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留口氣就行
林家不大，也算不上有錢，隻是一個一般的家庭，但林孝賢算是讀書人，一下鄉下的人，雖然有點學問，但為人過於迂腐，也不是當官的料。守著幾畝田地生活還算不錯，隻有一個女兒，三口之家很簡單。
林紫雨發生的事，讓林孝賢連門都不敢出了。雖然是翟英飛的錯，但人言可畏。她後悔不應該讓女兒去讀書，如果在家裏哪也不去，也就不會有事了。
當翟家提出條件的時候，兩口子覺得這也不錯，女人嘛，總是要嫁人的。男人拈花惹草風流一點也算正常，何況翟家這樣的人家。
翟英飛也算不錯，聽說此人膽小，也幹不了什麽大的壞事。也許結婚了，有了家就能好。
林家沒有看上翟家的聘禮，他們不是賣女兒，隻要對女兒好就行了。畢竟女兒不是清白之身，沒人能要她的，難道一輩子不嫁嗎？難得翟家這樣負責任。像林孝賢這樣的人，更要麵子，也就答應這門婚事。
對於翟英飛當兵，林家也不同意。刀槍無眼，要是萬一有個什麽長短，那不是要女兒守一輩子寡嗎？但已成事實，誰也不能改變。當知道翟家花錢給翟英飛弄個連長的時候，隻能是感歎有錢就是能通神。
翟勤當兵，也是女兒讓的，覺得翟英飛還是很重視女兒的，這也就行了。但沒想到北方打仗，湖南的兵也上前線了。
林家的人也天天祈禱翟英飛別出事，可還是出事了。翟英飛一年時間沒有消息，那還用說嗎？十有八九是犧牲了。
女兒回來了，老兩口很高興。看到女兒有些紅腫的眼睛，知道女兒受氣了，因為翟英飛當兵是女兒出的主意，翟家能願意嗎？
可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林孝賢無奈的歎口氣：“雨兒，要不你搬回娘家住吧。”
林紫雨搖搖頭。當初林家興師動眾把事情鬧大，鄉裏鄰間說什麽都有。有說林紫雨風流勾引富家少爺，有說林家為了翟家的錢。
翟春則答應出錢，弄得林家有口說不清。就是這些言語讓她一氣之下自殺，但又沒死成。無奈下嫁，更說不清楚。自己在翟英飛下落不明的時候回娘家，別人會怎麽說。搖搖頭說：“我沒事，翟家人對我挺好的，也不愁吃穿，你們別擔心，我隻是沒意思，回來陪陪你們。”
林孝賢和老伴都不傻，知道女兒孝順，又要強，有事也不會說的。但他們又能怎麽辦？人言可畏，也隻能是歎息。
林母隻能是張羅著給女兒做些好吃的，女兒又瘦了，本來就纖細苗條的身材，變得有些單
薄和弱不禁風。
回到娘家不再那麽壓抑，林紫雨心情好了不少。坐在小院裏的一個秋千上，隨著搖晃的秋千，想著翟英飛是死是活。那個小痞子一樣的家夥，卻沒想到能這樣做，不但一咬牙當兵去了，還真的上了戰場。
當時強奸自己，還以為他是一個流氓一個色狼，但沒想到卻是這樣的一個人。
“表妹回來了”隨著話音，從外麵進來一個人。二十多歲，西裝革履。相貌還算英俊，但是一雙眼睛卻透出了**邪，破壞了他的形象。
林紫雨看到是姨家表哥杜子龍。杜子龍是長沙人，他經常來林家店，因為這是姨家，所以經常過來。他比林紫雨大好幾歲，也算是看著林紫雨長大的。
表哥什麽心思，林紫雨知道。母親倒是很希望自己嫁給他，自己也曾想過，但是她愛不起來。
當時自己太小正在上學，杜子龍也暗示過，隻要林紫雨畢業，就會讓父母來提親。
