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空軍之路
翟勤的辦公室裏，戴維斯有些緊張。他在大別山根據地有一段時間了，根據翟勤的命令，獨立師轄區內，除軍事秘密以外，其他方麵對這些新為媒體開放，沒有什麽不可以讓他們知道的。
對此沈方輝和周德敏他們擔心，雖然他們不報導軍事方麵的事，但大別山的政治經濟和各方麵情況也會隨著各種新聞報道見諸報端，會泄露大別山根據地的情報。
翟勤並不這樣認為，一個國家想發展，就不能閉關鎖國，要融入世界，想讓人信任，就要有透明度。國家之間利益至上，友誼那都是民間是老百姓之間的交往。
政府與國家不要談什麽友好，那不過是騙鬼的話。國與國之間永遠是本國利益至上，否則你就是賣國，是國賊，這樣的政府是不能持久的，不被別人侵略消滅，也會被自己的人推翻。
透明度是博取信任的最好辦法，哪怕你就是一個小人，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蛋，但了解你的人也會有人和你合作。因為世界上還有壞蛋，並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壞。可是如果誰都不了解你，壞蛋以為你是好人，好人以為你是壞人，弄到最後誰也不敢靠近你，也就成為孤家寡人。
所以不管好與壞，透明度是讓人相信的基礎。翟勤的獨立師這麽長時間，可以說辦的事太多超出正常道理，很多手法已被社會所不容，但是能贏得很多人的讚譽，也有不少支持者，就在於他的行為是公開的，抗日不擇手段，對日本人就是一個字“殺”。
這一點獨立師並沒有忌諱，也從來沒有隱瞞過，戰場處決俘虜和戰俘，是完全違反人道主義的。
這是中世紀流行的野蠻手段，早已被國際社會所唾棄和批判。但獨立師就這麽幹，不但如此，連日本人老弱婦孺也不放過，一旦占領奪回什麽地方，日本人不是分罪惡，不是分種類，而是以國籍為標準，就是全殺。如此的手段可想世界怎麽評價翟勤。
可翟勤這一切是公開的，他沒有秘密殺一個日本人，所有的都是公開處決，就差開公審大會了。二年時間死在翟勤手裏的日本人成千上萬，不隻是中國人，哪怕那些自詡為正義人道的國際社會，也等於默認了翟勤的行為和說法。
在有些人看來，翟勤也不能算錯誤，畢竟翟勤沒有上日本殺人去，是日本侵略進入中國，你不來不就沒事了嗎？如果翟勤在日本領土這樣幹，恐怕早有人介入了。
他們都說不出來，很簡單，用槍炮和軍隊插手別人的國家，這種強盜行為還怪人家用凶狠手段對待嗎？難道還指望用酒肉好飯
招待強盜嗎？
這些天時間裏，被允許采訪的各家媒體記者，可是忙夠嗆。大別山根據地一直是個迷，翟勤此人外界根本不了解，弄得像個凶神惡煞一樣。對於外人來說，這裏就是一個封建落後野蠻血腥的王國，翟勤就是青麵獠牙喝血吃人肉的惡魔。
這些隨同日本人來的新聞記者，更多的是懷著好奇的心情來的，也冒著一定的風險，誰知道這個不講理嗜殺的流氓將軍，惡魔師長會不會連他們一起殺了。
可是一場別開生麵的談判大會，讓這些西方記者大開眼界，同時也很佩服翟勤的機智。經過這麽多天采訪、調查，讓戴維斯和萊克爾他們大開眼界，對翟勤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此人有文化，竟然還會簡單的英語，文學修養也不錯，他的手下並不是一夥土匪流寇，很有軍事素養。但他們也的得出一個結論，翟勤的思想貫穿著整個獨立師上下，充斥著根據地的一切。
