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非正常手段

何應欽豈是被威脅的人,但這是家醜,並非是政治鬥爭。他的心裏已然是殺機一片。翟勤的話以何應欽的頭腦,都不用多想就明白,那就是如果何應欽不答應、不幫忙,他就會變成何家的女婿,但這個女婿是什麽?那將是讓何應欽難以接受的。

何應欽很是寵愛這個小女兒,也就分外在意。殺人的眼神看了翟勤幾秒鍾,他突然臉色一變,竟然露出一絲笑容。但笑容中的殺氣誰都看得出來:“翟勤,別人或許會在乎這些,但何某人不一定在乎。以我的身份地位,你以為你能怎麽樣嗎?我的女兒她到什麽時候也不會去為小,我想她自己也不會幹。不知道真那樣,你如何處理家中的那個人?”

翟勤不能不佩服,這些大人物自有他們的過人之處。何應欽能拋開偽裝這樣坦然的公開說,確實不一般。但翟勤敢用這樣非正常手段要挾何應欽,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本來自己是一心為抗戰,並不是為了個人目的,沒必要這樣幹。但為大事不計小節,為正義的目的不擇手段,這也是翟勤的信條。

在翟勤的印象中,過程不重要,結果才重要。這其實是功利主義,但他並不認為自己錯。這也就是他在戰場上用凶狠和殘酷的手段對付日本人和漢奸的原因。

讓翟勤相信這樣做有道理的依據,就是那些犧牲在戰場的士兵?他們不也是無辜的?為什麽他們就應該犧牲,那些在後方的人就不該犧牲嗎?

為一場戰鬥可以幾十、幾百、幾千的士兵血灑疆場,為的什麽?抗日救國。自己在這裏犧牲某一個人,目的是什麽?抗日打鬼子。

所以翟勤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對,他很坦然,也就沒什麽愧疚的,也心安理得。冷冷一笑:“何總長,我的名聲你知道,你說對了,我就是一個流氓。既然知道我是流氓,就不用和我說這些。我要武器彈藥也並非是為了升官發財,也並非為了武裝割據。相反我是為了抗戰大業,所以我怎麽做都不會良心愧疚。為了打擊鬼子犧牲某一些人我也不在乎。你既然知道我想幹什麽,那你也應該明白,有些話我不想說的太明白。我是男人,這是什麽社會,你很清楚。”

何應欽明白,翟勤這是什麽都不在乎。但他還是不想屈服,一個小小旅長,這是武漢,不是軍營,他可以隨時讓翟勤消失。冷冷一笑:“翟勤你太自信了,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你也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是嗎?”翟勤的臉上卻是燦爛的笑容:“何部長、何總長,你也是高層人物,這些年也在政治圈裏打滾,應該明白

政治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西安事變我不知道內幕,但是你應該知道現在誰掌權,也清楚你當時都幹什麽。如果你倒下,有多少人會喝酒慶祝,我想你很清楚。沒人願意當出頭鳥,所以大家相安無事,但有個出頭鳥的時候,你信不信落井下石的人絕對比扶危濟困的人多?”

何應欽不是被嚇唬住,而是被震驚了。在他的印象中,翟勤應該是一個武夫,他很年輕,就是做事不擇手段的一個流氓。這樣的人隻是表麵威風,想弄死一個這樣的人太容易了,根本不是什麽問題。但他卻沒想到翟勤也具備政治頭腦,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也是最危險的。

翟勤提到西安事變讓他想到,自己當時的所作所為。在蔣委員長心裏,恐怕弄死自己才好呢。如果有把自己打擊得死無葬身之地的機會,老蔣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看著有些臉色變化的何應欽,翟勤心裏得意,看來知道曆史就是有優勢。他是不了解曆史,但總看過電影,西安事變的時候,何應欽這些人想武力進攻西安,目的當然是借張學良的手殺掉蔣介石取而代之。

宋美齡、陳誠、張群、宋子文這些人,堅決不同意武力進攻,最後和平解決。為此蔣介石心裏的記恨是多大,翟勤能想到,要是自己還不一定放過想弄死自己的人呢。

他不記得經過,也不知道內容,但是名稱和曆史事件的名,他還是知道的。臉上是笑意:“何總長,何梅協定當初沒什麽,可現在是三八年,事實以證明了日本人的野心,當初的和平努力現在變成了漢奸賣國,你說有人重提此事,再有兩個日本人證明,結果是什麽?西南聯大的學生,武漢通訊社的記者,可是在我的辦事處有不少,這個時候如果何小姐站出來反戈一擊,你說是什麽結果?”

