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國殤之孤城血戰 第一百六十六章 碧血晴天
張天勝聽了王崇現的城東是龍陵防禦的薄弱點後。臉色頓時一沉。嘟囔了一句：“老子的五個營也不是軟蛋！”
宋雨航陰著臉撇了張天勝一眼。張天勝將後麵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宋雨航手下軍官們都知道軍座的脾氣。平日裏嘻嘻哈哈。對基層官兵問寒問暖。但是在正式場合。對於部下的要求是極其嚴格的。尤其是軍事會議時。發表不同建議可以。爭論得麵紅耳赤也行。但是口不擇言罵人講怪話的人就要小心自己的屁股了！宋軍長的鞭子從來不認人。
王崇現麵帶得意的望了張天勝一眼繼續道：“山地步兵旅是一支山嶽部隊。放於守城本來就是對戰力的一種極大的浪費。而且山地步兵旅的裝備也不適宜進行防禦戰。現在將他們至於龍陵城東掘地為壕抵抗日軍第五十三師團和騰衝據城而守最後全軍覆沒的日軍“黑風隊”有何區別？如果“黑風隊”棄守騰衝縣城的話。恐怕想殲滅他們就不那麽容易了！”
張天勝知道王崇現說得都是實情。但是心裏還是非常不服氣。不服氣歸不服氣。在作戰會議上他可不敢表現出來。
王崇現在喝了一大口水後。用袖子隨便的抹了下嘴道：“我認為軍座的計劃可以實施。以我軍近六萬之眾。堂堂民國第一勁旅！中國唯一一支機械化部隊。又有美國空軍的大力支持。有什麽理由讓我們縮起頭被小鬼子圍而攻之？在預設的突破口後埋伏一定數量的裝甲部隊。在突破口出設置連鎖炸點。使用炮火、轟炸阻斷日軍後續部隊。是完全有可能實現殲其一部地戰術目的。然後從第二摩托化步兵師和第三步兵師各抽調一各團配合第一機械化師從城西出擊。迎擊企圖回戈一擊的日軍第二師團。首先擬定以美軍駐華全部轟炸力量轟炸日軍第二師團行軍序列。再以第一機械化師全部坦克裝甲部隊全線壓上。不求全殲。隻求擊潰！相信一直被打壓喘不過來氣的宋希濂是不會輕易放過已經被擊潰地日軍第二師團。”
與會地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以口冷氣。王崇現的計劃中除了涉及美軍空軍支援外。竟然隻字未提援軍。竟然打算僅憑第一機械化軍衣己之力就要扭轉乾坤。如果宋雨航之前地計劃是大膽的話。那麽王崇現的計劃絕對夠得上瘋狂二字了。
宋雨航聽了王崇現的計劃。皺了皺眉頭。顯然王崇現地計劃更加富有冒險性。當王崇現開始熱血沸騰的時候。宋雨航卻冷靜了下來。第一機械化軍是他的混跡這個時代。妄圖扭轉曆史地本錢。這個本錢不到國家民族萬分危急地時刻。他是絕對不會輕易拚光的。第一機械化軍因宋雨航而存在。而宋雨航也為這支部隊而活著！為了那個在曆史上飽受欺淩地民族和那些慘死在屠刀下的冤魂在抗爭。爭取那份本應該屬於中華民族地榮耀。讓後世之人可以敬仰享受那萬丈榮光。
為了這一切。宋雨航不能輸。更不能敗！他要改變曆史。就等於要創造奇跡。而與奇跡並存的則是巨大的風險。對於這一點宋雨航心知肚明。既然注定暴風雨將要來臨。那麽為何不讓暴風雨來得更加猛烈一些哪？
雖然作戰會議沒有當場決定。但是宋雨航命令王崇現配合齊百鳴、方林等人製定一份戰術預案。一旦陣地遭遇日軍絕對優勢兵力突破。如何快速截斷日軍進攻部隊序列。組織部隊殲滅突入之敵。同時封堵突破口。
所有人都知道。軍座尚未死心。可以說這份戰鬥預案就是之前誘敵預案的變身。
11月3日。在自古天無三日晴。地無三裏平。人無三分銀的中國滇西交通要衝龍陵。一場驚天動地的包圍與反包圍。殲滅戰與固守待援大戰正在徐徐拉開序幕。
中日兩已經完成了排兵布陣。就連空氣中都彷佛飄**著血腥氣味的硝煙。與以往的任何一次戰役不同的是。此次龍陵中日兩軍的參戰部隊都是經過雙方精挑細選的。中國遠征軍一方參戰部隊。包括正在向騰衝集結。作為遠征軍增補部隊的新五軍等部都是中國中央政府的嫡係精銳。而日軍一方也是精挑細選。經過補充後狹英帕爾戰勝之威開赴龍陵的得勝之師。
11月4日。上午七時。日軍第五飛行師團轄屬的三十架零式戰機掩護近四十架陸一式轟炸機企圖對龍陵進行戰術轟炸。當日機出現在龍陵西北方十公裏外時。日機遭遇了美軍第十四航空隊的三個中隊的野貓P-40N的攔截。日美戰機在龍陵城西上空相互追逐。激烈的空戰讓處於高度警戒的中日兩軍地麵部隊都爬出了工事。
數量上占了絕對優勢的美機翼開始就鎖定了日軍的空中打火機陸一式轟炸機。急於回援的零式戰機在性能上不及美軍的野貓P-40N。但是由於其機身非常輕。所以在爬升轉角時性能要優於美機。雙方的飛行員都是經驗老到的空中殺手！