大別山的穿戴很西方化，並沒有在中國別的地方看到的長袍馬褂和一副奴才相，滿臉謙卑的人群。這些外國人發現大別山根據地一大特點，婦女、兒童、老人特別多，占比例百分之七八十以上。
如此龐大的兒童數量，翟勤卻全都讓他們上學了。雖然有些學校簡單得不能再簡單，有些鄉村學校連教室都沒有，就在廣場上支起一塊黑板，但那些男女兒童都在認真學習。
這就是奇跡，大別山根據地真正做到了這點，男女平等。這裏什麽行業都是以女人為主，除了軍隊。即使是男人世界的軍隊，女子大隊的威名也震動天下。
戴維斯一直想單獨找一次翟勤，想為他專門寫篇報導，但翟勤太忙根本沒時間。今天他被通知翟勤可以見他，給他時間接受采訪，戴維斯竟然非常激動，有些去采訪羅斯福總統的感覺，早早就來到師部等著。
如今他終於做到了翟勤的麵前。自己有些好笑，他竟然有些緊張：“翟師長，你是一個傳奇的人物，能接受采訪十分感謝。我想不隻是美國人，恐怕中國人也想了解你，不介意把你的一切公諸天下吧？”
翟勤笑了，自己算什麽？一個小小的師長，巴掌大的一塊根據地，又不是自己的，有什麽不能公諸於眾的，自己除了對日本人狠一點，也沒幹什麽缺德的事，更沒有對不起人類的事：“戴維斯先生，你也別說采訪，我也沒什麽采訪的。我也沒上過戰場，也沒有親手殺死過鬼子。在抗日上我都不如一個普通士兵。即沒開過槍，也沒種過地，更沒有教過哪怕一個學生，所以我沒什麽可說的。按你們的話說我身上既沒亮點，也沒焦點，
所以並不用采訪。我要求過新聞報導什麽都可以寫，他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真實。民眾有知道真實情況的權力，說真話，如實報道，既是一個新聞工作者的良知，也是一個人的良知，這是做人的原則。”
戴維斯有些被震驚，這番話如果出在一個飽學之士，一個有社會影響力的學者嘴裏不算什麽，出在這樣一個一身血腥，以凶名昭著天下的惡魔師長嘴裏，讓戴維斯是震驚又高興。他連連點頭：“翟將軍見識非凡，讓人佩服，請相信我的職業操守和做人的良知。”
翟勤點點頭說道：“你漢語說得這麽流利，應該在中國時間不短了，我想中國什麽情況，抗日戰爭又是怎麽回事，你很清楚，這些我不用多說。相信你明白中國人的抗日是正義的，我相信正義終將戰勝邪惡，中國也一定會取得抗戰勝利。”
“是，絕對沒問題。”戴維斯點頭說道：“我去了中國很多地方，也采訪了很多中國抗日戰場的中國將軍，相信中國一定能勝利。”
翟勤說道：“很好，我們還是詳細的談一下，想知道什麽？隻要不涉及軍事秘密，我都會告訴你。”
“謝謝”戴維斯並沒想過這樣順利。翟勤如此一個人物，手段如此凶狠，一定是個難對付的人，有些隱諱的事並不一定能說，卻沒想到是這樣順利。
看來外界傳言並不真實，不管是哪一方麵的宣傳，都不是真實的，最基本大別山根據地的百姓生活，他們見識到了。
這裏稱得上安居樂業，雖然很清苦，為了節約糧食，大別山所有轄區酒廠全都關閉，物資實行配合製度，但這裏的官員廉潔公正，一心為公，各縣政府竟然沒有固定的辦公地點，他們的辦公場所竟然是流動的，常駐機構也很簡單。如果中國能這樣，那他很快就會崛起。
有了一個良好的開始，雙方的談話開始進行，時間越久戴維斯發現翟勤很健談，對很多問題有一針見血的看法，也很有遠見。這絕對不是一個外界傳言武夫、殺人狂、惡魔流氓，言語中充滿了人道主義思想。
但戴維斯也得出一個結論，翟勤的民族主義思想非常嚴重，這也是危險的信號，此人如果權力過大，會走向什麽方向不得而知。
