不相信。當然這話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或許是和四民黨聯絡？”
“這是一種可能，對了，你說過這個顏舉凡很有些名堂，究竟是甚麽名堂？”呂文突然對這個顏舉凡有了興趣。
張雲天思考了半晌，“說來話可就長了，當初這事情和我有點關係，那是咱們的挺進報被鬼子追趕，陳劍地戰鬥部隊又出動去別的地方，後來我們被追得沒有辦法。才跑到嵐山那裏，我當時和顏舉凡的父親顏修武有過一麵之緣，所以稍微了解一些嵐山地情況，覺得那裏地形複雜，適合隱蔽。後來，桐城當時地鬼子出動了很多人，一直知道了那裏，結果那個時候恰好是顏舉凡站崗放哨，這個小子，一看來不及了，就叫人去送信。然後他主動跑了出去，被鬼子抓住。”說到這裏呂文看著張雲天流露出一種奇怪的神情，“他主動被鬼子抓住？”
“是啊，而且他還帶著鬼子在山裏轉，一直轉了一個下午。一直到我們和村民都轉移了，他可是個好孩子，後來聽說有人看見他似乎抱著一個鬼子跳了崖。當時我還很難過，不成想，過了幾天他就回來了，這小子還繳獲了一把三八步槍。
“運氣好啊，居然撿回了一條命，那個懸崖我還看過，看了都頭昏。”張雲天似乎陷入了回憶。
呂文點了點頭，“智勇雙全當之無愧。那後來呢？”這個少年了起了他的興趣，由小見大，這麽小地年紀竟然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比很多成年人都幹得好。重要的是，他的運氣也不錯。
“後來？那就熱鬧了，他組織了一個叫老鼠團的，就是一群孩子組織在一起，蠻有趣的，陳劍現在還喜歡那支害蟲之歌呢，回頭我叫他哼給你聽。對了，那是在秦家大小姐出了一大筆錢之後，這個原本叫村民自衛隊的才改叫抗日義勇軍了。”張雲天補充道。
“秦家大小姐？莫非就是那個號稱天下最會做生意的秦家？這可有意思了，如果是這個秦家，我就一點不奇怪了。”呂文目光閃動了一下說道：“對了，這麽重要的情報，你為何一直沒有報告？”
張雲天一愣，沒有報告？不會啊，自己當時可是把這一帶的很多東西都上交了，“我記得在情報裏提到過，不過當時他們這支隊伍的發展還很慢，沒有目前這麽大的聲勢。你這一提醒，我還真覺得有此意思了。”張雲天以前固然對秦家沒有小看，可是自古重農輕商的意識正是此時社會上的傳統，確實沒有朝這方麵想過。
當時隻在奇怪顏修武怎麽會這麽厲害，短短的這段時間就發展了起來，看來這個秦家是出了大力的。
“你對這個秦家很熟悉？”張雲天好奇起來，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妥，怎麽可以這樣問呢。還好呂文似乎並不在意，“嗯，以前和他們打過交道，他們至今還在國內的零售業占了很大的優勢，無論是四民黨統治區還是日軍控製區，他們的商業都不少。”當然還有很多話呂文沒有說出了，比如他和秦家的長子是同窗，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