但林紫雨沒往心裏去，不過親屬關係相處得不錯。翟英飛當兵想有出息，和杜子龍也不無關係。杜家算不上太有錢，但杜子龍的父親曾經是何健的副官，水漲船高，如今也是長沙有名的人。
因為何健的關係算上有權有勢，杜子龍也很囂張。為了躲避翟英飛的糾纏，林紫雨拿杜子龍當擋箭牌。聽說杜子龍已通過她父親在長沙市政府謀得職位，算是年輕有為。他笑話翟英飛不學無術、草包、流氓一個，對林紫雨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受到這些刺激的翟英飛，正好身邊有人出主意，衝動又簡單，做事不考慮後果的翟英飛，把林紫雨騙到古元鎮給強奸了。很巧的是這段時間杜子龍正在謀求官位沒來古元鎮。
這樣丟臉的事，林孝賢哪能說，所以杜子龍不知道。當他知道的時候，是翟英飛上戰場失去消息以後。
杜子龍認為十有八九戰死在戰場了。已然成家的他總是往林家店跑，當然意思不言而喻。
他今天借故來古元鎮，也很巧，林紫雨今天回來。林孝賢並不太喜歡這個外甥，但人家是有勢力的人，又是親戚，也不想得罪。林母到是很希望林紫雨嫁給自己這個外甥，那可是她姐姐的孩子。
老兩口招呼一聲去忙別的，杜子龍好像很瀟灑一樣，坐在林紫雨的對麵。林家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分為前後兩進，這是一個很有情調的後麵小院。
因為孩子少，隻有林紫雨一個，又出嫁了，後麵這個四合院裏很清爽，是林紫雨最喜歡的地方。這個小秋千就是她長大的地方，隻要回來她就會坐在這上麵看書
想事情。
不過很長時間沒有坐在這上麵了，今天坐在這裏心情還算不錯，看到表哥來，也沒有起來。
現在是夏季，天氣炎熱，在自己家裏林紫雨的打扮也隨便很多。一件繡花絲綢褲子有些短，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一雙繡花鞋露出纖纖玉足。上身的衣服，也是齊肘的袖子，露出白藕一樣的玉臂。
因為回娘家，她沒有再盤起發髻，而是把頭披散下來了。這是少女的打扮，十幾歲又怎麽能看出來是結婚的少婦。
林紫雨如果不是絕頂漂亮，又怎麽會讓膽小的翟英飛不惜動用這樣的手段，又怎麽為了她不惜入軍營當兵。
杜子龍有段時間沒看到林紫雨了，今天很巧，想知道林紫雨的消息，過來看看。沒想到林紫雨回娘家，再看到林紫雨的樣，杜子龍眼都直了，一句話不說死盯盯得看。
林紫雨發現了杜子龍的眼光，臉一紅說道：“表哥你坐，我去換身衣服。”
“表妹，換什麽衣服啊！這樣多好看。”杜子龍有些忘乎所以。人都說色膽包天，他忘了林紫雨是有夫之婦：“表妹，表哥很喜歡你，你跟我吧？”
林紫雨愣了，雖然知道表哥很喜歡自己，但是自從出嫁很少見麵，有過幾次也還算禮貌，今天是怎麽了？林紫雨把臉沉下來：“表哥，我是有家有丈夫的人，請你自重。”
杜子龍本來是不敢說的，但是今天被林紫雨的美貌衝昏了頭腦，既然說出來了，也膽大起來。以前他隻是不敢惹表妹，並不是怕翟英飛。那個草包膽小鬼，就是家裏有錢，杜家可以隨時讓他們滅亡，怕他什麽。
如果不是自己正忙著當官，哪能讓翟英飛有機可剩。不過杜子龍現在的夫人大有來頭，他也不敢得罪。今天也是一時衝動，膽子大起來：“表妹你說是那個短命的翟英飛？他恐怕讓日本人殺了，連屍體都腐爛了吧。就他那樣，還抗日，日本人是那麽好打的嗎？”