戰鬥一開始雙方就進入了白熱化。不時的有戰機帶著黑煙摔向地麵。由於美機的不斷的分散兵力追擊日軍逃跑的轟炸機。龍陵城上空的美機的數量開始處於劣勢。但是數量處於劣勢的美國空軍第十四航空隊的機師們沒有絲毫畏懼！他們英勇的衝向日機。
這是徐圖安拿著一份電報來到正在銀行二樓觀戰的宋雨航身邊。徐圖安揚了下電報道：“現在龍陵上空與日機激戰的戰機駕駛員都是我們自己的飛行員。是剛剛從南洋招募的第十一飛行大隊第二十二中隊。暫時隸屬於第十四航空隊。”
宋雨航舉起望遠鏡。果然。這些戰機的塗裝與普通的飛虎隊戰機略有不同。在飛機駕駛艙地邊上多塗了一麵青天白日滿地紅雙斜線空軍軍旗。
宋雨航放下望遠鏡。轉身對徐圖安道：“通令全軍。空中的是我們自己的空軍！”
“天上的戰機是我們地？”第一機械化軍地官兵顯得非常難以自信。抗戰六年了。除了在淞滬會戰時天空上曾經出現過中國空軍的身影。之後。日軍就橫行於中國人自己的天空了。
中國空軍在保衛龍陵地天空！這個消息向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第一機械化軍所有的部隊。就連野戰醫院的醫生和護士都違犯紀律跑出隱蔽所為空軍加油。
對於自己的空軍。中國士兵爆發了難以想象地熱情。這是激動人心的一刻。盟軍在好也不是自己的空軍。
每當日機被擊落。地麵上地中國官兵就爆發出天崩地裂般地歡呼聲。叫喊聲猶如巨浪一般。一浪高過一浪！
為了一雪昆明城下之辱。預防出現昆明城下三個師團各自為政的情況。日軍緬甸方麵軍司令長官河邊正三親抵前線指揮此次戰役。中國軍隊地歡呼聲讓河邊正三有些心神不安。本來空襲遭遇對方攔截就讓河邊正三很是不高興。本想用空軍贏得一個彩頭。拉開龍陵殲滅戰的序幕。沒想到空軍地奇襲變成了遭遇戰。
空中的激戰讓河邊正三對於未來的戰事產生了一種很極度的擔憂！於是河邊正三一麵下令第五飛行師團務必出動全部力量奪取龍陵上空的製空權。一麵下令前沿部隊也組織起來。將中國部隊的士氣壓下去。
於是中日兩軍空軍在空中浴血長空。雙方的地麵部隊則拉開嗓子猛吼！不久。日軍第五飛行師團的增援迅速到來。由於另外兩個美軍飛行中隊追擊日軍轟炸機而去。龍陵上空的第二十二中隊頓時陷入數量占了優勢的日機圍攻。
每當中國戰機冒著黑煙起火墜落。日軍都相應的爆發出整齊的口號。而且還在大唱軍歌的同時偶爾來上一首民謠？
在這點上。缺乏組織的中國士兵自然無法與其匹敵。尤其當一架之前連續擊落兩架日機的長機被擊中後。帶著火團的長機依然在艱難的盤旋轉向？
宋雨航握著望遠鏡的雙手已經開始顫抖了。嘴裏不住的自言自語道：“跳傘啊！快跳傘啊！快跳啊！”
當長機完成了轉向後。宋雨航終於明白了長機的意圖。他要撞擊日軍陣地？
搖搖晃晃的戰機帶著火光。一聲巨響撞擊在日軍的一處炮兵陣地上。誘爆的彈藥瞬間如同璀璨的焰火一般。他放棄的生的機會。為了民族和國家。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此消散。這是一個青年英勇生命的最後升華！還有什麽能夠比此更加崇高？
“敬禮！”與宋雨航一同觀戰的全體軍官向飛機撞擊方向莊嚴的舉起右手。一個標準的軍禮足足持續了三分鍾。
麵對眾多凶惡的日機。第二十二中隊剩餘的戰機絲毫沒有退卻。他們放棄了退卻的機會。用他們生澀的技術在與敵機糾纏。顯然這些初出茅廬的熱血青年不想讓地麵部隊失望。
宋雨航見此情景急忙吩咐參謀將電台架起來。迅速搜索頻道於第二十二中隊取得聯係。很快。專業技術精湛的通訊主任親自上陣。三十秒就接通了第二十二中隊的頻道。年輕的飛行員們在頻道中相互鼓勵。他們根本視死亡為無物！勇者應當無所畏懼！
但是勇者更不應該毫無價值的犧牲。宋雨航的聲音打斷了壯懷激烈的飛行員們。其中一個稚嫩的聲音質問道：“你是誰？”
宋雨航頓了頓。控製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道：“我是昆明衛戍警備司令長官。第一機械化軍中將軍長宋雨航。我代表第一機械化軍全體將士感謝你們。但是為了保存實力。我命令你們立即撤退！”空中的激戰還在繼續。頻道中除了呼叫支援或是飛行員中彈痛苦的呻吟外。在無回應。顯得十分激動的宋雨航手握通話器連續幾次呼叫後。又是那個稚嫩的聲音回複道：“中隊長已經陣亡了。宋軍長。我們接到的命令是捍衛龍陵上空。為第一機械化軍提供空中掩護。請你不要侮辱我們。捍衛祖國的領空是我們的職責。我們從南洋前往美國。接受了八個月的訓練不是為了回國逃避的！中國空軍隻有死戰。絕無撤退！”
“中國空軍！鐵翼碧空！死戰到底！”通信頻道中僅剩的幾個聲音在呼喊著！
當最後一架戰機帶著滾滾濃煙撞向日機。雙方在空中解體爆炸。宋雨航手中的通訊器不知不覺中無力的滑落了！