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 大抬杆 演講
這玩意兒看上去很沉重,兩個漢子抬著一杆看上去還有些吃力。
林晨興起,向著那已經被抬上岸的武器走過去,康文彬等人趕緊跟上。
“這個,就是大抬杆吧?”林晨上前問道。
那兩個戰士愣了一愣,想來是沒有和‘反動派’官員接觸的經曆,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沒做聲。
“嗬嗬,林長官果然是見多識廣,這玩意兒就叫大抬杆。是咱們微山湖地區從來就有的**,以前漁民們都是用來打鳥兒用,這不,遊擊隊武器短缺,就把這玩意兒也帶來了。”說著,康文彬有些臉紅,自家武器少,為了湊數,也隻能把這老古董給帶來了。
林晨蹲下來,仔細的打量著這大抬杆,雙手摸上去,隻感覺到一陣冰涼。他微微一笑:“可別小看這東西,這種武器在湖區作戰中可是能發揮不小的作用。”
大抬杆槍,本來是一種土造火槍。其曆史比較久遠,清代就有使用。這種槍尺寸遠遠比一般的槍械要大得多,以白洋澱抗日軍民所造的大抬杆為例:槍身全長為2.4米,口徑約20毫米,槍管長為2.2米。而這還算是比較小的,據說在大型的大抬杆槍長有三米多,口徑40毫米,足足有三百多斤重,需要四個人操作。
大抬杆槍的構造極其簡單,由槍管和槍托兩部分組成。兩道鐵箍把槍管與槍托結合在一起。槍舌的尾端處有一個火門,射擊時用火繩點火引發。抗日戰爭時期,白洋澱水上遊擊隊--雁翎隊使用";大抬杆";槍打擊日本侵略軍,發揮了很大威力
林晨隻知道白洋澱地區的抗日軍民們手中有大抬杆槍,他在後世的時候見到過的那個大抬杆子槍就是白洋澱軍民用過的,卻沒想到這微山湖遊擊隊手中也有,而且看上去體型還更大一些。不過想想也是,山東這地界兒自古就多出土匪,官兵比土匪還凶橫,地方上的豪強勢力紛紛結社自保,這些武器多一些倒也不意外。
這種大抬杆槍雖說落後,幾十年前就有了,但是老東西未必不是好東西,就看你怎麽用了。就比如書漢陽造,那也是清朝時候就有了的,現在不還是照樣大量裝備部隊?
大抬杆槍不打子彈,裏麵裝著鐵砂子,一槍打下去,無數被燒得通紅的鐵砂子以極高的速度從槍管中噴射出來,可以覆蓋十幾平方米大小的一片區域。雖說其射程隻有區區五十米,但是架不住人家的覆蓋麵積大啊,打一槍頂的上你掃一梭子的了。這種武器,說白了就是一種大型的霰彈槍,遠程是個渣,但是近戰卻是威力絕倫。
而且這密集的鐵砂子打過去,並不能把人打死,卻是會把無數炙熱的鐵砂子鑲嵌到人體中,讓人生不如死。在白洋澱的遊擊隊,甚至會把大抬杆子改裝一下發射鐵丸,在近距離上甚至能打沉鬼子的小船。
雖然林晨手底下輕重機槍都有,就連迫擊炮和擲彈筒都有,但還是對這東西很是感興趣,這種東西,成本極低,製造起來很容易,而且在特點的地點也很容易發揮作用。
聽到林晨說這東西作用不小,康文彬笑笑,心中卻是有些不以為然,以為林晨是顧念自己的麵子。
接下來,康文彬又給林晨介紹了一下微山湖遊擊隊的副隊長,這也是熟人,就是昨天林晨過河的時候乘坐的那條船上撐船的漢子。
這壯年漢子名叫陳景文,是微山湖當地的農民出身,三十來歲,但卻是很沉穩。見了林晨,不卑不亢的和他握了手,敬了禮,卻沒有說話,顯得有些木訥。
“貴軍的隊長呢?”林晨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康文彬有些尷尬道:“隊長家裏出了點兒事兒,沒在,這不,我們手下的人全都來了,來,林長官,給兄弟們說幾句話吧!”
康文彬趕緊轉移話題。
林晨微微一笑,心中了然——昨天他已經了解了這遊擊隊的構造,其中不設政委,康文彬這個特派聯絡員便是起到了政委的作用,代行職權。而看現在這個樣子,康文彬這個政委顯然是和遊擊隊的隊長不怎麽對付,否則的話,今天不可能隻來一個副隊長,而且才來了一百來人。要知道,這等重大的事件,就算是傾巢而出也不為過,諾大一個微山湖,紅黨又在此經營良久,林晨才不信他們隻有這麽百八十人。
這些人,想必就是康文彬能控製的人手了,而這個陳景文副隊長,應該就是他的心腹了。
林晨心裏暗暗思量著,走上前去,來到那些已經列隊站好的遊擊隊員麵前,清了清嗓子,環視一圈。
“我知道,你們是遊擊隊,是**的隊伍,和我們這些國軍,一向是不對付的。”林晨的第一句話就讓在場的所有軍官們臉色一變,這不是故意挑起矛盾嗎?林晨不管別人,繼續道:“但是現在,咱們都有一個稱號,叫國民革命軍,都有一個使命,就是打鬼子!”
“你們都是山東人,都是從微山湖北邊過來的,應該知道鬼子有多不是人,如果讓他們打到這微山湖來,不但你們,我們,咱們所有人性命難保,就算是你們的老婆孩子,爹娘族人,也都在劫難逃。我也是山東人,我是山東聊城那邊過來的,我親眼見過鬼子的暴行,他們根本不把咱們中國老百姓當人看!想讓你的父母妻兒好好的活著,不讓他們被人殺,被人糟踐,你們,就要跟著我,打鬼子!”林晨聲音已經,滿是激昂,由於激動,臉上浮現出一絲紅暈:“現在我是台兒莊區守備長官,嗯,官兒應該比你們的縣太爺大一些,算起來,你們都是我的子民,自古以來,官員守土有責,為了保護你們的家鄉,我也會拚盡全力。”
他的這番話,可是把下麵的那些漢子們嚇得不輕,這些遊擊隊的成員,多是出身於湖區的農民和漁民,沒什麽文化,對於他們來說,一個軍官的身份遠遠不如一個縣太爺的身份更有威懾力,畢竟那是身邊時時刻刻都能感受到的權威。他們隻不過是遊擊隊,還沒算參加革命,沒有樹立那種革命思想,對於上麵的官員還是很畏懼的。聽完這一席話之後,再看林晨的眼神便是有些不同了,裏麵有些敬畏,有些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