但有一點戴維斯很清楚，翟勤和日本人的仇恨是深入骨子裏的，這不是能輕易化解開的。
有這樣的仇恨思想讓戴維斯很是不理解，翟勤剛剛二十幾歲，他沒有親人死在日本人手裏，本身又是出身富豪之家，日本人侵略中國也不過十年時間，他的感覺就是翟勤從內心深處彷佛和日本有幾十年，幾百年的
深仇大恨，這是他怎麽也難於理解的。
兩個人談話最後就像是朋友在聊天一樣，話題越來越廣，涉及到很多方麵，有時會因為關點不一樣，而爭論起來。這一談時間過得真快，一上午的時間過去。
翟勤笑笑：“戴維斯先生，今天談到這，我也有件事情你幫忙。”
此時的戴維斯已然讓翟勤折服，信誓旦旦的說道：“沒問題，翟將軍隻要我能辦到的，一定鼎力相助。”
翟勤接受戴維斯采訪，又跟他談了一上午就是有原因的。如今終於和他成為朋友，聽到他的話說道：“謝謝，有一個情況相信你也知道，我手裏有飛機，卻缺少兩樣東西，希望你能幫助？”
戴維斯一愣，翟勤的獨立師攻占合肥，繳獲大量日本飛機，這是公開的事，他當然知道。但他能解決什麽？有些不解的說道：“我可不會開飛機，能幫你什麽？”
翟勤笑笑說道：“我希望你能為我引見一個人，最好能讓他來這裏。”
“誰？”戴維斯問道，他不知道翟勤為什麽讓他引見？所以發愣的問道。
“陳納德將軍”翟勤鄭重的說道：“我想你一定認識，因為你在中國時間不短了，一定能認識他這個人。”
戴維斯很奇怪，作為長期在中國的新聞人物，成為中國空軍高級顧問，又是第一夫人宋美齡女士的朋友，在中國非常受重視的陳納德將軍，戴維斯當然認識，也曾經交談過，但談不上什麽交情。想了想說：“翟將軍，我是認識陳納德將軍，但並不是太熟悉，恐怕幫不上你。”
翟勤說道：“陳納德將軍在華對日作戰是出於他正直的心，並非是以美國政府的名譽。他同情中國，支持中國人民的抗日戰爭，我讓你引見也並非官方身份，完全出於個人的情感，所以你可以代我向陳納德將軍介紹，有必要我會親自去昆明。”
翟勤的話把戴維斯嚇一跳，親自去昆明？從大別山去昆明可以說幾千公裏，這當中要通過日軍占領區，越過長江，過國軍統治區，太危險了。為了見陳納德值得嗎？戴維斯說道：“翟將軍我認為你想招募飛行員，並不一定非要見陳納德將軍，以你的聲望還是能辦到的。”
翟勤知道他已然寫信通知韓勇和張敏，在重慶想辦法招募飛行員、機械師和地勤人員，但效果並不是太好。一來翟勤並沒有空軍，他的身份也得不到國府批準，空軍飛機也沒什麽保證。再說翟勤的名聲太壞，整個一個流氓將軍，讓很多人並不想來。
當接到張敏回信的時候，翟勤氣得不知道說什麽好。人家穿越那
些什麽名人、名將、能人，都抱著大腿，哭天喊地的想給人家當小弟，可是輪到自己怎麽這樣慘？想請人家都不來。
對於雇傭軍一詞翟勤並不是不知道，既然中國人不信任自己，那翟勤就出錢雇請外國人，為錢賣命的有很多人。再說那些外國人有飛行經驗，所以想了很長時間想起了後世傳遍天下的飛虎隊，也就想起了陳納德，他能為中國組建抗日空軍自願者飛虎隊，那麽得到他的支持自己的空軍也就會建成。
但聽到戴維斯的話說道：“這些你也能辦。”
戴維斯一笑：“翟將軍我也曾是服役的軍人，也有幾個同學和朋友是軍人。如果翟將軍出得起錢，我會為你招來空軍飛行員，但你這並非官方政府，價格可能要貴一些。”
翟勤一笑：“好，錢不是問題，隻要能辦到，你需要什麽條件請說。”
戴維斯說道：“條件沒什麽，我也是在大別山這段時間看到的，讓我承認翟將軍為人並非像外麵傳言的那樣。那些日本代表團的人你能放回去，而他們自己人卻想殺他們，這讓我也非常希望中國的抗戰能勝利。”