“閉嘴”林紫雨其實在心裏已原諒了翟英飛，也打算和他好好生活下去。翟英飛上戰場生死不知，愧疚讓她覺得對不起人家，等於是自己逼他當兵的。
如果自己不出主意，哪有今天。自己要是不用表哥刺激他，也不會有今天。憤怒的說道：“英飛不會有事的，如果他死了，我會去地下陪他，也會為他守節一生，你死了心吧。”
杜子龍怎麽也搞不明白，翟英飛是強奸了表妹，，不得不嫁給他的。怎麽又變成了這樣了？翟英飛死了不是正好。但林紫雨的話讓他受不了激動的說道：“守節？恐怕沒那麽容易吧？我可以隨時
讓翟家家破人亡，那時候我看你怎麽守節。既然已不是少女，裝什麽貞潔，跟著表哥我也不會虧待你。”
“是嗎？”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冷冷的話語。
杜子龍回頭一看，當時是目瞪口呆，林紫雨當時大腦也是一片空白，因為說話的是翟英飛。
“你……你……”林紫雨指著翟勤說不出話來。
翟勤的汽車停在林家門口，這裏他來過，頭腦中還有一絲印象。他的記憶不完整，但可能是翟英飛對這裏太在意了，頭腦中對這裏的印象竟然比家裏還多。
當他進入院子的時候，林孝賢夫婦也是這個表情。翟勤是明白事的，他既然已經是翟家的人，父親、大娘已然叫了一天一夜時間，就是已經接受現實，也就接受了這個身份，何況是嶽父嶽母。當他施禮的時候，他又經曆了回家的那一個情景。
林母喊道：“雨兒、雨兒。”
翟勤並沒見過林紫雨，但從翟貴嘴裏聽到太多林紫雨，今天他想先看看林紫雨什麽樣，連忙止住林氏夫婦向後院走去。
林孝賢看看夫人，他們都覺得奇怪，翟英飛變了，但是什麽地方變了他們卻說不出來。
威嚴，確實是威嚴，翟勤一舉手林孝賢和夫人就把嘴閉上。這是前進後進的房子，前院正房穿過後是天井，一個小院子，林紫雨就在這個小四合院裏。因為側麵月亮門有影壁牆，所以她看不到進來的人。
翟勤剛一轉彎，正好看到杜子龍在說話。翟貴保證過，少奶奶那是刺激自己，也是氣翟勤，那個人不是真的。但翟勤可不一定相信，他雖然不認識杜子龍，但一句表妹，讓翟勤瞬間判斷出這人是誰。
林孝賢兩口子心都快跳出來了。翟英飛明顯是大官了，他們不認識軍銜，但能開車來那是一般人嗎？原來就是連長，打仗了能不升官嗎？生怕女兒說出什麽有違婦德的話，那林家不但承受不了後果，也會丟人到家。
當林紫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林孝賢鬆口氣。他都沒有來得及想翟英飛怎麽這麽長時間沒有消息，為什麽突然回來了。
翟勤也有想看看林紫雨什麽人的想法，所以他隱在了影壁牆後麵偷偷的看。林紫雨的話讓他心裏震撼，也讓他感動。還有一樣讓他震驚，那就是林紫雨的漂亮，美得讓人眩目，難怪翟英飛死心塌地不惜當兵受苦。
說林紫雨傾國傾城一點也不為過，特別是現在這一身家居便裝，更加漂亮和清逸。看到林紫雨的長相不能不說讓翟勤怦然心動，這可是自己老婆。看到杜子龍的時候可是勃然大怒，他媽的敢惦
記自己老婆，還敢口出狂言，找死！
翟勤也是男人，愛漂亮喜歡美女是本性，如果和自己沒關係，他不至於猴急，但這是自己的媳婦，哪能讓別人惦記。這時候他忘記是來和人家離婚的，也忘記曾想過，要是林紫雨有心上人，自己成全人家。
