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 第二炸
“城破了!城破了!”泥溝鎮前門那裏的吼聲震天,無數個聲音匯聚在一起,幾乎要直達天際。
泥溝鎮西牆之外,蘆葦**中,隱隱約約的聽到這股聲音,康文彬猛地站了起來,滿臉都是激動。
“泥溝鎮,破了?”
而正在這時,陳景文大聲道:“隊長,你看,煙花!”
其實不用陳景文說,康文彬也是已經看到了,煙花,這就是進攻的信號了!他心中升起了一股激**的情懷,血液流速瞬間加快,滿臉漲得通紅,心髒也是不受抑製的‘砰砰砰’的跳了起來。
“破城了,破城了!隻要我這裏再加一把勁兒,從這裏攻進泥溝鎮之中,這個泥溝鎮就算是打下來了。泥溝鎮乃是鬼子在台兒莊附近幾個大師團的後勤所在地,其中輜重無數,不說攻進去能撈到多少好處,至少泥溝鎮被打下來之後,日軍幾個師團的兵力,傾覆在即!到時候論功行賞,無論如何也少不了我的一份兒!”
康文彬很清楚在這時候這樣的一份功勞會給自己帶來什麽——在此時國軍節節敗退,共軍龜縮不出,隻以騷擾為主的抗戰大局之前,自己忽然立下如此的功勳,不但紅黨的高層必然知道自己的名氣,恐怕武漢那位全國最高領袖那裏,也會知道自己了。這樣說來,好處自然是多多,但是接踵而來的,隻怕就是猛烈的風暴了!
“聽說王明和康生那兩個隻會咬人的狗已經回到延安了,黨內誰不知道,他們一回來,鐵定就是要搞風搞雨,自己人殺自己人!山東局派來的調查組隻怕已經到了湖區邊委了吧,王須仁那個隻會阿諛奉承的狗東西已經去給他們舔溝子去了,他一向是看我不順眼,如果是巴結上了那些調查組,鐵定要在調查組麵前告我的黑狀!而現在我立下了這麽大的功勞,他必然更是容不下我,我配合林長官的國軍進攻泥溝鎮,一個勾結國民黨反動派的罪名是跑不了的,想要構陷容易的很那!”
“隊長,快下命令啊?”一邊的陳景文見康文彬這時候竟然發起楞來你,不由得著急的一拍他的肩膀。
“幹了,他媽的,老子幹了!”康文彬咬著牙,眼睛裏冒著凶光:“到時候真要是想打老子,殺老子,老子也不是泥捏的,升官發財誰不愛,老子手底下還有這幾百兄弟,到時候大不了帶著兄弟們反水,來著微山湖上當湖匪,看你們如何收場!”
康文彬側臉一看,陳景文那雙漆黑的眸子裏麵,熱騰騰燃燒著炙熱的火焰。
他大吼一聲:“兄弟們,城破了,攻下泥溝鎮,鬼子的大軍在劫難逃,進城之後吃香的喝辣的,咱們立下大功,國軍長官也不會虧待咱們!兄弟們,放火船,給我把這城牆給炸了!”
跟這些莊稼漢子們說什麽民族大義那是不通的,實際上,相對於紅黨來說,他們對身為中央政權的國民黨認可度反而是更高一些。聽到康文彬的話,這些莊稼漢子都是齊聲歡呼起來,康文彬此時悲哀的發現,自己甚至要借‘敵人’的名義才能讓麾下的戰士爆發出戰鬥力。
隨著康文彬的命令,一艘小船從蘆葦**中搖了出來,上麵站著兩個人,他們的前麵,正是那艘用黑色油布蓋住的黑色小船,黑色小船的分量應該很輕,上麵沒有人,後麵的船隻用一根長木杆頂住那艘船,很是小心翼翼的往前滑。沒過一會兒,那艘黑色的小船便是已經靠在了湖岸邊上,也就是泥溝鎮的西側城牆上,在這裏鬼子本來安排了十幾個人巡邏放哨,他們也考慮到了這邊的重要地形,但是在剛才城破的時候,深木小二郎也把這邊的兵力全都抽調了過去,所以這裏已經是空無一人。
黑船靠在了城牆上,小船小心的湊了過去,他們沿著城牆根兒劃了一段距離,終於是在一處停了下來,這裏的城磚由於常年的湖水侵蝕,已經是凹進去了一塊,這塊凹陷並不明顯,也不很大,但是塞進去幾個炸藥包卻是足夠了。
那兩個戰士從黑船上搬下來兩個大大的炸藥包,捆成團塞了進去,生怕會掉下來,又是用粗布團成團,塞進了那炸藥包附近的空隙裏麵,確保不會掉下來,然後一個戰士劃著船,另外一個小心的拿著那長長的引信,慢慢的向後麵劃過去,每過一段距離,那戰士便是把引信在蘆葦上纏一圈兒,確保不會落入水中。
往後退了一段,看看也差不多了,那名戰士掏出洋火點燃了引線,接著便是抄起船槳來,兩人飛快的劃船,朝後退去。
康文彬等人全都趴在穿上縮成一團,嘴巴盡力的張開,眼睛眨也不眨的盯住了那段城牆。
不知道過了多久,明明是很短暫,但是他們感覺宛如一個世紀一般漫長,隨著火光爆出,一聲直衝雲霄的轟然爆炸聲之後,這段城牆上,已經是出現了一個十幾米長的大口子!
康文彬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耳膜似乎被震破了,眼中的景色一陣劇烈的搖晃,湖水發生了激烈的波動,竟然形成了湖浪,小船被湖水席卷,上下顛簸,把人顛的似乎連隔夜飯都要吐出來。
不過,心中卻滿是狂喜,康文彬扶著船梆子,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指著城牆的缺口大聲吼道:“同誌們,衝!”
耳中已經是嗡嗡嗡的亂響,連他自己都沒聽到聲音,但是戰士們已經是看到了他的動作,一艘艘小船上燃起了火把,把這漆黑的夜照的通透,一艘艘小船向著那道裂口衝了過去。
在那聲震天巨響傳來的時候,魏鐵柱率領的特別支隊三四五縱隊正被鬼子給死死地壓製著。
在把城牆炸開之後,進攻開展的很順利,由於剛才的擲彈筒不惜耗盡彈藥把鬼子大部分都給打死在城牆上,而後來上城牆防禦的那些鬼子還沒開幾槍就做了土飛機,位於爆炸正上方的鬼子一個都沒活下來,隻有那些及時的分散到了其他段位的城牆上的鬼子才僥幸沒死,不過也被爆炸的衝擊波給炸的七葷八素,有些運氣不好的,被拋飛起來,一腦袋撞在城牆磚上,立刻是腦袋瓜崩裂,死的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