“謝謝”翟勤說道：“中國人感謝你，我正式任命你為獨立師空軍籌建主任，全權負責招募飛行軍的事，我會調動力量配合你的工作。”
“這麽簡單？”戴維斯吃驚的說道：“翟將軍信任我嗎？”
翟勤一笑：“戴維斯先生，如果美國被日本侵略，你會怎麽樣？”
戴維斯嚴肅的說：“我也曾經是軍人，當然會再次參加軍隊向日本人複仇。”
“那就好，我為什麽不信任你？”翟勤心裏明白，再有不到二年時間，美國也會嚐到被攻擊的滋味，那時候恐怕就不是現在這個態度了。一想到太平洋戰爭爆發，翟勤想到了一個關鍵人物，他說道：“你既然也當過兵，那你是否認識一個人？”
戴維斯已然讓翟勤弄糊塗了，根據自己的了解，他原來就是一個紈絝子弟家財萬貫，不知什麽原因確當兵了，還成為名震天下的惡魔將軍。
他怎麽會這麽了解美國，憑直覺戴維斯覺得翟勤有什麽目的，他在刻意拉近和美國的關係。但這隻是直覺，雖然美國和日本的關係有些緊張，但美國介入中日戰爭的可能性並不大，介入歐洲戰爭的可能性很大。作為美聯社的記者也算是半個政治家，常駐中國對國際形勢當然有一個敏銳的判斷。
日本與美國是利益關係，有一點政治頭腦的他也明白，美國在支持這場戰爭，隻有雙方大打出手，美國才會獲得利益，日本大部分戰略物資是美
國出口日本的，歐洲戰爭爆發，英國因日德同盟，斷絕了和日本的貿易，特別是戰略物資。
這讓日本幾乎全部依賴美國，日本出兵攻占越南，驅逐法國人讓日本和西方各國的關係進一步緊張。美國成為日本的支持者，雙方不會打起來的。日本也不敢對美國怎麽樣，羅斯福政府雖然想介入亞洲戰爭，但國會不會通過的。對中國的援助也是有限度的，美國政府遊走於戰爭的兩邊，獲取最大利益，這一點同樣有政治才能的戴維斯很清楚，所以他做事很謹慎，並不想答應翟勤什麽。
可是翟勤給了他充分的信任，讓他不想拒絕，下意思的問道：“哪位？”
翟勤說道：“約瑟夫·史迪威將軍。”
戴維斯鬆口氣，史迪威將軍他還真認識。由於中日戰爭在中國從事新聞工作好幾年的戴維斯，以國際人士的身份，他接觸的人十分廣，這一次日軍南京方麵準備派出人員協同新聞記者進入大別山，進行所謂的和平談判，這可是大新聞，也是大事，戴維斯當然會隨著前來。一是要見識一下這個傳名天下的惡魔師長，流氓將軍。另一方麵也想判斷一下雙方的戰鬥情況。
對於日本人的伎倆，戴維斯也明白一些，所以翟勤如何處理就很讓人感興趣，可以說隨同來的這些人並非是日本人一夥的，他們更多的是對這些事情感興趣，對新聞的價值，是完全站在中立的角度來的。
對於多次來華，在中國出任外交武官，能說一口流利中文的史迪威將軍，戴維斯當然認識，但他一個新聞記者談不上和人熟悉，更沒什麽交情。點點頭笑著說道：“翟將軍，我確實認識，但同樣並不熟悉。不過這次我更沒有辦法為你引見。因為史迪威將軍已然回國任職，如果你想認識，隻能是去美國了。不過去美國可比去昆明安全，日本人還沒有膽量襲擊美國的輪船。”
對戴維斯的笑話，翟勤並不覺得好笑。美國人很狂，但用不多長時間他們就會知道，對於日本這個愚蠢的瘋子國家來說，美國也不算什麽了不起的。他一笑說道：“戴維斯先生，你還記得我們的賭約嗎？”
“記得，當然記得。”戴維斯說道：“這有什麽關係嗎？”
翟勤一笑：“有，用不多長時間你就知道了。不過戴維斯主任，你得開始工作了，你現在可是我獨立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