聽到杜子龍的話一來氣說了一句走出來。他看到林紫雨吃驚得瞪起本來就大大的眼睛，翟勤有些得意，太可愛了，沒想到翟英飛給自己留下這麽漂亮一個老婆。
杜子龍是認識翟英飛的，他吃驚過後有些奇怪。因為翟英飛看他的眼神好像不認識一樣。他勾引人家老婆讓人家撞上有些心虛，可又不想輸在翟英飛這樣人的麵前，緊張的他沒有注意翟勤的軍銜，他隻是注意這張臉了。一激動說道：“怎麽？一個土財主而已，不相信嗎？一個廢物。”
這可觸怒翟勤了，妻子是什麽，是男人的禁忌，是不能被別人碰的。哪怕在心裏想也不行。霸道慣了的翟勤哪受得了這個，慢慢的走過去。杜子龍比翟勤個子還高，也比他這個小身板強壯多了，他也沒想到翟勤能揍他，挺起胸膛想示威。
翟勤可是打人打出經驗了，什麽說話不揭短，打人不打臉，翟勤的作風是‘說話就揭短，打人就打臉’。他掄圓了胳膊照著杜子龍就是一拳，這一拳正好砸在杜子龍鼻子上，當時給他一個滿臉開花。
翟勤的無影腳是專業水平，那個快就別提了。還沒等媽呀一聲的杜子龍直腰就被踹倒在地，翟勤上去就是一陣踹。
這時一直跟在後麵的齊奉海衝進來，師長可是有傷的，連忙攔住翟勤：“旅長，啊，不，師長，你有傷，這樣的粗活我來。”
這幾下牽動肋下的傷勢還真疼。翟勤表麵好了，實際骨折哪那麽快好，痛得他沒敢逞強。但心裏來氣，對齊奉海說道：“狠點，留口氣就行。”
齊奉海動手可不一樣，他可是戰場殺出來的，下手絕對夠重，上去一腳就把剛剛要爬起來的杜子龍踹倒，他穿的可是馬靴，不分腦袋屁股就是一頓很踹。齊奉海下手可不是翟勤，那可是夠狠的。一邊打還一邊說：“媽的敢和師長搶老婆，敢惦記師長夫人，我讓你這輩子都別想女人。”
打著打著覺得不過癮，把槍掏出來掄圓了就是一頓槍把子。這下杜子龍是頭破血流，慘叫聲一聲接一聲。
林家的人不是不管，而是被驚呆了。連林紫雨也被嚇傻了，她的印象中翟英飛是膽小的人。雖然色膽很大，別的膽卻很小。怎麽變得這樣凶狠？林紫雨終於反應過來，跑過來一下抱住翟勤的胳膊：“英飛，快讓
他助手，會打死人的。”
如此漂亮可人的女孩，抱著自己的胳膊讓翟勤十分得意，心裏別提多舒服了。
齊奉海說得對，敢他媽惦記我老婆，用手攬住林紫雨的腰說道：“別怕，死不了。留他半條命就行，讓翟家滅亡？我先滅了他。”
這時候杜子龍隻剩下嗷嗷慘叫了，反應過來的林孝賢也跑過來：“英飛快住手，要出人命的。”
林夫人已經嚇得半死，杜子龍是她娘家人，這一次不知怎麽向姐姐交待。再說杜家的人哪好惹，也連忙勸翟勤。
看到媳婦和嶽父、嶽母都求情，對齊奉海說道：“好了，告訴他我是誰，然後拖出去。”
“是”齊奉海一把薅過來鼻青臉腫頭破血流的杜子龍，看著他驚恐的眼睛說道：“知道嗎？我們師長是翟勤、翟英飛，抗日獨立師師長，惡魔翟勤。記住了，不想死他媽的滾遠點，讓我再看到你我扒你皮。”
杜子龍差點沒嚇尿褲子。傳聞天下的惡魔翟勤，流氓大隊長就是翟英飛，昔日的膽小鬼。當他知道這是事實的時候，真怕翟勤一下殺了他。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被齊奉海拽著頭發拖了出去。
林紫雨吃驚的說道：“你就是惡魔翟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