何應欽的臉白了,他絕對沒有想到翟勤還有這兩下子。這哪是一個戰場流氓,這是政治流氓,這樣無恥的手段也能弄出來。

乘勝追擊痛打落水狗,不給敵人喘氣的時間,這可是戰場術語,身為戰場指揮官的翟勤可是一清二楚。接著說道:“何總長,民國法律規定一夫一妻製,但也沒限製納妾。我翟勤也喜歡妻妾成群。如果有人給我生兒育女,我也不會反對的。如果麗珠小姐不幸懷孕了,我跟我夫人很好解釋。家裏的事如何處理並不難,何部長你說是不是呢?”

何應欽已經有些蒙了,他當時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如果女兒喜歡上翟勤,可以逼翟勤休妻。翟勤這樣的年輕少將,戰場殺神,又如此年輕長相英俊,成為他何應欽的女婿也並非不可以。

翟勤沒這樣說,他沒想到,這樣一說,讓何應欽大吃一驚。他可不知道女兒一天到晚幹些什麽,有些發狂的問道:“你把我女兒怎麽了?”

翟勤搖搖頭:“別緊張,我是那麽無恥的人嗎?現在當然沒怎麽樣。但人是會衝動的,特別是喝酒的時候,我酒量不好,經常喝醉,一喝醉幹些什麽我不記得。不過你放心我正在養傷不喝酒。”

何應欽重重的坐在椅子上,碰上翟勤這樣的人,他沒辦法了。多年身處高位,這種青幫流氓的手段,他真不知道怎麽應付。讓他感到一陣無力。好半天說道:“你到底想幹什麽?你的目的是什麽?”

翟勤一笑:“沒別的目的,補充兵員、武器彈藥裝備。”

“沒有別的?”何應欽有些不相信。打仗抗日是正常的,發放武器彈藥也是正常的,有必要弄得這麽嚴重嗎?所以他一直懷疑有其他目的,所以他不能答應。

翟勤可沒有其他目的,他下這麽大力氣,不惜絞盡腦汁的回想自己知道的曆史事件,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自己可沒有造槍造炮的能力,不從國府弄上哪弄去。下這麽大力可不隻是為了這一回。

輕輕一笑:“何部長,軍隊的武器是第二生命,這不是小事。你希望我有其他目的嗎?再說何總長你並非軍閥,也沒有私人軍隊,那些東西也不是你個人的。留著又不會下蛋,時間長了,還會生鏽。我真不明白你留著他幹什麽?”

看到翟勤好像很不理解的樣,何應欽恨不得跳起來掐死他。但他一個堂堂上將,總參謀長,能像流氓打架一樣嗎?重重出口氣說道:“說吧,需要什麽?”

翟勤心裏鄙視,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牽著不走打著倒退。搖搖頭說:“明天我會派人送上清單,何部長,獨立旅地處霍山,這運輸還請你老人家操心費力。”

何應欽有些成為驚弓之鳥,翟勤一句你老人家把他嚇一跳:“翟勤我已答應你的條件,請離我女兒遠一些,別逼我。”

翟勤一笑:“那是,我傷好之後就會回前線,你女兒可是在大後方。你說是不是?我傷好辦完這些事,就會走的。”

何應欽沒脾氣了,他已經領教到了這不但是一個戰場流氓,也是一個政治流氓的惡魔,自己低估了他。

也對,那些東西不是自己的,給他又何妨,讓他快些走,狠狠地點點頭:“你明白就好。”

翟勤說道:“何總長,看在你幫我的份上,給你一個忠告。別和汪精衛、陳公博、周佛海這些人走太近,他們會讓你身敗名裂萬劫不複。信我的話去了解一下,你

會發現我是為你好。”

翟勤的話這回可是真的讓何應欽吃驚了,通過高宗武,現在副總裁汪精衛他們搞些什麽,何應欽不可能一點不知道。但這既是政治活動,也是觀望時期。

委員長的小心思,何應欽也知道,大家心照不宣而已。但這些翟勤怎麽知道的?他相信這些事張群絕對不可能和侄女她們說。吃驚地問道:“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這你別管,我知道很多你們也不知道的事。”翟勤當然知道,但他也遺憾,事先也不知道自己會穿越,要不他會去多讀一些曆史資料,知道的更多。

如今自己隻是知道一點,連皮毛都不是。也隻能用這些大範圍模糊的事嚇唬他:“何部長,你可是有影響的人,兩邊的人都會拉攏你,這點你比我清楚,希望認清形勢,別站錯隊,那你將十分危險。”

翟勤的這些話何應欽當然明白,否則他不是白混了。有些不明白的說道:“為什麽告訴我這些?”

