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煞神之名

鳳陽城向北二十裏就是黃河大堤的一個碼頭,黃河對麵十裏外是一片黃河泥沙堆起來的高地,高地上建著另一個小城黃沙城,同樣做為商業中轉小城,黃沙城與鳳陽同樣繁華,不過這裏駐紮著一支三百人的日軍中隊,日本鬼子似乎深知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理,對百姓秋毫無犯,隻不過這隻是表麵現像,黃沙城經常會有人無緣無故的失蹤,其中以大姑娘小媳婦居多,誰也不是傻子,怎麽可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鬼子同樣禍害人,隻不過沒有別的地方囂張就是了。

“八嘎,八嘎亞路……”村田中隊長挺著一身綠色的筆挺軍裝,高腰皮靴踏在石板地麵上啪啪做響,口水一口接一口的噴向麵前這個花條衣服的浪人,浪人的胸前還插著一個卡片,鮮血已經將胸衣染紅了一大片,可是浪人迎接著村田中隊長的口水,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身為大日本皇軍,竟然被一個支那人給殺掉,而且你身為大日本帝國的武士,竟然親手砍掉了他們的腦袋,還給他帶口信,你是一隻豬嗎?”村田越說越氣,啪啪反正就是幾個大耳光子打了出去。

“哈依……”浪人不敢反抗,隻是低頭一個勁的應聲著,突然痛叫了一聲胸口處射出一溜的血水,那個卡片在村田的手上晃悠著,看著卡片上精美的惡神圖案,還有煞神兩個隸書,眼睛中都要噴出火來,日本軍官大部分都懂得到些中文,特別是對一些中國的古典文化,一些日本人甚至比中國人研究得還要透徹。

“煞神……”村田中隊長喃喃的說道,牙齒咬得咯咯做響,此時的村田,遠遠不會想到,煞神這兩個字代表著什麽意思。

“你不配再稱為武士,不過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切腹吧。”村田中隊長把那個小小的卡片在手裏轉動著,轉過了身,背對著那個浪人。

“哈依……”浪人絕望的看著村田,他也想活下去,可是卻不能再活著,李斯放過他一條命,但是現在,他的刀丟了,自己人的頭也砍下來了,就算是他想活著,走出這個門,也要被其它的士兵幹掉。

撲通,浪人跪了下去,刷的抽出武士刀來,刀口一調,牙一咬,噗的一聲,刀子插進了腹部,再狠狠的向橫裏一拉,花花綠綠的肚腸湧了出來,浪人登時隻有出氣沒有入氣,身體忽地向前倒去,卻被插進腹部的刀子支住,隻有頭部垂了下去。

村田中隊長招了招手,衛兵走了進來,將浪人拖了出去,地麵上的鮮血也能幾分鍾之內清除得幹幹淨淨。

“給鳳陽駐軍發報,命他們在三天之內交出凶手,否則的話他們迎來的將是帝國軍隊雷霆報複。”村田中隊長惡狠狠的說道。

“哈依。”衛兵記錄下來,敬禮大步的走了出去。

鳳陽城駐著一個團的兵力,還是乙種兵團,戰鬥力極差,裝備不齊,手上三八式,中正式,還有漢陽造,炮隻有兩門丟了輪子,缺了搖把的七十五毫米小山炮,屁用不頂,不過自據一城,這日子過得倒也舒坦,戰亂年月,地方政府根本沒法與手裏有槍的軍隊抗橫,鳳陽城的稅收,有一半都進了軍隊的腰包,小兵仍然缺衣少餉,當官的卻日漸肥胖,團長鳳三隻有一個希望,就是河對麵的日本兵千萬別打過來,不用多了,兩年,讓自己再撈兩年,手頭撈個幾百萬就開溜,所以,對於河對岸的日本兵或是浪人跑到自己地盤上來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是全過來就行,哪怕是一個小隊衝過來燒殺,過後回去就行,自己再帶人去打個轉,意思一下就完事,誰敢說三道四,手上的槍一橫,全都擺平,手裏這些破槍對付日本人不行,還對付不了平頭小百姓嗎。

