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 策略

(昨天回學校,現在剛回來,昨天欠了一章,今天補上。晚上還有一章,請兄弟們多多支持。)

“哦,老康你說。”林晨點點頭。

“林長官,趙長官,鐵柱,你們看,在這泥溝鎮的旁邊,有一個小湖,護城河的水就是從這湖裏引過去的。”康文彬定了定,道:“這個小湖我剛才問過一起去的鄉親們了,他們說這個湖和為山大湖之間有水道連著的,而且裏麵規模不小,葦子**足以藏下數百人,湖水一直蔓延到城牆的底下,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屏障,我在想,咱們是不是可以從水路出發,然後悄悄摸到城牆底下,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林晨眼點點頭,道:“你這個想法是不錯,但是咱們現在船隻不夠啊!”

“沒事兒,隻要是您能打定主意,我現在就回去籌集船隻,一天的時間就能趕回來。”康文彬拍胸脯保證道。

“來不及了。”林晨把隨身帶著的那電報拿出來給仨人看了一下:“看到沒,這就是要咱們進攻的信號,盧漢將軍的大軍已經對磯穀師團呈現出包夾之勢,咱們這時候七夕泥溝,那時就給鬼子們一個致命一擊,若是早了,打草驚蛇,若是晚了,那就沒咱們什麽事兒了。”

幾個人都是人精,一琢磨都是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兒,這種事兒,確實不能在耽誤了。

“湖區,湖區,城牆,城牆,人體炸彈。”剛才康文彬的話卻是對林晨產生了一些啟發,他腦海中翻來覆去刀鋒顛倒著這幾個詞兒,隻覺得似乎有些什麽東西被自己給忘記了,明明就是沉澱在腦海中,擱著那麽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但就是什麽都想不起來。

林晨心中煩悶,幹脆站起身來四處走了走,其他幾個人看他若有所思,便都閉住了嘴,靜靜的看著他,眼神中有些期待,這個年輕人可是現在大夥兒的主心骨。隊伍的生死存亡,自家的身家性命,以後的官路前程,可是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林晨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頓時想起來了,他轉身向康文彬急匆匆的問道:“老康,你們那小船,能不能靠到城牆根子下麵。”

康文彬想了想:“沒問題,這城牆建了有幾百年了,下麵湖水侵蝕,肯定已經是形成了凹槽,到時候小船可以鑲嵌進去。”

“好,康兄弟,這件事就拜托你了。我的計劃是……”林晨一拍手,把自己的想法和大夥兒說了說,然後幾個人又是爭論了一番,便是把這個計劃給定了下來。

“快點兒,都快點兒,快跟上!”傍晚時分,在夕陽的璀璨陽光中,崎嶇的山路上,數百名穿著灰色軍裝,打著綁腿的軍人正在列隊奔跑著。軍官們站在隊伍的側列,大聲的吆喝著,看見那倒地不起或者是跑得慢的,上去就是一腳。被踹的士兵也不分辨,隻是抿著嘴,咬著牙,回到隊列中,繼續奔跑。

他們的臉上額頭上已經是灌滿了汗滴,汗水順著鼻梁流下來,滴在地上,隨著隊伍的前進,也在不斷的蔓延。而他們的灰布軍裝的後麵已經是完全汗濕了,一個個氣喘籲籲,渾身酸軟。但是他們還是咬著牙,繃著臉,忍著苦,咬牙堅持著!

因為他們每一個人都能看到,就在隊伍的最前麵,他們的長官、隊長,那個在台兒莊中大名達於全國,被授予清天白日勳章的年輕人,也在咬著牙,一步一步的奔跑著。他的汗滴也在不斷的滴落下來,他的後背也已經塌濕了,但是他還是咬牙堅持著。

想到這裏,戰士們似乎覺得也沒那麽累了,身上似乎也有勁兒了,同人不同命,長官都能在前麵領頭吃苦,自己就算是累死又能如何?

民國二十七年四月十二日晚上六點半,台兒莊區泥溝鎮外三裏處一座小山丘的後麵。

在雲三帶回消息之後沒多久製定了進攻計劃,林晨便是命令所有人拋棄輜重急行軍前進,不到一個小時急行軍了四十多裏路來到這裏潛伏下來。來到這裏之後,戰士們一個個累的都是倒地不起,還好這些吃苦耐勞的蘇北魯南農家子弟,若是換成別的部隊的話,如此強度的急行軍,隻怕就要造反了。一般在國軍序列裏麵,這種強度隻在潰逃的時候會出現。

林晨回頭看了看背麵山坡上七零八落的躺著的士兵們,也不禁有些心疼,這些戰士,才是真正的自己人呐!

他現在喘氣兒也有些不太均勻,而且胸腹部位也有些堵得上,嗓子一陣陣的幹疼。在學校的時候天天鍛煉,林晨的體魄自然是沒的說的,但是一口氣兒幾十裏地跑下來,他也是有點兒受不了,若不是體內的那股熱流四處流轉,緩解肌肉的酸軟和身體的無力,林晨現在也得躺下了。不過在此過程中,林晨發現了那股疑似於內力的熱流的妙用,每當雙腿酸軟無力的時候,隻要是熱流灌注進去,就可以把消除那種酸軟感覺,而且喘不過氣來的時候也有類似的作用。

靠著這個,林晨現在還能趴在山坡上一塊石頭後麵聚精會神的觀察著泥溝鎮的情況。

“隊長,你這身體,我老趙服了。”一邊的趙誌道穿著粗氣,向著林晨伸出了大拇指。

林晨身先士卒,他們這些底下的軍官們自然也是不能偷懶,都是跟在林晨的身後奔跑,一刻都沒有停下。這時候各人的身體素質就顯現出來了,來到這裏之後,康文彬這個文弱書生首先就扛不住了,現在還躺在地上起不來。魏鐵柱雖說身大力不虧,但是體型這麽龐大的人天然在長跑方麵就吃虧,也是累得不行了。而讓林晨詫異的是,趙誌道竟然還能堅持得住,看來人家家學淵源,從小習武打下來的底板確實不是蓋的。

林晨放下望遠鏡,笑問道:“老康呢?咋樣了?”

“剛剛起來,帶著幾個人去湖區那邊會合他們的遊擊隊了。”趙誌道笑笑:“讓他帶著遊擊隊行動,嘿,還不幹,非要跟著咱們,你說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林晨對他話語中的某些不滿不置可否,趙誌道此人其實是一個相當寬厚容忍的軍官,至少林晨和他共事的這一段時間,兩人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麽衝突,趙誌道一向是以他馬首是瞻的。但是這個人卻對紅黨有著根深蒂固的仇視和鄙夷,談起康文彬這些紅黨幹部的時候,未免有些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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