翟勤臉色不變,好像這不關他什麽事一樣:“因為我希望你永遠當這個部長。”

“為什麽?”何應欽已讓翟勤帶著思路走,下意識的問道。

翟勤說道:“因為你還算基本抗日的,哦,對了你當這個部長,我的彈藥武器兵員就不成問題,換別人哪行。我可不是黃埔門生,也並非浙江人,是湖南人。”停頓一下說道:“何總長我的話以說完了,在下告辭。”

何應欽沒有說話,擺擺手。翟勤洋洋得意離開何應欽的書房。看著離開的翟勤,何應欽陷入沉思。他發現不能把翟勤看做一個簡單的武夫,此人的頭腦和心計也算深不可測。

他如此年輕,能有這頭腦嗎?如果有,那不是太可怕了嗎?但他說的話有道理,那些人上躥下跳,但是不會成功的,他們都小瞧老蔣了。思考很長時間,何應欽喊道:“來人。”

他的秘書林靜軒在外麵進來,林靜軒不知道部長和這個翟勤談的什麽,他可是沒少幫張敏她們弄東西,還不是為了討好小姐。

部長對他這個女兒也沒轍,大不見小不見的也就幫一把。但由於運輸問題弄到的東西也很難送到江北去。再說翟勤也不是獨立大隊的,變成獨立旅的,又一直在打仗。

小姐把翟勤帶到家裏,讓林靜軒也很意外。看何夫人的架勢,好像打算把女兒許配給人家一樣。他不知道部長怎麽想的,可聽說翟勤是有老婆的。

但林靜軒一想也沒準,很多將領當初沒有發跡的時候,家裏都有妻子,但是一旦飛黃騰達,哪個不是又娶名媛,又攀高枝。

何應欽臉色並不是太好,既有被人威脅屈服的不舒服,也有翟勤說的話讓他難以明白,但他不想在林靜軒的麵說什麽,雖然是心腹但不夠資格。

何應欽說道:“你明天去軍政部,軍需處和兵役局一趟,馬上按著翟勤提供的清單向江北運輸武器彈藥和補給,優先辦理。另外安排一下給翟勤的獨立旅把人員補充一下,派過江進入霍山。”

“是”林靜軒答應一聲。部長親自交待辦理,看來自己的猜測有可能。這麽痛快還優先辦理,這可得辦好了,要是辦不好,這個翟勤可有戰場殺神,惡魔流氓之稱。真的成為何家的乘龍快婿,自己哪能不提前溜須。說是部長的私人秘書,其實林靜軒就是何府的管家一樣,連忙恭敬地答應。

他退了出去,不知道部長在書房想什麽?很長時間沒有出來,但翟勤離開何府,返回辦事處的小樓。

看到翟勤回來,張敏笑笑:“怎麽樣,成沒成?”

翟勤笑著說道:“我翟勤出麵還有辦不了的事嗎?一切搞定,明天派人去軍政部把清單送去。”

張敏笑笑:“怎麽樣,是不是答應成為何家的上門女婿了,要不哪有這麽痛快。何部長可是非常難說話,但對自己家裏人可是不一樣的。”

翟勤笑笑,和張敏走進裏屋:“別胡說,我哪是犧牲色相的人,就是想犧牲,也是犧牲給你。”

“你……”張敏瞪了翟勤一眼。有那天的溫情之後,兩個人誰也沒說,也沒有再提,就好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在所有的辦事人員眼裏,一切正常。

但朱紅霞、張娟和何玲她們都走了,辦事處根據翟勤的命令向重慶轉移。

武漢的形勢越來越嚴峻,有很多家庭也開始向重慶搬遷,張霖夫婦也要走了。今天翟勤這裏隻有她們兩個人,翟勤看著瞪眼睛的張敏,伸手把她攬到懷裏說道:“不願意嗎?”

張敏掙紮一下,最後還是順從的讓翟勤摟著。兩個人都不說話,就這樣站在地當中。張敏把手環抱著翟勤的腰,好長時間歎口氣說:“我是不是很賤,明知道你有家,但我管不了自己。”

翟勤也無奈,但他確實和林紫雨沒有感情。他是翟勤,不是翟英飛,他連那個林紫雨的麵都沒見過。但他不能還沒有見過林紫雨,就跟人家提出離婚,那也太無情了。

怎麽也得把話說清楚,但自己說得清楚嗎?不過既然她能讓自己上戰場,能舍得下心,恐怕是沒感情。雖然翟貴沒有說實話,但是聽到的,也明白自己在家鄉是個什麽樣的人。想來很有思想的林紫雨也很恨自己吧!既

然這樣正好離婚,回來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娶張敏了,張敏心思翟勤明白。

那天兩個人在內室的行為,翟勤也知道其他幾個女孩在門外,他也算是故意的吧。果然第二天朱紅霞她們提出先回重慶,翟勤一點都不意外,同意了。

雖然心裏很失落,但也很輕鬆,原來還以為自己也可以像別人那樣,左擁右抱妻妾成群,但是最後發現自己還是做不到,那就不要多想了,有一個摯愛就夠了。

聽到張敏的話說道:“把武漢的事處理一下,我回一次長沙,把事情處理一下,把她的手續給她,我再回來找你。”

張敏連忙搖頭:“不,不行,我不想成為破壞你家庭的人,不許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