“報告團長,黃沙城日軍來電。”勤務兵的聲音透著顫抖與恐懼,嚇得鳳三手上的精瓷杯啪的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肥胖的身子扭成一團,一雙豬眼緊緊的眼著勤務兵,嚇勤務兵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念……”鳳三用十幾個起伏的聲音叫道。

“帝國三名國民慘死鳳陽,鳳陽駐軍務必在三日之內交出凶手,否則後果自負。”勤務兵也擅抖著念道,後果自負,什麽後果,再清楚不過了,隻怕三天之後,日軍就要打過來了。

“這他娘的倒底怎麽回事?”鳳三大吼著。

“團長,是不是得意樓……昨天得意樓三個日本兵被一個走江胡的好漢給殺了。”勤務兵小心的說道。

“他娘的,這些王八蛋,到老子的地盤上鬧事,傳令下去,全城戒嚴,務必抓到凶手交給日本人。”鳳三跳起來大叫著。

“是。”勤務兵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吹響了哨子,鳳陽城一下子就亂了起來,一群群的大兵跑上了街頭,一時之間,小販與水果蔬菜齊飛,兵痞搶劫共長天一色,鳳陽一下子就亂了起來,人沒抓著,兵痞們個個腰包鼓了起來,兜裏或是搶來的大洋,或是一些貴重物品,甚至槍上還挑著綁了雙腳的大公雞,四個士兵歪戴著帽子嘿喲嘿喲的抬著一頭哼哼直叫的大母豬,後頭跟著一個哭得快斷了氣的老太太。

李斯,此時已經渡過了黃河,身上的衣服也換了,換上了這個時代高檔的絲稠小衫,外罩著一套青色長衫,頭上還帽著個禮帽,手上拎著一個黑色的皮箱,箱子裏裝的是兩支盒子炮,幾百發子彈,還有一些在市麵上搜集來的小物件。

“大爺,借你的店鋪一用。”李斯在黃沙城裏,在偏僻的城角找到了一家小小的鐵匠鋪子,打量了一圈,滿意的點點頭,手上托著十幾塊銀元,李斯花錢一向不在乎,沒錢再從鬼子漢奸的身上搶就是了。

“沒問題,要用什麽盡管用好了,今兒個閉店了。”老漢抹了一把粗糙的大手,掃了一眼銀元點了點頭說道,不動聲色的將門關上,取了銀元,拿起一件幹淨的衣服便離開了鋪去出去喝酒去了,這鋪子裏的東西加一塊也不值這十幾個銀元。

亂世保命的法門就是啥也別多問,老漢做得很出色,讓李斯都微微一愣,準備的說辭都沒用上。

借著鐵匠鋪子裏簡單的工具,李斯開始對兩支盒子炮進行了改造,盒子炮是德國出產的一種失敗的近戰手槍,後坐力大,瞄準了開槍,高抬的槍口會把子彈打得不知去向,命中率低得可憐,德國裝備得極少,這種槍倒是在中國被發揚光大,用法很簡單,放棄槍口上的準星,把槍橫過來打,借著槍的後座力可以打出扇麵來,再加上這種槍的火力持繼性,在中國戰場上爆出極為耀眼的光輝來,其中又以東北響馬使得最為出色,什麽鳳凰點頭,梅花三弄,七星抱月,整整就是一部盒子炮使用秘藉,李斯當年是個殺手,槍就是他的生命,各種槍械都極為精通,這種經典的二戰武器怎麽可能放棄,沒想到當年當做興趣,現在卻要做為專業的殺人技能來用了,不得不說,老天跟他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畢竟柯爾特手槍雖然好用,子彈在現在這片中國大地上卻不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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